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砚自然不会扶她,一路从未露面,足以说明那日他的怒。
晏乐萦很难从他的神色中探寻到其他情绪,他不过淡淡目视前方,好在流萤手疾眼快将她扶住。
晏乐萦只得犹自悻悻道:“陛下,民女失礼了……”
季砚仍未理她,稍稍侧目打量了她一会儿,便像失去兴味般收回了目光。
晨曦已褪,日光渐盛,青天白日里一切阴谋诡计都无处遁形,晏乐萦也尚存久别重逢后的陌生感,何况两次交锋都算不上很好收场,她不敢在此时使计讨好他,只想尽快知晓他打算怎么安置她。
季砚没说话,竟然略过了龙辇,率先往前走去。
出身宫廷的侍女个个都会察言观色,饶是季砚神色莫测,度月见状,却极快地推了晏乐萦一把,叫她跟上。
那日被度月流萤二人告了个小状,晏乐萦表面上并没有多生气,毕竟这种事一旦被人察觉了定然上报,她们与她没情分,自然是奉命行事。
再者,晏乐萦自己早做起生意,常与各色人打交道,她明白举目无亲之时,多两个“朋友”总比多两个敌人好的道理。
季砚走路,晏乐萦自然没得选,只能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但她的腿还软着,走得很慢,即便度月流萤搀扶,也时常会落后他一大截。
一路寂静无声,随侍之人皆大气不敢喘,一时只有风声树摇,如此氛围,倒很适合追忆。
望着这条通往深宫中的长长甬道,晏乐萦不想回忆,脑海里也被迫渐渐有了画面,心底生出的却是几分难以言说的惶恐。
年少时,她曾经走过许多回这条路。
被贬江南前,父亲的官也不大,却有一位族妹是先帝宠妃,晏乐萦对那位姑母印象并不深,却仍记得昔年姑母喊了不少族中幼女进宫陪伴,是想培养个可心之人送去某个皇子身边,好让那皇子承她一份情,也好叫自己人去吹吹枕边风。
因为姑母自己没有子嗣。
姑母起先看中的人,自然是太子季淮。
彼时的晏乐萦虽年纪稍小了些,可容貌生得最好,又最为机灵嘴甜,一下脱颖而出被姑母看中,叫她常来宫中走动。
她也领悟了姑母的意思,起初的确眼巴巴想去讨好季淮,可很快就发现,季淮根本不把姑母和她这种小把戏放在眼里。
光风霁月的太子爷跟前多的是妙人,晏乐萦这种小人物甚至露不上几次脸。
好在晏乐萦想得开,计划暂时搁浅,她在宫中百无聊赖晃荡,无意逛去了偏僻的冷宫,一眼瞧见了尚未长开便惊为天人的少年季砚。
少年绝世,清贵无双。
晏乐萦此人,就算不是绝顶聪明,却也自小有自己主意,擅长做选择。
一来二去与季砚混熟后,她便决定,既然最有权势的巴结不上,她就勾搭一个最漂亮的。
姑母却不觉得身处冷宫的季砚有何能耐,倒也没迫着她去接近季衡,而是另外在族亲中选了个符合二皇子季衡喜好的姑娘。
岁月如梭,宫中那棵最繁茂的青梅树开花又结果,晏乐萦抬眼看天,心中浮现出最后一次看着青梅树的情景,以及树下少年眼眶微红的模样。
那时候的少年……看上去,是挺让人心疼的。
但她印象最深的,并非是那日的青梅树和少年,而是一切从视线里淡去后,她一路惊惧交加地走过这条长长的甬道。
那日她摔了很多跤,一路跌跌撞撞,如今回想,依旧腿软。
晏乐萦又一次差些栽倒,这次度月扶起她后,季砚转回了头,以上位者的目光睥睨着她。
“常说江南风情温软宜人,可你去江南八年,是连腿都养软了。”
岁月当真会抹去一切,往事浅淡,今夕陌生,晏乐萦竟仍听不出他语气的喜怒。
背光之下,她一直站在他的阴影之中,连他的神态也很难窥清,只觉日光的暖意好似都因他压迫在她身前,而渐渐隐去。
她只好讪笑找补,不想被他怪罪,“陛下身形巍然修长,行步如风,民女实在不大能跟上……”
一会儿后,季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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