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仇兰辞站在柜子前,把里头翻了个遍,他属实是不想穿这些娇艳惹眼的衣服。
“这件太紫,这件太红……这件?”
他从最下头挖出一件白衫,刚要松口气,一抖搂开竟是件齐胸襦裙。
“吴!钧!”
仇兰辞咬牙切齿,双颊爆红,将襦裙塞回箱子底,最后挑挑拣拣了一件浅绿色的薄衫。
晨练过后,仇兰辞在临湖的回廊上喂小鱼,靠在围栏边神游天际。
昨日处理伤口时吴钧把他赶到屋外,仇兰辞没看到他伤得多重,不过按照当时箭没入的深度来看,应当要养一阵子才能好。
这一回忆,吴钧中箭时蹙眉隐忍的表情闪现在他脑海中,这么一想,他好像不是第一次见吴钧受伤。不过,前世他与吴钧不常见面,即便见了面也是在夜里,是什么时候呢……
“在想什么?”
早上露水重,虽说是夏季,从湖面吹来的风还是夹着些许凉意,仇兰辞这身薄衫还是禁不住风吹,他刚想着要不回房,肩上一沉,多了件外袍,不必转头也知是吴钧怕他着凉给他披上的。
毕竟,这也没别人。
“小侯爷,鱼要撑死了。”
仇兰辞惊醒回神,再看时湖面积了一摊鱼食,他讪讪收手,默哀了两秒并给小金鱼们道歉。
“你以前受过伤吗?”
吴钧收起调侃转而一愣,小侯爷好像在关心他。
“刀剑无眼,受伤不过是常有之事。”
仇兰辞盯着他,想要看出什么端倪,却只看见吴钧坦荡而放肆的脸。
从昨天开始,吴钧便觉得小侯爷的表现便过于反常,以为他是见了血,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便抬手轻轻捏住了他的后颈,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
“怕了?”
沉稳平和的声音安抚着仇兰辞,这个姿势在远处看他好似被吴钧半搂在怀里,陌生却熟悉的气息将他包裹其中,严丝合缝,难以喘息。
鼻尖缭绕着若有若无的血气,他突然记起来了,某年冬季边境躁动,外寇屡侵,那次吴钧负伤归来,正巧被他撞见。托那次的福,他清闲了好一阵子。
虽说那时吴钧不像现在这般讨人厌,不过只要见了他就总要闹心一阵,那次将近一年没见过他高兴了许久,该是记忆深刻的,为什么会一时没想起来呢……?
仇兰辞弄不清,索性不想。
“有什么可怕的,你若死了,本侯不仅不用守丧,还能用将军府偌大的家业娶妻享福,美事成双。”
他说的有板有眼,好似真巴不得他现在就一命呜呼,吴钧笑了,他越听越觉得像小媳妇的气话,甚是愉悦地摸着他的脑袋,指尖缠绕青丝把玩。
“我赌小侯爷舍不得。”
谁说的,你当这伤是哪儿来的。不过这话仇兰辞只能想想,吴钧的这句舍不得像一根小刺,扎进他的心窝。
舍不得什么呢?是这浮于假象的国泰民安,还是他吴大将军的这条烂命。
他当然舍得。
仇兰辞又走神了,都没注意到吴钧在给他编麻花辫。
只是这五大三粗的武夫哪里会编辫子,三两下就把原本柔光水滑的长发打了个结。
“嘶……吴钧!你在干什么?”
仇兰辞头皮一疼,盯着那双作乱的手,恨不得砍了去。吴钧心虚,看着那乱成一团的头发,蔫下头挨训。
他舍得!他恨不得现在就舍了他!
最终这一团乱麻被仇兰辞回屋剪掉,他一边剪一边自言自语:“阿爹阿娘并非孩儿不孝,你们若要怪便怪吴钧,能把他带走就更好了。”
不过迷信终归是迷信,老侯爷和夫人没有显灵将吴钧带走,反倒是带来了一个香囊。
仇兰辞轻飘飘瞅了一眼,吴钧老实打开。
“我也剪了一撮,给侯爷赔礼道歉。”
“这便是你的礼?”
“结发之礼,总会用上。”
仇兰辞眼角一抽,将吴钧赶了出去。
他这一动,身上的外袍滑落到地上,仇兰辞一顿,捡起来寻思了一会,最终还是叠好放在枕榻边。
青天小侯爷判衣裳无罪。
“小侯爷,到侯府了。”
自从早上吴钧招惹完仇兰辞后,小侯爷就不搭理他了,可谓自作孽不可活。
吴钧当不了车夫,一路上只能安分守己地坐在仇兰辞对面,就是这人挂在腰上的香囊显眼极了。
仇兰辞下马车前迟疑几息,将香囊夺走,不置一言离去。自明一早就在门口等着,见公子下来上前两步去扶,临着进门前,仇兰辞想起什么,回头刚好对上吴钧的视线,这厮正顺着窗向外望。
“将军别忘了答应过本侯什么。”
“记得,成婚前不来侯府打扰小侯爷。”
吴钧面若平常,仇兰辞虽觉蹊跷,但没细究,他还有事要做。
“公子,虞公子请来了。”
小书房内,仇兰辞坐在椅子上,虞欢推门而入毫不客气坐上小床给自己倒茶。
仇兰辞眼也不抬,继续研磨:“我交代你的事你认真办了?”
虞欢笑着喝了口茶,叹了句好茶。
“那是自然,我什么时候敷衍过侯爷呀。”
仇兰辞拆了颈上的纱布,当日的伤不重,只留下了一道浅红的印子,他原本寻思着几日后便好了,奈何吴钧非要他涂药,生怕留疤。
虞欢一看,面色微变,撂了茶盏坐直,严肃问道:“那刺客干的?”
“若不然是我闲着无聊划的么?”
“哈哈……侯爷说笑。”
虞欢脸上堆着勉强的笑,心里将影阁骂了个遍,狗养的东西敢阴老子。
“并非我疑心你,此事多有蹊跷。”
仇兰辞揉了揉眉心,和他道明事情原委,幕后之人他大抵也能猜出个一二,想不到竟监视他如此之深。虞欢拉下脸,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抿了口茶,片刻才道:“这次是我掉以轻心被他人钻了空子,愧对于侯爷,我定给出个交代。”
“虞欢啊……你我情同手足,用不着如此,我只是在担心。”
“虞家世代都是侯府的家奴,自当殚精竭力,替侯爷分忧。”
仇兰辞觉着好笑,虞欢前世就是如此,明明看着洒脱随意,却在某些事情上如同犟驴。
他叹了口气,拗不过他:“随你的便吧。”
虞家和侯府的关系十分复杂,仇兰辞也说不清楚。幼时他听阿爹提过两句,大抵是侯府祖上的哪位太爷爷于虞家有恩,便有了这世代的纠葛。
虞欢的祖父诞有两子,虞大哥跟在阿爹身边,虞父即虞欢的父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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