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对研学生活的无限期待，同学们艰难地熬了一周多，终于在班主任和另一个老师的带领下，坐上去往灵界山区的大巴。
山路又绕又长，前排同学昏昏欲睡，萧萧讲完注意事项，就从大巴前面飞快地挪到后排，硬要跟苏清落铃挤在一起。
这辆车是一个半文科班拼成的，薛长故拼死抢到了名额，坐在苏清旁边，丝毫不肯让位：
“我和他们分开这么久，好不容易见面，老师您好歹分个先来后到吧！”
萧萧的目光又投向落铃旁边的桑兰，被她晃了晃食指拒绝了，义正言辞道：
“落铃宝贝，我的。”
“……”闻言，苏清和萧萧同时沉默了。
最后，萧萧终于如愿跟另一侧的学生换了座位，立刻开始交换零食：“落铃，我想拿这个跟你换□□糖。”
落铃撑着胳膊从座位上弹出脑袋，凑过去看了眼，随后兴趣缺缺地拒绝了：
“葱味饼干啊，不要。自己都不吃的东西不要拿来跟我换。”
薛长故跟着撇撇嘴：“老师，没想到你这么大了还吃零食。”
“……老师凭什么不能吃零食？”
萧萧声音大的时候，忽然有了点老师的架势，薛长故跟他不熟，一下子有点犯怵，声音小了点：
“但你买的东西看起来都很没有食欲。”
顺着他的目光，萧萧看了眼自己满满一书包的面包饼干，表情有点绝望：
“研学前学校一直在组织开会，我没时间买，让玄墨帮我收的……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他！”
薛长故没听过那个名字，疑惑了几秒钟，迟疑地开口：
“谁啊，你女朋友……？”
“噗……”
前后左右一共有两个人笑喷了，还有一个当事人脸色黑成了锅底：
“小孩子不懂别乱说！！”
落铃笑得停不下来，全身颤抖地掏出手机，给苏清发信息：
-感觉萧萧恶心的隔夜饭要吐出来了哈哈哈。
-我刚刚发信息告诉玄墨，现在他也要吐了。
看见苏清的回复，落铃更是笑得完全直不起腰，从包里勉强翻出一包糖果，有点良心不安地丢给后座的萧萧，权当慰问品。
……因为她刚刚也顺手告诉了玄墨，萧萧说他准备的零食不好的事。
大巴一圈圈开过盘山公路，到达宾馆时，天色已经变暗，日头西沉。今天没有行程，给晕车的和水土不服的人缓一缓，收拾行李。
大家下车活动了一圈，逛了逛附近的小卖部，就回了宾馆。
好几个班一起入住宾馆是件很新鲜的事。
两人一间，大家连交换房间座机号码都能来回聊个几十分钟，来来回回地串门。走道和房间里人声鼎沸，但大家都在兴头上，谁也不觉得聒噪。
半夜一点，门外还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落铃终于决定入睡。即将坠入梦乡时，旁边的座机忽然响起。
落铃有气无力地拱了拱旁边的桑兰：“你睡了吗……我不想动。”
“我也是……好吵。”
推搡了几秒钟，两人终于慢吞吞地爬起来，落铃离得近，睡眼惺忪地去拿听筒：
“喂？”
听筒里是薛长故的声音：“哇！原来这个号码是落姐！”
“……有事吗？”
落铃提不起精神来插科打诨，眼皮缓慢地眨动，单手握着听筒，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诶，你和桑兰是睡觉了吗？这么早。”薛长故似乎注意到她低沉缓慢的语气，声音小了点。
“嗯，快两点了。”
“那我不打扰了，你们睡吧，我去打给其他人。”
薛长故很快挂了电话，落铃“咚”的一声倒回床上。
桑兰听不见谈话内容，见状也跟着倒回去，迷迷糊糊地问：“什么情况？谁啊？”
“薛长故，打着玩的吧应该。”
桑兰哦了一声，两个人没再交流，很快又困得睡着了。
翌日，山腰碧空如洗，能见度高，空气也很清新，站在宾馆大门往外看，满眼都是翠色。
但落铃没能看见。
——晚睡早起，加上有点水土不服，她刚在宾馆吃完早饭，就拉肚子了。
带队老师已经准备出发了，桑兰跑去跟老师说明情况。
萧萧点了点头：“我带人先出发，你陪着她。到时候我在班级群里分享定位，你们两个找过来就是。”
顿了顿，他又谨慎地确认道：“落铃路痴，你不路痴吧？”
“呃……可能、也有点。”桑兰犹豫几秒，实话实说道。
“那你别陪了，跟着队伍走吧。”
萧萧看起来有点无语，无奈地笑了下，闭着眼回过头喊道，
“苏清！你留下等会。”
桑兰点点头，走了几步，又忽然面露难色。
“又怎么了？有什么事一次说完。”
萧萧看起来有点耐心告罄了，笑容收起一点，干脆挥了挥手，喊另一个带队老师先带人出发。
“……我忽然也有点肚子疼。”
“你们真是——”
在萧萧即将发火前，苏清飞快地把自己房间的房卡塞过去，把她推离了现场：
“房卡。一个房间只有一个厕所，你去我们那边上。我在门口等你们。”
桑兰得了指令，飞快地回了宾馆。
“我先走了，你看着点哈，有事发信息。”大部队还没走远，萧萧叹了口气，转身紧走几步，跟上队伍。
过了半个小时，三个人终于赶上队伍。
学生很多，队伍走得慢，他们准备进一个寺庙参观，正在门口统一检票。
萧萧在旁边和另一个老师有条不紊地维持秩序，见人来了，立刻疯狂招手：
“快，过来检票！就差你们了。”
进了寺庙，内部高大宽敞，刷着檀色的漆，古色古香，比外面凉爽得多，也没有蚊虫。
无数烛台林立，红色的蜡烛上燃烧着浅黄的火焰，高高的佛像被擦得金黄锃亮，没有一点灰尘。
落铃进了屋子，四处张望观看，虔诚地拜了一大圈，过了一会，走到苏清旁边，指了指旁边的佛像说：
“我特别喜欢文殊菩萨。光听名字就感觉很聪明，文化人。”
“唔，观世音菩萨我也很喜欢。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有一种老熟人的感觉。”
苏清点点头，静静听她介绍对每一位菩萨的感受，随后温声笑了笑：
“你的角度很有意思，感觉佛祖和菩萨忽然变得很平易近人。”
“嗯……但是菩萨每天听这么多人的愿望，会不会很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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