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一个激灵——贺臻代表的可是大半个贺家,她如此亲昵的称呼,也约等于向所有人表明,这是她认可的儿媳。
“贺——”触上贺臻不认同的视线,岑音的一个“总”字卡在喉咙里,只能在无数注视的目光里改了口:“阿姨。”
贺臻走上前,牵着岑音的手带到自己身边,才又看向陈嘉寻:“我先带音音过去,你招呼好客人。”
纵然不情愿,可这样的场合陈嘉寻也只能轻嗯一声应下,又安抚岑音,“别紧张,觉得不舒服或者不喜欢就去休息,不要委屈自己。”
贺臻:“……”
当着贺臻的面,岑音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我知道,没关系的。”
“那——待会儿见。”
“好。”
岑音自然知道贺臻带她在身边的用意,虽然她面上表现的很镇定,但心中还是紧张。
这点异样被贺臻察觉,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用担心。”
贺臻已经和贺老爷子聊过,老爷子的态度虽然还不明朗,但至少没有反对。贺臻心里清楚,并非父亲和善宽容,只是如今的陈嘉寻并不是当初的她,现在不是陈嘉寻离不开贺家,而是偌大的贺家——离不开他。
“音音。”贺臻转头看她,“嘉寻对你的心思我看得明白,我也相信你对他的感情是深刻且认真的。所以,不要有其他的顾虑,记得你那天和我说的话,只要他这个人没有让你失望,你就愿意赌一把。”
“我,知道。”岑音点头。
贺臻唇角扬起一抹明艳的笑,“那就收起你的紧张,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今晚你来自这里,是因为陈嘉寻,将来你要嫁的也只是陈嘉寻这个人,不是贺家、不是长和,你不需要委屈自己去刻意讨好任何人。明白?”
许是贺臻的笑太过张扬,让岑音微微有些失神,难怪陈嘉寻身上总有种淡定的强势和从容,多半也应该遗传自贺臻。
岑音点点头,清润的眼底是比之从前更甚的坚定,“嗯,我明白。”
*
今晚的酒会本就是为陈嘉寻而办,他自然是整场的绝对焦点,几乎分.身乏术。可饶是如此,陈嘉寻还是抽身出来去找岑音,他没办法在这样的场合丢下她一个人,让她独自去面对所有人的审视。
远远地,陈嘉寻就看见岑音跟着贺臻身边,在与京圈的一位贵妇交谈。妇人看向岑音的目光带着几分打量,陈嘉寻快步走上前,“音音。”
岑音诧然,连贺臻都没想到陈嘉寻还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眼中的紧张毫不遮掩,贺臻失笑,都说了她会将人照顾好……算了,总归是他自己的老婆,也该他照顾。
贺臻牵着岑音的手交到陈嘉寻手上,“喏,我可是一根头发没少地将人交给你了,回头受了委屈可不赖我。”
一旁的妇人看得有趣,笑道:“看来,好事将近了。”
陈嘉寻牵起笑,“到时候还请杨总和夫人赏光。”
“一定。”
待人走远,岑音才把手抽出来,脸颊发热,“又胡说。”
什么好事将近,明明八字才有了一撇,他就已经开始邀请客人了。
陈嘉寻勾着笑,看她熠熠灯光下温软漂亮的眉眼,“一定成真的事怎么能算胡说。”
晚上六点半,酒会正式开始,一位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人出现。老人虽然年事已高,但通身都是上位者的威严,连跟在他身边的贺臻都显得稚嫩些许。
岑音心中有数,这人应该就是陈嘉寻的外公,贺家如今的掌权人。
“别怕。”耳边是陈嘉寻很轻的安抚声,岑音不动声色地轻嗯一声。
她不怕,她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陈嘉寻带着岑音走上前,于无数道注视的目光中在贺老爷子面前站定,“外公。”
岑音唇角微牵,眸光温淡,有股不疾不徐的镇定。
贺老爷子如炬的目光落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这便是将他们的关系明明白白告诉了他和在场所有人,是对他先前安排的无声对抗。
贺老爷子看着面前年轻的男人,这是他的外孙,是他认可的继承人,当初他会在一众小辈中选中他,也是看准了他身上的这股强势和镇定。
如今,这份强势被用在了他身上,像是一种宿命的反噬。
他想起了女儿,当年她也是这般将那个穷小子带到了他面前,只是那个时候的贺臻还是养在贺家的一朵娇花,除了一腔爱意一无所有,而眼前的陈嘉寻俨然已经拥有了和他对抗的资本。
再看陈嘉寻身边的女孩子,一双清润的眸子温淡沉静,即便是在他面前也丝毫没有流露出半点的紧张和怯意。
别的不说,两人间的这份镇定从容倒是如出一辙。
这一番内心的波动贺老爷子藏得很深,只是点点头,看向陈嘉寻的视线有些许不认同,“人都带到我面前了,都不介绍一下?”
他第一次主动和人服软。
陈嘉寻知道,他自己或许不需要贺老爷子这句话,但岑音需要。诚如贺臻说的,他既然要把她带进这个圈子,就一定要让她堂堂正正风风光光站在所有人面前。
陈嘉寻勾唇,微微侧身,向贺老爷子,也向今晚在场的所有人介绍道:“这是岑音。”
有了这样一句话,岑音才冲贺老爷子礼貌开口:“贺董。”
温和的两个字,不卑不亢。
贺老爷子到底做了大半辈子的掌控者,如今头一次向人服软心中已经有些别扭,但这是陈嘉寻看中的姑娘,更甚至就是贺家未来的主母,自己人的面子他不能不全。
他颔首,难得和蔼道:“叫贺董太生疏了,就——跟着嘉寻一起叫……”
“爸。”贺臻阻了老爷子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在他耳边低语,“我们还没拜访过音音父母。”
“哦。”贺老爷子了然,眸中也终于流露出些笑意,“那就跟着这群小辈叫爷爷吧,改日我再带着嘉寻亲自登门。”
贺臻:“……”
老爷子年纪大了,或许也不能按照二十年的处事风格揣测了。
而这话落在旁人耳中,则又有一番深意。看来要不了多久,除了长和进驻京北之外,贺家还要再添一桩新的喜事。
*
酒会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送走最后一拨客人,陈嘉寻有些疲惫地按着眉心,再抬眼,灯火阑珊处一抹俏丽的身影,通身的疲惫好像一下子就被消解了许多。
岑音方才有点冷,贺臻给她拿了一条羊毛披肩,眼下靛蓝的披肩笼住凝白的手臂和肩头,衬得裸露在外的皮肤愈发莹润如瓷。
陈嘉寻快步走上前,“不是说在休息室等着。”
岑音看着面前眉眼英致的男人,难得撒娇,“因为……想要快点见到你呀。”
陈嘉寻微讶,如漆墨的眼底一点点凝结起深浓笑意,即便已经看了一个晚上,但视线一落在她身上就好像被黏住,分毫不想移开。
再想到今晚上那些时不时偷看她的男人们,陈嘉寻心口又隐隐生出些不爽。
“怎么啦?”岑音问。
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陈嘉寻扣在了怀里,耳边是男人低且沉磁的声音:“你是我的,音音。”
岑音失笑,轻轻地回抱他。
这是怎么了?
不远处响起一阵轻咳声,岑音连忙将陈嘉寻推开,便看到不远处站定的贺臻和韩特助。
岑音羞赧,觉得自己方才就应该待在休息室里。
贺臻走上前,装作根本没看见方才两人黏黏糊糊的一幕,只对岑音道:“贺家在京北交好的几家送了些有趣的小东西,我让管家收在房间里了,你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
说是有趣的小东西,岑音却知道肯定都是些贵重之物。她刚想推拒,贺臻就笑着摇摇头,“既然是送你的,你就收着。”
岑音微顿,想起贺臻和她说过的话,点点头,“好。”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们……”贺臻欲言又止。
“我待会儿送音音回去。”
贺臻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但也笑着点点头,“行。”
待贺臻离开,岑音在小声问:“阿姨刚才笑什么?”
“不懂?”
岑音摇头,便听到陈嘉寻在她耳边低语,“她以为,我们会住在酒店。”
住、在、酒、店。
岑音微讶,热意沿着脊背瞬间蒸腾到耳尖。
“所以,要不要去看看他们都送了些什么?”
“可是……现在有点晚了。”岑音极快地垂下眼,却遮不住已经红透的耳廓。
“Ambe方才把施思宁叫出去了,你现在回去也是一个人。你就不想……”陈嘉寻将人揽住,手臂微微扣紧,“和我多待一会儿?”
她想的。
他们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认真约过会,昨晚匆匆见了一面,今晚又是这样需要交际应酬的场合。
“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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