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始春余,和风煦日。
仇兰辞耐不住英英央求,换了身藕荷色的长衫,碧色对襟,月白丝绦缠身,腰系花鸟环佩,桃花玉上刻桃花,镂空透雕,小巧精致,耐不住人比花娇。
“公子,今日好生热闹,还有好多士兵呢。”
英英左顾右盼,今日出门没带着自明,一想到回去能跟他炫耀,她就身心舒爽。
酥饼摊的老板听了嘿嘿一笑,接着话茬道∶“毕竟北伐军要回京了,陛下亲自于东门外迎接,城门那儿人太多,挤不进去,这条街是必经之路,大家伙都盼着呢。”
仇兰辞诧异∶“今日?”
“可不是,算算时候,该是快来了。”
“多谢解惑。”仇兰辞放下几个铜板,转头唤英英,“今日先回府,改日再带你出来。”
“公子可是身子不适?”小丫鬟快步跟上,关切询问。
仇兰辞想,只是不想看见某些人罢了。
“嗯,走吧。”
二人欲走,忽见人群沸沸扬扬,仇兰辞旦觉不妙,让英英抓紧他的衣袖。
“班师回朝,鞭敲金蹬响,齐唱凯歌还——”
此情此景,一如往日,唯有四月底的暖阳不似七月的骄。
“公子,这是吴将军回来了吗?”
“也许吧。”
踏破外敌的铁骑自远而近,所有人都在欢呼,英英也止不住好奇,仇兰辞掌冒虚汗,想向后退,却寸步难行。
“快看!”
仇兰辞下意识抬头。
“是吴大将军!”
他正欲低头,却被撞了出去。
身后的人嚷嚷着∶“喂!谁推我!”
“对不住对不住,一时不慎。”
“公子!”英英手中袖子一紧,大惊失色。
仇兰辞默道要完,心中腹诽什么一时不慎手劲儿能这么大。
他一抬头,正欲直身,忽见将士中有人盯着他,虎视眈眈。
“别在这站着,进去,一会磕了伤了可没地哭。”
一声呵斥警告,仇兰辞讪讪后退,闹了个脸红。
莫名的,他觉得那份视线越发滚烫。
战马上的吴钧本来在想事,耳尖听到一声惊呼,抬眼去看,这一眼便瞥见自己朝思暮想之人。
人海淡去,他眼中独留一人,乌发如缎,双颊泛红,俊秀昳丽的眉目染了几分艳色,风姿若玉。
许久未见魂牵梦绕的人儿就这般出现在他面前,杂乱的吵闹声告诉他那不是幻觉。
他初次见仇兰辞穿粉衫,如画中花神降世,为渡他而来,拂尽往世沉疴。吴钧突然理解了,神话中的牛郎为何要私藏羽衣,他现在也想。
回府路上,英英抱着几个纸包,跟在仇兰辞身后∶“公子,吴将军看着好凶。”
仇兰辞回想着∶“还好吧。”只是看着比以前憔悴了。
“公子真的会嫁给将军吗?”
“兴许吧,英英要是怕,便留在府里和柳管家做伴。”
“奴婢,奴婢才不怕呢!”英英梗着脖子,信誓旦旦道∶“明日起奴婢要好好练武,保护公子。”
仇兰辞嗤笑,她那练得哪是武,不过是些耍小孩的玩意儿。
“英英,今年也堆个雪人吧?我们一起。”
“啊?往年回回叫公子都不来,怎么突然想堆雪人啦?”
“怎么,不乐意,那不去了。”
“别呀别呀!公子我错啦!”
日落西山,二人刚回府不久,安静的昭平侯府迎来稀客。
洪公公是常年在明和帝身边贴身伺候的人,这会出现在侯府庭院里,满脸堆笑给仇兰辞行礼∶“大军归朝,圣上龙颜大悦,举办庆功宴,想着许久不见侯爷,特意让咱家来请昭平候进宫参宴。”
仇兰辞连忙搀扶∶“辛苦公公特地来一趟,有劳公公带路。”
他本不愿赴宴,却没法推辞,只好默默祈祷,盼着等待他的不是鸿门宴。
宫中宫灯高悬,殿上锦衣华服,丝竹悠扬,觥筹交错。
仇兰辞站在殿外,眉尖轻蹙,见有人来迎,瞬间舒展眉头,佯若平常,随之踏入大殿。
小公公边引他入座边道∶“侯爷来得巧,宴席快开了,方才圣上还念叨着侯爷呢。”
“如此,多谢公公。”仇兰辞颔首落座。
“诸君,”殿堂之上,皇帝发话∶“朕虽为一国之君,但无列位臣工,便寸步难行,便无大祈今日盛世。”
“如今,夷狄畏惧,退至境外,边境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众位将士功不可没!朕敬诸位爱卿,尔等辅佐朕,保国平安,金杯同汝饮,把酒须尽欢,以庆失土归故国!庆猛将归故国!”
这位明和帝继位时便已四十,正值壮年,一身明黄龙袍庄严威武,眼神锐利,有气吞山河之势。
传闻明和帝并非先帝长子,也非先皇后所出,但七岁时便被立为太子,早早地在夺嫡之战中大获全胜。
只是谁想先帝身体健壮,无病无灾,直到万昌三十八年方驾鹤西去。
前朝虽然昌盛,也是过往云烟,万昌末年时便已是强弩之末,内忧外患,不然也不会一味地交付吴钧大权,一家独大。
自古以来,功高盖主,无言之罪。
如今皇帝继位才两年,根基不稳,正是急于找某些人开刀的时候。
群臣在此番鼓舞之下激昂振奋,仇兰辞收敛情绪,随众举杯,抬眼便瞧见吴钧坐在对座,此时直勾勾盯着他。
“阴魂不散。”仇兰辞嘀咕着。
众人酣饮畅谈,此时便热络起来,起身相互敬酒攀谈,御驾身侧也少不得人恭维。
反观仇兰辞身旁,空无一人,他乐得清闲,看来人缘儿不好也有妙处。
“兰辞。”周栖从那边脱身,到他身边坐下,欲语又休。
“老师有何事吩咐?”仇兰辞敬他一盏,温声问道。
周栖饮下,看着对面一团人道∶“北伐军回京之事老师不告诉你,是怕你忧心。只是不想吴钧归京述职时,与陛下彻谈赐婚之事,你素不参朝政,今日特意召你参宴,恐来势汹汹。”
“是福不是祸,陛下圣意又岂是我等能揣测的。”
“唉……此地人多耳杂,总之,你此时便装醉先走,剩下的事老夫替你担着。”
“老师……”
他二人正商议间,气氛冷落下来,只见吴钧散了人群,移步至殿中。
这人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叫人看不透。
仇兰辞面上古井无波,指尖在袖中蜷起,压下内心不安。
“陛下,微臣有一事相求。”
“哦?爱卿乃此次出征的大功臣,但讲无妨,朕必尽力满足。”
“微臣倾慕一人已久,此次在战场上被暗箭所伤,命悬一线之际心中唯一的念想便是尚未娶到心爱之人,故而此次回朝,敢以薄名求姻缘,了臣所愿,愿圣上明鉴,从容决断。”
老师,兰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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