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鞭三个字一出,跟在那名金丹巅峰修士身后的人立马停下脚步。
七人默契的切换成防守三角阵,将林迈护于三角阵阵中。
被众人包围保护的林迈脸色大变,完全不复之前耀武扬威侮辱文茵时的嚣张模样,整个人抖如筛糠。
他刚刚都说了什么...完了,全完了。
“那位怎么会下山?”
林迈不可置信的看向文茵,他身为金玲城林家的小少爷,幼时便听家中长辈提起过文茵的大名,彼时的她还是元婴修士,便已经名动九州。
只是文茵常年深居简出,鲜少有人知道她的模样。
像林迈这等资质平庸的世家公子哥自然无缘得见无相宗雪灵峰峰主。
“一舞追魂鞭,杀尽天下魔物,斩落妖邪堕仙...”
林迈喃喃低语,又瞧见那女子手上长鞭逐渐金光大作,内心一片凄凉。
据家里的消息,雪灵峰峰主为了避劫,已经三十年没下过山了。
怎地今日偏偏叫他林迈碰上了。
呢喃间,长鞭已至身前。
那枚细鞭夹杂着磅礴的灵力,无视挡在林迈前的几位金丹修士,灵巧得恍若有生命。
顷刻间,鞭上的长刺便将林迈的脸颊划破,鞭尾随即瞬间弯扭,直指林迈命门。
她竟起了杀心!
“且慢!鞭下留人!”
娇媚急切的声音从文茵身后传来。
鸨母为文茵选了几名容貌出众的小倌折返回来,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便看到她才领进门的新客文仙子同林家小少爷起了冲突。
林家乃金玲城三大世家之一,林迈也是她醉春楼的老主顾,鸨母来不及细想,出声喝止。
林迈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拿出老爹给的遁地符想要逃跑。
却不曾想到,对面那凌厉女子,对身后的制止声置若罔闻,手中的追魂鞭轻轻扬起。
林迈眼睁睁地看着那鞭尾抵住他的眉心,像一条吐着红信子的银蛇在他面前声势赫奕。
文茵右手握住鞭柄往前一抽,鞭尾即刻穿过林迈脑门正中央。
林迈脑中一阵剧痛,就再没了知觉,身子缓缓倒落在地。
他脑门处留下一红枣大小的洞口,鲜血从洞口漫出,缓缓流下。其中两道血迹划过林迈的眼角,看上去像是他最后落下的两行血泪。
被林迈攥在手中还未来得及使出的遁地符,因手上失了力道,符纸逐渐飘落在地。
追魂鞭,顾名思义,杀身追魂。
林迈身死,元神也跟着消弭于渊界,再无夺舍可能。
化神修士恐怖如斯,几息之内便取了被几名金丹修士团团保护的一名筑基修士性命。
在场众人无不心惊胆颤,两名站在林迈身侧的修士,更是心有余悸,方才那鞭子倘若偏一点,如今身消道陨的人就是他们了。
可如今,林迈死了,他们还有机会活吗?
取了林迈性命,追神鞭瞬间被文茵抽回,又变化为模样普通毫不出彩的小树杈。
文茵徒手捏了个净决,树杈上的血腥气消散殆尽。
她不疾不徐的将头发重新盘好,又望向身后满脸震惊的鸨母和几名吓到惊声尖叫清秀倌人。
声音清澈如潺潺流水:“鸨母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鸨母哪敢再言,只得噤声,一张保养得当的脸拧出了皱纹。
姓文,能在几息之内斩杀林家小少爷,根本不担心林家人找来寻仇,莫不是那位?
鸨母虽是凡人,可也在这无相山脚下的金玲城讨生活,自然听过文茵的名号。
‘怎么来的是这尊大佛,幸好先前她接待时,客客气气的。没有因为客人衣着朴素,就心生鄙夷。’
眼见文茵收起那条瘆人的追魂鞭,林家众仆松了口气。
他们的小命保住了。
身为金丹期修士,平日里在这金玲城,他们也是横着走的,可如今见到文茵,却不得不低头。
林家家主说要他们保护林小少爷,也没说要他们拼死保护呀。
更何况,平日里林小少爷没少做那些欺男霸女的事,今日又是来这醉春楼玩弄少男。
他们几人领着林家的俸禄嘴上不好多说,可心里还是对林迈颇为不耻的。
鸨母带来的几个青年小倌虽在醉春楼长大,却一直只管伺候客人。
他们几位都是被鸨母精心调教只做暗门子里生意的。
暗门子每间厢房都有私密性。因此几人也从未见过客人之间打架的场景,更遑论如今这等血腥场面。
几人顿时做鸟兽散,细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暗门子内是由玄精铁制成的密闭空间,声音回荡不停。
其他客房终是被惊动,好奇心旺盛者甚至探出脑袋来张望走廊上发生了什么。
能来这醉春楼暗门子的人,大多为金玲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与林迈相识者,不在少数。
见到林迈惨状,哪还有心思,顿时软了下来。
化神修士一出手,灵力波动巨大,现在林迈的尸首上还残留着久不散去的威压。
只有搞不清状况的少数人从房中走了出来,与鸨母争论起来。
“怎么回事,李妈妈,今日你这里也太不安生了吧!”
“真是扫兴,不懂规矩。”
“莫不是特地来砸场子的?”
“李妈妈,今日你可得退钱。”
“退钱哪够啊,都闹出人命了,李妈妈你得赔钱,这都把我命根子吓到了。”
鸨母听到这些话,连连摆手,挤眉弄眼的示意这些人别说了。
这些人不怕死,她怕。
鸨母谨慎的望向那个凛如霜雪的女子,却见她蹲下的身子,整个人散出一股子别扭的柔和。
文茵转身看向那不吵不闹的少年,缓缓屈膝,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别的伶倌都跑了,你怎么不跑?不怕我?”声音软和温润,像三月暖春里盛开的桃花,仿佛方才出手杀人的是另一个人。
“不怕,你是为了帮我。”若是林迈不死,今日死的只会是他,林迈的手段在整个醉春楼里臭名昭著。鸨母今日将他指派给林迈,不过是他最不听话,没替她赚过一分钱,还要她成日养着罢了。
少年身形瘦弱,整个人像是易折的柳条。
常年的营养不良,令他长得比同龄人还要显小,方才他朝文茵扑过来的时候,文茵便注意到,这少年身高才将将到她胸口处。
此时,少年绯色的衣襟半开着,露出腹处新旧参半的伤痕,一张光洁白嫩的小脸微微扬起,他无声的望着文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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