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到床上去。”
办公室里,秦昱坐到电脑前调档案,办公桌旁边是一张被各种仪器围住的床。
戚焕僵着身子脚下踌躇,却在看到秦昱抬起头,正要开口再次重复指令前,猛地一个激灵,向前快走几步。
刚刚还威武大气的戚哥低眉顺眼地坐在了床边。
“衣服脱了,躺下。”
……什么?
戚焕机械地听从命令,一扬手飞快脱了T恤,接着就要去解裤带,被秦昱制止了。
秦昱好笑:
“脱裤子干什么?就给你做个心超。”
戚焕傻呆呆抬头:“啊?……哦,哦……”
他放开裤带,脱了鞋,向后直挺挺地倒去,木乃伊似的躺在了检查床上。
然后他两只手向上高高举起,规规矩矩地压在了脑袋下面。
秦昱站起身,一边等仪器开机,一边慢条斯理地一颗一颗解开袖扣,将白大褂和衬衫的袖口整齐地向上卷起一节,露出一段肌肉紧实骨凸明显的小臂。
接着“哗啦”一声轻响,是金属手表被摘下来,放在了桌上。
然后,他又弯腰打开抽屉,取出一只黑色胶皮手套,举起左手,很专注地一点点把胶皮手套往左手上套。
“噼啪”一声,黑色的胶皮严丝合缝地包裹住了整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戚焕在一旁圆溜溜地睁大了眼,没忍住悄悄咽了咽口水。
秦昱接着拿起一瓶透明啫喱状的膏剂,往左手手心挤了一些。
粘稠的液体在空中缓缓垂坠到胶皮手套上,末尾拉出一道晶莹的长丝。
做完这些,他右手捏起金属探头,起身走到了戚焕头顶的床边。
戚焕紧张得大气不敢出,然后举过头的胳膊就被点了点:
“这是在干什么?手拿下来放到身体两边,放松。”
冰凉黏腻的啫喱状耦合剂被秦昱细致地抹在了戚焕的胸口处,戚焕被冰得低低“呜”了一声,脚趾忍不住紧紧蜷起,浑身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秦昱用同样冰凉的探头在抹了耦合剂的皮肤上慢慢滑动,一边注视着仪器显示屏里的画面,一边语调平和地问:
“我等了你五天,你都没有来主动找我。”
“这位任务者,你是在躲着我吗?”
“……!”
戚焕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结结巴巴地开口:
“没,没没没,我,我只是训练太累,累累晕头了……”
秦昱看着剧烈颤抖的画面,拿开探头叹了口气:
“你紧张什么?放松点,心跳别太快了。”
似是为了缓解戚焕的紧张,他转而微笑了一下,问道:
“认识一下吧,我叫秦昱,这个你已经知道了,我怎么称呼你?”
戚焕瞳孔一颤,一瞬间,一段早已被他锁在记忆深处的画面猛然跃进了他的脑海。
身材高大的青年在一个瘦小干巴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孩面前蹲下,衬得小孩更像个可怜的小萝卜头了。随即他露出个明亮友好的笑,对着小萝卜头伸出宽大温暖的手:
“认识一下吧,我叫秦昱,小朋友,我怎么称呼你?”
“我、我叫小七。”
刚刚扑上去差点把被摁在地上的人贩子喉咙都咬穿的食肉系小萝卜头,此时却露出了几分怯怯,看了看面前人漂亮干净的衣服,他把脏兮兮的小手悄悄藏到背后,小声回答。
声音哑哑的,像只丑巴巴的小鸭子。
……
“我叫小q……六,”戚焕被翻涌的记忆晃了下神,险些说秃噜嘴,连忙补救,闭眼胡诌。
“我我在家排行老六,先生叫我老……小六就行。”
秦昱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戚焕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总觉得秦昱这一眼似乎穿透了温慕涵的皮囊,落在了正皱皱巴巴地躲在里面、属于戚焕的灵魂上。
秦昱再次拿起探头按到了戚焕心口处,冰凉的金属摩擦着致命的位置,让戚焕感到了一丝危险。
但他知道,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即使现在压在他心口的是一把利刃,他也不会升起半点反抗之心。
他大着胆子用余光偷觑着秦昱偏头注视显示器的侧脸,心中无数复杂而浓烈的情绪激荡,胀得他胸口发疼。
他想问他为什么会成了系统的工作人员,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他不敢,他生怕自己一开口暴露了身份,会从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瞳中看到一丝他想象过无数遍的失望厌弃,又或是冷冽恨意。
光是设想一下,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如坠深渊。
就先现在这样吧。戚焕很是懦弱地想,能藏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他都帮温慕涵快把薛岩气出更年期了,就借他的身体躲躲嘛……
“之后你每天训练结束后的理疗和数据收集都会由我接手,你就来这里找我。”
又做了一系列常规体检后,秦昱一边在电脑里做记录,一边通知戚焕。
戚焕弱弱开口:“不是有有贾,贾大夫负责我们组……”
秦昱的目光又平静地落在他身上,戚焕打了个磕绊,即刻改口:
“是先生!……呃不是,我是说,我记住了,秦教授。”
秦昱停下手上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略带玩味的审视和探究:
“你好像,很怕我?”
“……没,没有的事!”戚焕连忙深吸一口气,扬起个大大的笑,脑子里胡乱地揪出一句任信鸿说过的话直接拿来用:“我们体育生看到哪个文化课的老师都紧张!”
秦昱:“……”
他神色复杂:“嗯,去吧。别忘了从明天开始来找我。”
……
自从那天差点露馅后,戚焕小心地藏起了异样,强撑若无其事地来往于训练室与理疗室间,正常得和其他运动员没什么两样。
他自己心虚着,心不在焉,也就没注意到往日就没多少话的系统现在更沉默了。
.
王安教练给他安排的训练任务很重。
自由泳和蝶泳的发力和换气习惯、转身或到边技巧等等都不太一样,但教练既然让他发展自由泳做副项,自然是认为他在其他三项中自由泳最有潜力。
只不过上一世温慕涵也没有专门练过自由泳,因此他现在练起来就很是痛苦。
——还在一遍遍反复练习自由泳的滚翻转身技巧时,不小心抻了下腰。
他僵硬地趴在理疗床上,感受着秦昱在他背后揉来揉去地给他推拿,有种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倒反天罡的心惊肉跳。
秦昱敲了敲他绷紧的腰窝:“放松。”
戚焕半撑起身子扭着脖子和他讨饶:“先……秦教授,您按得我好,好痒,能不能换个别的方法……”
正僵持间,和他一起练习100米自由泳,在另一个教练组的前辈耿鸿才,过来关心地询问了一趟他的情况。
耿鸿才比温慕涵大十六岁,已经31了,是职业生涯已到暮年的老将。
确定戚焕只是很轻微的拉伤后,他放心下来,十分感慨地和戚焕说道:
“我们那会儿,没有什么科学训练的说法,就是一个字:练。”
“成绩不行就是练得不够,加练;状态不对也是练少了,再加练。成绩是出来了,但是人也差不多练废了,早早就被伤病冲垮退役了。”
“欧美职业体育发展得早,比我们的体系成熟,所以他们运动员的职业寿命普遍要比我们长很多。”
“和我同辈的国内游泳运动员已经基本上看不见了,就是因为日积月累的运动损伤,总会有爆发出来的那一天。”
他指了指自己满身的肌肉绷带,苦笑:“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但总归还有力气拼的时候就舍不得离开泳池。”
“你们生到了一个好时代,好好珍惜,记住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千万不要为了一时的成绩盲目地挑战极限,得不偿失。一定要跟着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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