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朔州,有人前来接应。
“耶律琨拜见娘子。”
“不必多礼,边走边说。”
过了朔州进入东胜州,第一座城便是宁边州,耶律琨是宁边州小吏。
“大致情形臣已在信中说明,韩王走私马匹共有两条线,一条是从中京往东胜州边境运马,走的是韩家送军需的通道。”
只言片语已令采衣心惊,马匹,尤其是良种马,大多是供给军中,走私军马若达到一定数量,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这么大的事,瞒不过边境守军。”萧菱生眼神凌厉。
只是不知金肃军和河清军,有鬼的是哪一支,更甚者,两军都不干净。
“可惜我人微言轻,深入查探恐引人注意。”
萧菱生肯定道:“你做得对,剩下的交给我。”
耶律琨接着说:“另一条线能浮出水面还多亏几个月前党项部在西北作乱。想是以为所有人的眼镜都在盯着西北,韩王猖獗,才让我发现他们还有一条从高昌运往边境的线。”
“从高昌,在我契丹境内横跨千里,运到西夏和南朝。”萧菱生气极反笑。
“娘子息怒。”
将萧菱生一行送至宁边州边境,耶律琨辞别:“属下不便再相送,愿娘子光明盈身。”
萧菱生等人继续西行,采衣回头看了一眼,这耶律琨好生奇怪。
“他祖父是耶律虎古。”
采衣点点头,回过神来愣住,耶律虎古?
因见罪于文忠王韩德让被当廷杖杀的耶律虎古!
萧菱生:“我还是在回鹘营遇到他的,是妙光慕阇救了他。”
震惊过后,采衣心思回到正事上:“娘子,采衣有一事不解。”
“我也想不通。”萧菱生说,“南朝买马也就罢了,可西夏马与回鹘马并称,他们有何理由再从契丹买马,实在不合常理。”
“难不成西夏买马另有他用?”采衣猜测,又摇了摇头,也不太可能。
萧菱生顺着鬃毛抚摸悬光侧颈:“我们早晚会知道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这件事大白于天下。
耶律唐古大人早年在西南面任职时曾力主严禁百姓贩马与夏、宋,立法严打走私。如今西南边境乱成这样,耶律唐古大人还是先放下西北,来管一管西南这一团乌糟。
南京,韩府。
“果真让娘子说对了,这韩家女眷从老夫人到少夫人和小娘子们,没有好相与的。”春莺心疼地看自家娘子绣花,“娘子,让奴婢来吧。”
娘子在闺中都没有做过针线。
萧兰时轻轻摇头:“无妨,舅姑冷漠,但也未为难我;几位嫂嫂也只是言语上挤兑我一二。”
举起手中绣棚,萧兰时淡笑道:“只要我做好这些‘新妇该做的事’,她们也没话说了。”
春莺无法,只得干看着,心里合计有机会定要告上一状。
韩元辅回房,心里还在为方才和堂兄的对话不称意。
堂兄问起那萧氏如何,他怎么就说她尚可,还算安分呢?惹得堂兄笑话他。
“咳咳。”韩元辅抬手掩唇咳嗽两声,眼神不听话地往内室偷看。
萧氏隔着屏风说了句“郎君回了”,声音温温柔柔的,心肠冷得很。韩元辅扯扯嘴角。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内室中的人开口,韩元辅禁不住几步走进去,越过屏风,是那张清清淡淡的脸。
“又在做绣活?”韩元辅装作不在意快速看一眼,花?不是做给他的?
萧兰时应一声算是回答。
韩元辅有些烦躁,不假思索话便脱口而出:“韩家向来和睦,我的几位叔伯兄弟都是死于……”舔舔干燥的嘴唇,韩元辅跳过那几个字,“平日嫂嫂们若是有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多谅解,别与她们置气,等我回——”
“郎君多虑了,嫂嫂待我友善,都是极好的人。”萧兰时截断韩元辅的话。
阿姊说得对,不想听的话就让人闭嘴。
“那很好。”韩元辅讷讷住口,一会儿关上窗,一会儿摸摸什锦槅子上的瓷瓶,一会儿又打开半扇窗。
过了半晌无人搭理,韩元辅磨磨蹭蹭开口:“我,我今日和堂兄商量,想要回西南面,我在南京也待了很久了……你,你觉得如何?”
萧兰时闻言望向韩元辅:“郎君更喜欢西南广阔,无拘无束。”
她眼神清澈,底色是认真,韩元辅晃了晃神,气急似的喊道:“我是问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见兰时没有反应,韩元辅懊恼地拍了拍头:“我去金肃军,你可以去东胜也可以留在榆林,你……我刚刚吓到你了?我忘了你体弱一直在南京养身,我,我去书房。”
说着,韩元辅狼狈起身,错步往外走。
“等等。”
韩元辅转身,视野所见半是屏风半是萧兰时,他的心开始狂跳。
“郎君等等,我想去。”
东胜驿馆,张济筠久不能寐,索性起身,想去外面吹吹风。走到拐弯处,听到熟悉的声音,张济筠停下侧身紧靠在墙。
那是他在打造馆的同僚,他此行是为公干,除他之外还有数位同僚,可是这么晚了还在外走动,属实可疑。
生性谨慎让张济筠决定先不出面。
两个人,鬼鬼祟祟,是库房的方向。
张济筠跟上去,果然是库房。
那两人,在搬箱子,他怎么从未见过?
“是这箱吗?可别搞错了。”
正想着等两人走后潜入查看一番,谁知其中一人竟打开箱盖。
张济筠捂住嘴以防惊讶的吸气声惊动库房里的人。
翌日,张济筠主动揽下外出买酒的差事,可惜身边一直有人跟着,无法传信。
张济筠等掌柜沽酒,他面对酒楼大门而坐,佯作无意打量街上寥寥行人,怕让人瞧出心内焦急如焚。
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张济筠咬咬牙冲了出去。
“阿节!”
女子讶然回身,还未来得及言语,张济筠便歉意笑笑:“认错人了。姑娘侧面看起来很像舍妹。”
同僚追出来,只看到女子转身离去。
“李兄,你还记得我去世的妹妹吗?”
女子正是采衣。
采衣心头狂跳,步伐不乱,一心想着快些将刚刚张济筠通过唇形说的那两个字告知娘子。
萧菱生眉头一挑,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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