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快来人!昭平候和大将军落水啦!”
大殿之上一片喧闹,宫女这一声炸响了文武百官,霎时间纷纷议论起来。
明和帝震怒∶“胡闹!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能失足落水,快去救人!”
殿中熟识吴钧的武将接话:“陛下放心,吴将军水性极好,不会有事。”
话音刚落,仇兰辞在吴钧的搀扶下回到殿上。
仇兰辞身上还披着吴钧的外袍,他本不想让吴钧碰他,谁知侍卫一靠近,那厮便瞪,吓得无一人敢近身,最后不了了之。
果真饮酒误事,仇兰辞懊恼,当时竟脑子一热想淹死吴钧,然后自尽,就能结束一切。
哪成想他忘了吴钧会水。
“陛下放心,臣等无事,只是臣喜不自胜,吃多了酒,头脑不清醒,才失了足,正巧侯爷路过救了微臣。夜里风寒,侯爷身子弱,臣请命送侯爷回府歇息,还望陛下恕罪。”
明和帝摆手∶“去吧去吧,战场上镇定自若的大将军如今却成了毛头小子,可不可笑。”
确实可笑。仇兰辞心里点头,耐不住喉中干痒咳了两下。
吴钧带他离开的动作紧迫了几分。
这厮搂着他走了一路,偏偏仇兰辞又怕水,腿软腾不出力气推拒。
而且,吴钧身上暖烘烘的,让人头晕。
将军府的马车上,仇兰辞浑身湿透,衣裳湿答答地黏在身上,很是难受。
加之对面坐着的烦人精,一个劲儿盯他看。
蓦地,吴钧笑了出来。
仇兰辞瞪他。
“在下是真没想到,小侯爷的愿望竟是如此……迫切又真实。”
“咳咳,少管。”
嗓中干痒,仇兰辞忍不住咳出声。
吴钧见状从匣中取出件披风,替他披上。“先凑合吧,过会儿便到侯府了。”
吴钧看着仇兰辞的脸,这人总是淡淡的,即便惹急了也只会像猫儿般露出利爪恐吓,像极了后来自己送他的那只小狸奴。
良久,吴钧道∶“你几时这般莽撞了。”
“本侯几时与你这般熟了。”
仇兰辞警惕抬眸,专注地盯着他,以免放过一丝表情变化。
“真是贵人多忘事,三年前的宫宴上,小侯爷还与在下把酒言欢。”
胡说,他明明躲在角落里,谁也没搭理。
他刚欲反驳,便听见吴钧说∶“既是初见,小侯爷就当真这般恨我?”
仇兰辞面色一滞,马车内空间狭小,不经意间总能挨到对方的腿,不知是有意无意,他一躲,他便又蹭过来。
空气中激荡着一股潮湿闷热的气息,夹杂着醺人的酒气,仇兰辞并未多饮,此时却觉得头昏。
吴钧毫不避讳地凝视他,二人视线纠缠。
仇兰辞心想∶“又来了,那个眼神,他读不懂的眼神。”
恍惚间,他想起过往的某个冬天,他浑身是血地躺在吴钧怀里,欲言无力,那时吴钧便是这样看着自己。
“我恨你。”
记忆深处的声音不假思索地自他口中而出。
同样的目光中,他说了相同的话,怀揣着的也许也是那陈旧的心情。
仇兰辞昏昏欲睡,不欲细想,脑袋一偏险些撞上车壁,吴钧眼疾手快落座他身侧将人揽入怀中,再看时,仇兰辞已是睡了过去。
少年面容酡红,唇珠粉嫩,此时难得乖巧地在他怀里,睡得不太安稳,眉心紧锁,呼吸轻浅。
吴钧轻轻摩挲着他面中那颗小痣,替他抚平眉头。怀中人面若白玉又氲着薄粉,似那枚桃花佩。
他的视线黏在仇兰辞身上,从玉簪看到足尖。那张脸一如既往的郁丽俊秀,仇兰辞被他悄声地搂紧了些,额头相抵。
“长肉了。”
“不爱笑了。”
“身子还是那般弱。”
“子昕,你不必读懂,只要知道,我思你太久。”
仇兰辞隐约听见说话声,以为是在梦中,含糊着想∶思什么,思量如何要了我的命吗?
转眼,昭平候府前。
夏季衣衫单薄,加之吴钧体温高,仇兰辞身上的衣裳被蒸得半干。
仇兰辞醒时还在吴钧怀里,他脸色霎变连忙起身,钻出轿子,留下个仓皇逃离的背影。
“咳……多谢将军,慢走不送。”
吴钧掀开帷幔,放声调笑:“小侯爷记着饮姜汤驱寒,莫要着凉,误了婚期。”
“滚!”
仇兰辞紧抿唇,不多看一眼,拂袖而去。
他刚入府门便被自明与英英迎上,英英一探手,摸到公子的衣袖是湿的,大惊失色,赶忙去煮姜汤,自明也着急忙慌伺候他沐浴更衣。
仇兰辞在榻上被迫裹成毛球,听着一左一右的念叨,手捧姜汤小口喝着,一边皱脸一边劝道∶“不必这般紧张,你家公子比起前些日子强健了不少。”
仇兰辞在尝第一口时就悔不当初,一时的冲动不仅让他在文武百官面前丢脸,还要在自家小丫鬟这遭罪。
英英收下空碗,理直气壮道∶“那不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然遭罪的也是公子自己。”
自明在一旁一脸欲言又止,仇兰辞瞄他两眼,眉尖轻挑。
自明见状吞吞吐吐道∶“公子……我俩刚刚不小心听到了,什么婚约的……”
仇兰辞自知瞒不过,他们知道也是迟早的事,便坦然自若应下∶“那个啊,不必在意,换个住处罢了。”
谁信啊!公子先是湿漉漉的被大将军送回来,回来后又婚约缠身。这真的只是换个住处的事吗!
自明越想越担心,这将军怕不是什么好人。在他的脑补中,醉玉颓山昂臧七尺的吴大将军已然成了黑风岭张牙舞爪的黑熊精了。
——
庆功宴散,明和帝去了淑德殿,寝殿内云顶檀木的横梁,彩绘浮雕,越过翡翠屏风,珠帘玉幕,幔帷上绣着银丝,缀着点点鲛珠,薄纱飘摇。沉香木榻上铺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