她拧着眉坐在那里沉寂了许久,方从冰冷的寒意里找回自己的神志,这一遭变故来的太过突然,彻底打乱了她的筹划,沉默半晌,向晚才稍稍释然,接过了孟客递来的药。
那药粒黑色浑圆,吞入口中,即刻便融了,霎时间只觉得内力翻涌,经脉之间有股浊气横冲直撞,引得心口又是一阵钝痛,向晚勉强站稳身形,却还是拧着眉呕出一口血来,看得孟客心下一颤,忙抬手去扶,这番动作又扯动了身上的伤口,惹得向晚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平复了好一会,方才将体内的气息抚平,长长叹出一口气来,这毒难解便也罢了,却又叫人如此痛苦,实在磋磨。
一旁的裴央见了,更是心中恼怒,林渊楼竟得寸进尺至如此地步,实在是欺人太甚,他尚有满腔的正义,此时更是深色凛然,正色道:
“向阁主,林渊楼此番行事不义,又害你受这般苦楚,近日里我一路走来,有关赤峰山的风言风语也听过不少,三年前的那场惨案明明是雨落血梅传人所为,怎么能这样无凭无据地将这此事栽赃于梧桐阁上?此事你且安心,直观好生养伤,我定会为你查清此事,还梧桐阁一个清白。”
向晚抹去嘴角的血,勉强站直了身子,听了人这番豪言壮语不禁又是抽了一口气:
怎么这雨落血梅的传人,就不能和梧桐阁的阁主是同一号人物呢......
她向来是个随性的人,看着裴央那刚正不阿的样子便觉得头疼,可好歹此人方才也救了自己一命,总不好当真肆意妄为,叉着腰一面狞笑一面告诉他想不到吧小爷我正是那惨案的凶手,平日里带着梧桐阁更是无恶不作丧尽天良。
她倒是不在乎这些个江湖上的虚名,可是瞧着裴央的这张脸,不知为何就是开不了这个口,只得无奈道:
“多谢裴公子好意,只是梧桐阁的事情还是当由梧桐阁自行解决,就不再拖累旁人了。”
裴央听出来人语气里无从掩饰的疲倦与虚弱,只当是为毒所累,不禁皱眉:
“怎能说是拖累,此事既然牵扯到了林渊楼,便就是江湖事,更何况你还有伤,我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向晚苦笑,一再推辞:
“我这伤不打紧,这毒,大约也暂可缓解,赤峰山的事还是不劳烦裴公子了。”
“那我便与你一道吧,你运功不能,一路同行我还能帮衬一二。”
“不必,实在不必劳烦裴公子。”
眼见向晚百般推辞,裴央当下板起了一张脸:
“阁主不必推辞,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救乃是常事,更何况我钦佩阁主,更是有心与阁主结交为友的,江湖行走,义字为先,切不可执意孤僻。”
他顿了顿,又道:
“阁主倒也不像那些个江湖传闻所说的那般不好相与,为何便在此事上如此推辞呢?”
向晚被他这番话说的愣然,默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干巴巴地问道:
“裴公子所说的,是何传言?”
裴央闻言神色竟有些不自然,犹豫了会才开口道:
“那些个传言,现下看来倒是不可信的,只是说,梧桐阁的向阁主,是个喜怒无常,孤僻桀骜之人,且有些个与旁人不同的嗜好,大约是,阁主不喜男色,偏好与女子契若金兰。”
裴央说着,面上倒是极尽宽容之色,仿佛所言不过是穿衣吃饭这般的寻常事,只向晚听了目瞪口呆,不禁嘴角抽搐,哑然道:
“谁说的我不喜男色?”
裴央一愣,幸好向晚反应迅速:
“我是说,这,这都是些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传言?裴公子是从哪里听来的?”
“临雪楼,我是听临雪楼的楼主亲口所言,难道皆是空穴来风?”
就是那个丹药都卖得死贵的临雪楼?
向晚此刻也顾不上毒侵入体的痛苦了,她深吸一口气,咬牙自齿缝挤出个名字来:
“度长风。”
也难怪裴央会笃信这等不着边际的传闻,这临雪楼除却售卖丹药方剂,却也是江湖之上数一数二的情报汇集地,可比这后起之秀梧桐阁要有口皆碑得多,其情报的可信度,自然是不在话下。
两家虽是同行,但却并不相冲,临雪楼的灵丹妙药举世无双,而梧桐阁的诡药奇毒同样世所罕见,且临雪楼善阳谋出护卫,梧桐阁善诡计养杀手,二者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向晚与这临雪楼的楼主度长风,更是至交好友,不然这谣言想必还不至于如此离谱。
裴央眨了眨眼,也觉得有些不妥,他端着小心又问了句:
“那,那平素喜爱出入青楼,扬言将要掷千金只为博人一笑的传闻,也都是谣言了?”
向晚咬牙,阴恻恻道:
“甚好,度长风,度楼主,当真是甚好,我现下倒是想要抛掷千金,好好看一看这度长风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她倒是想不明白自己是那点得罪了这个小心眼的楼主,一旁的裴央连连行礼致歉,那好看的眉眼堆满了愧疚,却说了一句:
“这样的话实在荒唐,是我多有冒犯,不如阁主便让我随行,保一路平安,权当赔罪。”
倒是叫人反驳不能。
向晚暗自叹气,心道这位既是举世无双的名门正派之徒,怎也要剑走偏锋,她有些无奈,只得应下:
“那便多有劳烦了,只不过,同行可以,但裴公子需要在此等我片刻,我要去取一件东西。”
她此番不等裴央回答,便挥手叫孟客与裴央也一并等在此处,随后几个垫步,头也不回地隐没在了竹林之中。
这片竹林就生在聚灵穴的对面,竹枝掩映,细雪盖在竹叶上,林间风起的时候,雪屑便扑簌簌地落下,扑在人的额前,清清泠泠。
她想起从前,师父总是会叫她去收竹叶上的新雪,以此煎茶煮药,她便托着一口莹白的瓷瓶,点步穿梭在林叶之间,收雪入瓶,起先林间还会卷起飞雪,再后来,便是她在叶间飞跑,也不再会惊落雪片了。
练功,总是孤苦。
林间的小路弯弯绕绕,行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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