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下。”
喻归泽侧眸仔细看过宋策的眉眼,确认过他的想法,唇角清晰地露出一抹笑容,将人护在神域空间中。
情势复杂,屠天兆还在不断汲取灵脉中喷发的灵气,宋策不关注他们的打斗,这种大场面,他一个元婴期真的不够看,要不是想着手头的任务,他也不会上来凑热闹。
两个任务:
压制绝境灵煞
找到殊灵道尊留下的痕迹。
任务一很明确,不用多想。
任务二却是一个很宽泛的内容,到底什么才算是痕迹?秘法?
以宋策经验,主神系统直发的任务,虽然有时候看上去很离谱,但绝不会是废信息。
宋策下沉,靠近绝境灵脉想看个真切,喻归泽设在他身上的屏障,很好地抵御着朝他攻击的冤灵。
除了从四面八方切割的煞气总是打乱他的轨迹,没有其他威胁。
宋策唤出灵气稳住身形,决定下去一探究竟。
他翻开任务面板,自动解锁所有选项,从没有的情况。
如何将两个任务联合看做一个任务呢?
互为条件或者互为结果。
宋策降的很深,就快接近怨灵的出口。
压制灵脉还需要往深处查看内里关巧,直接镇压难以疏通异化的灵气。
他决定下去看看,但神域的保护很不方便。
宋策试探地触及喻归泽的神域空间壁,果然很软,没有任何阻挡由他抚摸,他停顿一瞬,回头看一眼远处熟悉的身影。
似乎是察觉到内里人的动作,宋策感受到一点阻力,但只要稍微用力,还是由他进出。
“城主!”
宋策心头一颤,一个黑色的影子陡然出现在身后,三魂七魄顿时像被一只大手抓住,异样发展太快,就在一瞬间他反应过来。
“系统!”
他回神,挣脱时,背后人同时发出一声痛呼,血雨在高空散开,吸附力一下子撤去。
他背靠一个坚硬的胸膛,才稍有缓和。
喻归泽握住他的臂膀,指骨深陷,神情阴郁,在屠天兆接触时,直接一刀斩断了他的臂膀。
“松点……”宋策察觉到身边人情绪有些异常,他拍拍他的腰腹。
喻归泽回神,刀锋微转,看向宋策的眼睛又垂下,他呼吸稍促与人额前相抵。
他身后的屠天兆还陷在断臂的痛苦中,嘶吼声响彻天际,腥味吸引着四周的怨灵一窝蜂来啃食。
屠天兆愤怒大喊,震碎所有怨灵,他双目赤红布满血丝,紧紧握住齐根断下的伤处,看向宋策神情满是惊怒。
恨意几乎要搅碎屠天兆的理智,“不可能!你的魂魄怎么会和他一样?”
“你是那个蛊师?”,他像是陷入某种癫狂中,“你怎么会没死!”
“这不可能?你明明中了我的蛊虫!”屠天兆忽然抓挠着身上的皮肉,像是毫无痛觉一般,下手又狠又利,很快整张脸被他抓的血痕累累。
他视线不断从两人身上来回转:“这不可能?你们敢耍我!”
很快他发疯了一般向两人发动攻击。
喻归泽一边护住宋策,一手举刀,眉宇之间沉静的神情未变,将刀尖煞气与灵气控制在某种平衡中,游刃有余摆脱攻击。
他面对屠天兆的打法也丝毫不惧。
深受重伤的屠天兆不消多时意识到什么:“你不是问道期?”
他在短时间里吸收了灵脉中的煞气,却依然无法与喻归泽抗衡,只能说明喻归泽的修为仍高他一个大境界。
“你已至渡劫期!”猛地冲上来,却被狠狠一拽,他眼球凸起狰狞着嘶吼,满脸不甘心:“这不可能!”
突然在他震惊的神情中,宋策察觉到一丝古怪。
屠天兆肢体僵硬,像是有着什么东西扯住他的□□往后拉,如同一只木偶被高高吊起又张开,玩弄似的摆弄。
他面目皲裂,皮肉如被万千虫子啃咬出细小破洞,碎处逐渐扩大露出内里人体肌理。
凶戾的煞气粗暴地涌入他的丹田,冲碎他的血肉,他张口呼气着,嘴里还在念叨着:“痒,痒……”
“都给我去死!”
他死命地咒骂着,但很快他骂不出来了,他像一个破布娃娃被一股力量往前直推。
“滚开,放开我!”
“喻归泽,你去死!”
屠天兆发现自己灵力大增,腿脚不受控地玩命地朝喻归泽攻击,磅礴的灵力冲击波将他的血肉冲垮,直到露出骨头。
内里的骨头确实黑色的,全身溃烂腐化,在宋策看来屠天兆早已是个死人了,但却能爆发出这般大的灵力,实数诡异。
只能是被当做傀儡人控制了。
宋策摸过骨节,下手之人手段很粗暴,有点像折磨意思在里头。
高阶傀儡,能这样随意玩弄,若不是其主人有某种癖好,就是这种级别的傀儡当事人根本不稀罕。
啧……
宋策自认做不到这么浪费。
“噗呲!”喻归泽的尖刀插入屠他兆的脖颈,刀锋搅动,他清晰地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喻归泽眸光沉静,极速靠近将刀口递进插深。
屠天兆痛苦地张着嘴,满目惊恐和不甘心,怨恨阴毒的眼死死盯着喻归泽,发出“荷荷”的怪音调。
他浑身已经没有血可以流,只能勉强吐出气音:“我要杀了你,你毁了我!贱人!”
“你去死!我的毒蛊明明要种到你的身上!死的应该是你!”屠天兆视线里惨杂怨毒的恨意,不甘心的烈火灼烧着他残破的灵魂,在生命最后一刻,他残忍发笑:“喻归泽,我以血脉为誓,神魂为契,诅咒你……”
他深色眼珠转动,移向修士身后的人,看向那张漫不经心看戏的人,漆黑的眸光里闪过极致的恶意,想到些什么,视线锁住宋策。
在意识消散的一瞬,才说出真正要说的恶语:“我咒他,形神俱灭,三魂七魄,尽归虚无,永世不入轮——”
“啪!”屠天兆的身体像干瘪的柴火,在空中被某种巨力碾碎,碎肉连着筋骨一点点掉落。
他下方的怨灵像是抢食的雀鸟,仰着头接住这位高阶魔种尸骨的投喂。
屠天兆的魂魄没有留下半点气息,顷刻间被撕碎,消散在世间。
宋策忍不住皱眉,□□和魂魄都不同程度地遭受折磨,这种惨烈的死法……
有点恶心,他几乎是下意识排斥,觉得脖颈皮肉莫名发凉。
“有点惨……”系统发出感叹,也不是可惜这屠天兆。
他应该屏蔽的,就不应该看这种血腥的场景,系统有点自闭。
屠天兆的死像确实很离奇,□□不同程度遭受折磨,就连魂魄也被钉上了魂器。
那抹白色身影僵在半空中背对着他,却迟迟没动静。
屠天兆的魂魄先碎了,□□随后被搅碎,这是控制他的人先一步毁了傀儡人。
不知是否有别的后招,他靠近喻归泽,难道傀儡人留下了什么隐患?
“城主,别过去!”莫远行察觉到喻归泽身上气息的怪异,心胸蔓延一种不妙的预感。
“公子!”九婴伸手只摸到他一边袍角。
宋策试探着触及喻归泽的脊背,皱眉:“你怎么了?”
一阵大风刮过,宋策避之不及,杀意激起喻归泽本能的反击,他迅速将护在身边,刀骨头微转后拉扯,带着宋策往后退至数丈,两人前方的空间像褶皱的纸张皲裂撕开,两道声音被他拖拽出现。
宋策皱眉,恍然想到这三百年他在做些什么,只顾着研究灵脉运转内因,却疲于修炼,和这些人差距太大。
灵光散发诡异的红光,宋策回神看向被喻归泽逼出真身的人。
“终于肯出现了……连尽?”宋策拿出之前在地下法阵中勾住的面具,晃了晃。
他凌空踏步靠近,从隐藏的阴暗云层中走出,光线落在他身上,宋策看清他艳丽的瞳色,苍白的脸上刻画着细微的纹路,花纹将他的脸皮割成几块,像木块拼接而成的精巧器物。
连尽眼尾压低,指尖伸出的傀儡线在半空中狂舞,宋策话落他很好的收起冷淡的情色,眉目流光微转,他猩红的舌尖轻挑地舔过唇角,勾起散在肩头的白发。
宋策眼神微异,即使再精妙,也能看出他身体被改造的痕迹。
系统也没想到连尽会出现这里,三百年前这蛇妖就缠着宿主不放,恨不得日日黏在宿主身边。
两人婚宴前夕,连尽想对喻归泽下手,宋策设计废了他的修为,但并没有毁掉他的根基,只是将人丢出鬼城任有其自生自灭。
这是来报仇来了?
“宋策,好久不见……”他指尖划过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张开手掌刹时飞舞的傀儡线疯狂地向他伸出。
喻归泽挥刀斩断丝线,将魂刀煞气激出,直冲连尽面门,忽然万千丝线从他身后蓬勃而出,抽丝剥茧一般,一个身体展现在三人面前。
“咳咳……”屠沉渊浑身是血,丝线沿着他的脖颈缠住四肢绷紧,深入皮肉。
他满脸是血横在中间,喻归泽刀锋一转,灵煞交错飞出,连尽眼底浸着怨,手掌一缩将屠天兆挡在身前,硬生生挨了一刀。
“咳——小心有毒……”傀儡线浸着剧毒,浑身血液逆流不止。
宋策下一秒察觉到身侧人的紧绷,握住自己腕部的力量让他小臂发麻,喻归泽下颌绷地很紧,唇瓣抿直,活像像一张绷紧的弓弦,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刺激他的神志。
喻归泽刚才那一刀应该能避开屠天兆,但他没有。
他晃了晃喻归泽的手,缓着语气靠近他的耳际:“道尊?”
状况复杂,但杀个傀儡,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宋策敛眉,将说些什么,两人靠的很近,他几乎能听清喻归泽前胸心脏的跳动声。
“放开他!”连尽击穿屠城渊的□□,手头丝线飞速靠近。
“你是什么东西?”喻归泽语气嘲讽,看向连尽的眼神中透着轻蔑,将身后的宋策死死护住,不允许旁人靠近半分。
连尽朝下看一眼,灵脉生出的裂缝连续涌出怨灵,似是嫌弃屠沉渊没什么用,丝线脱手将人丢进灵脉缝隙中。
“把他给我!”连尽疯狂靠近宋策,看着他握紧喻归泽的手,眼中涌出不甘心,伪装平静的脸在一瞬间裂开,怨恨的眼神盯着喻归泽,“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
“当年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喻归泽呼吸急喘,宋策扭头,听见他心脏鼓噪的响动,而捏住自己腕骨的力气越发大,灵力从他经络中源源不断涌出。
宋策尝试扭动手腕,但纹丝不动。
“宋、宋策,宋策……”他眸光起红,苍白的唇瓣细微颤抖着。
“道尊?道尊?”宋策贴身凑近喊他,喻归泽对他的灵气不设防。
但宋策清心诀效用对他来说微乎其微,只能试图唤醒他一点清醒,“道尊?”
“宋哥……”
他记得,还记得身体吸收掉宋策心血的细微感觉,记得最后重归躯体,冲破封印,打开重重阻碍连接四肢百骸的热意,记得宋策气息是如何一点点从身体里消失。
连接两人的心脉的丝线统统收拢,他的痕迹逐渐消散在心尖。
像冬日暖阳下的细雪,融化在空气中。
“归无蛊,蛊虫深入宿主骨髓,从骨头由内而外慢慢啃食,直至将□□吃光,最后啃噬宿主的三魂七魄,此后随其魂魄消失,永世不入轮回……”
喻归泽想起屠天兆死前的每字每句。
“小仙君……小郎君……”他的话语犹在耳旁,喻归泽捂住颤抖不止的心,他摸不清宋策那天到底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只知道事后他丹田燥热难耐,隐隐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同一种招数,同一种招数?”喻归泽无意识地重复着宋策说过的话。
一只半妖,没有灵丹,没有灵脉?
这怎么可能?
喻归泽几乎是下意识反驳,理智告诉他应该马上离开这里,离开魔域,摆脱了宋策那畜牲,他应该高兴的,大仇得报,重获自由,灵丹也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感受到久违的灵丹在他体内输送灵气,但神志中只剩下茫然的无措。
宋策单方面切断了他们直接唯一的联系……
看着空荡荡的屋舍,熟悉的身影并未出现。
“我曾经送过一枚戒指给你,空间小,你还我吧……”他当时说了什么?
“早就扔了。”他并没有理睬宋策的反常,只是以为他又在想些什么花心思。
纵使他不愿意,宋策也会有自己的办法拿到戒指,他无视了宋策的话。
或有所感,他鬼使神差找到戒指。
那时的宋策修为尚浅,耗尽器材,炼制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将戒指送到他手上,储物戒空间小的可怜,只能装些衣物和瓶瓶罐罐。
他很久没有注意到它了,只是安静地放在角落。
灵气伸入的一瞬间,喻归泽浑身一滞,下意识握紧手心。
一直在这里,一直在这里……怎么会在这里?
“他什么时……”
拂过扉页:“怎么可能?怎么会在这里?”喻归泽舌根发麻,就连自己也未曾注意到自己动作的迟缓,唇齿止不住打颤。
一直以来想要的蛊经都在他身上,被收藏的很好,书中夹杂着很多做出笔注脚的纸张,宋策将它们保存的很好。
他应该离开这里,他应该马上走。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留在这里,快点走……
坐在他们曾经纠缠的床榻上,不知是为了应证什么,手指却机械地翻看蛊经的每页。
或许屠天兆的话当不得真,怎么可能是真的?
宋策那样狡猾的人怎么会中蛊,炼蛊师怎么会中蛊?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呼吸越发急促,归无、归无、归无……
“呲——”纸张被风吹起,他起身捡,入目一只手替他捡起了那一页,喻归泽追着那只略显苍老的手看去。
那人站在不远处,指尖轻轻落在三个字上——诛心劫。
“他这时候已经……”段厄仔细地看过上面的内容,似是看到什么有趣东西,冷不丁发出一声嗤笑,似是嘲讽。
“原来如此。”他嘴角露出几分讥诮。
“给我……”久坐之后喻归泽四肢止不住发麻,他无声地看着空地。
眼睫颤动,呼吸轻的像怕惊扰空气。
段厄不懂蛊毒也看不懂灵族文字,但宋策注释在侧的字总还是认得的,能从只言片语里猜到些什么。
只能说下这种蛊虫的人真蠢。
诛心劫,碎心咒,下蛊者为了能从操控中蛊者,需为其承受伤害,若子蛊宿主心有半分不愿,承受的痛苦将加倍反噬给母蛊。
“它不是诛心劫……它也不是碎心咒……”喻归泽抽出纸张,走出这座屋舍,背对着段厄,“他说、他说是连心蛊,连心蛊……”
“是连心蛊,解了就好了,他说已经解开了,他说的……”
喻归泽仓皇往前走,握刀的手发颤,脚步虚浮,他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熟悉的气息。
“没有连心蛊,他也会……”段厄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修士,他亲眼看着他手刃仇敌,如今却露出这样的表情,沉默半晌段他拂过剑刃,说,“以他的性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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