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让我去好不好?”此刻方时祺表情痛苦,双唇泛白,脚步虚浮在廊间行走,圆善连忙跑过去扶住她。
她这幅气息奄奄模样,把圆善三魂七魄都要吓掉,看小姐因自己触碰而感到痛苦,只能暂时放开。
正在她思索如何偷偷跑去找人时候,却感知到周遭气流细微变化,大眼一眨不眨,看清空气水样微微波动。
周遭声音朦朦胧胧,圆善说什么,方时祺根本无法听真切。
红梅幽香清沁古朴穿过层层雨雾飘到她鼻尖,暂时安抚住神魂躁动,抚平一些不适。她茫然抬头四顾,一时间竟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寻着香气望过去,只看见一清瘦挺拔身影穿着盛林书院统一青色长衫,撑伞渐行渐近。墨色油伞遮住头,一只大手,骨节分明白玉样细腻抓着伞柄,细瓷一般是他那片区域里唯一一抹白,温润无暇,撩人心弦。
宽松青衫遮不住俊挺身形,反衬他修长高大。亦遮掩不住隐隐威压。
而后,油伞倾斜,她看见一位神清骨秀,缥缈如仙的少年。
她此刻得拼命压抑下身体疼痛,聚精会神才能看清他容貌。似隔着渺茫广袤的群山云雾,他在水墨点映间,修眉凤眼,令人见之生静。眼眸半敛悲悯静寂,朝她俯看而来时,仿若能洞察人心。
方时祺此刻神魂震荡,脚下踉跄,身形虚浮不稳。眼前只余虚影,恍惚不清,清瘦的手用尽最后力量攥紧游廊木栏,弯腰哇的吐了出来。
胸口沉闷随着秽物倾泻而出,顿感舒服不少。然后干呕到呕出血来,她懵懵摸着泪水不住滴落,一时无法判断是生理眼泪还是神魂因疼痛而流。因为此刻,她感觉不到自己是在伤心难过,需要流泪发泄。
这股怪异陌生情绪,汹涌扑来,撕扯吞噬她神魂。一边剧痛一边清醒,冲击之下更令她眩晕。晕倒之前她看向那少年。神魂里魔也震惊怔怔附和她,疑惑发问:“这是个什么妖孽,竟能如此蛊惑人心!?”
圆善没看清少年动作。眨眼间,方时祺没有晕厥跌进她怀里,却被少年利落打横抱起,两三步之下,顷刻消失在廊角。
黑油伞因被主人抛弃,翻滚向地。呼吸之间,油廊空间时间凝固后流转,声音继续响动,黑伞终于落到地面,24根伞骨面向天空,雨水散落其上,似它在哭泣。
廊间恢复如常,圆善静静收拾廊外花丛中秽物,血渍被雨水渐渐冲散变淡直至消失。
少女闺房寂静无声,周遭声音在这片空间消失。少年端坐在病床前,正静静打量着病床上昏睡的少女,眸深似海,专注晦涩。
他此刻已经探查完方时祺神魂,发现其中异常,魂魄深处缠绕着丝丝缕缕魔气,此刻同她一样在沉睡,似是要融为一体,一时间看不清楚是什么,他尝试祛魔,却发现会伤及她神魂。他回忆着这段时间细节,没有发现有何异常。
念头一转,突然想起晨间出门前,那个男人莫名其妙感慨,他顿时明白。那人说:“生活一成不变,太过无趣。”
他当时没有理会,那人总是这样,时刻都想找麻烦,这是天性,防不胜防。这次直接对她下手,挑衅意味再明显不过。
“五谷为养,五畜为益。”音质冷冽清润,语气温和有力,他声音在空间传开,使病床不安沉睡之人眉头为之一松,疼痛感骤减。“你本就肠胃虚弱,短时间集中吃如此多杂物,这么放纵可不像你。”
方时祺清醒之时已是深夜,房间里漆黑一片。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她赤着脚下床,悄无声息像个幽魂一般,没有任何阻碍走到门口。黑暗里看见老人静坐在外间木椅上默默垂泪。
她如今双眼已经能在暗夜视物,看清老人对着墙上挂画发呆。
她没有马上点灯,而是试探性叫一声“爷爷”来提醒老人自己已经清醒。给老人处理自己时间。爷爷倔强好面子,不会想在孙女面前坦露自己脆弱。
方伯辉收回视线,擦干眼泪。要开口回应却发现自己嗓音沙哑,于是咳嗽几声来掩饰自己窘迫:“咳咳咳,你站着别动,爷爷先把灯点上。”
“哦,好的。”方时祺没有拆穿,只装作同往常一般慢吞吞迷糊糊问道:“爷爷,还有吃的么,我好饿。”
方伯辉一听这个顿时想到她今天呕吐之事,有些生气念叨:“你还好意思提饿,你忘记今天乱吃东西,呕吐晕厥么?”
之前大夫她已经为孙女把过脉,没有大碍,身体如常。“圆善那丫头快吓傻了,哭的好不伤心,你记得安慰安慰她。”
嗯……她只觉得饥饿,已经忘记呕吐之事。而且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她下意识将此忽略。只是这不能让爷爷知道。
滋啦,随着灯线爆开响动,外厅逐渐明亮。方伯辉为遮掩自己双眼红肿,未敢看孙女,一边说话,一边准备向外走:“你等下,我去让人把做好的药膳端上来,即使今天是你生辰,也不该如此放纵……”
唠叨声随着脚步渐渐消失,方时祺望着矮柜上那幅挂画,红梅树下,一个懵懂病气的小女孩正开心笑着。红梅灼灼,那是爹爹所作。
“爹爹娘亲都很爱你,只是他们不能再陪着你。”老人安慰着小时祺,“不哭,爷爷永远不会离开时祺好么。”
她那个时候还不懂得死亡和别离,只是没有爹娘陪着睡觉会觉得不习惯而已。等到明白时候,她已经习惯一个人睡。
渐渐长大后,她明白真相更加残酷,不是爷爷会离开她,而是她会早一步离开爷爷,先他一步同这个世界告别。
热泪砸在脚面,她低头发现自己赤裸着脚,忙回去穿鞋。
重新回来时候,方伯辉已经收拾好自己情绪。尽管嘴上责备,可是到底还是心软,毕竟是十七岁生辰,孙女又长大一岁,这比什么都值得庆祝。但是,每样菜只有一小口。
圆善低着脑袋,沉默不言。在昏黄灯火下摆好饭菜。
方时祺不满瘪瘪嘴,拉长声音,试图唤醒祖孙之情:“爷爷……”她大眼睛小鹿一样懵懂又真诚看着人,当真让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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