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从千鹤书院离开后,钟溪语便一直呆在府上跟着长公主请来启蒙的夫子识字,几日下来,钟溪语眼神中的光都黯淡了几分,哪怕栖月费尽心思给她准备膳食,整个人还是肉眼可见地消减了几分。
就在她生无可恋之际,终于等来了心心念念的休沐日。
钟凝霜遣人送来口信,说是散学路过青渡江时,看见那秦岭富商着重金打造的画舫完工,遥遥望去,造工极其精美,邀她去一同长长见识。
听到有出去玩的机会,钟溪语顿时眼睛一亮,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还没到约定好的时间点,便迫不及待地早早出发。
今夜的青渡江一改往日的冷清,还未靠近,远远就能看见前方涌动的人潮,马车进不去,只能远远停在巷子口,下车步行。
来之前,长公主特意给钟溪语安排了几个护卫,各个都是跟着钟远丘从战场上下来的亲信,为首的看上去最为年轻,叫做李襄,明明是一张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长相,眼神却极凶,让人一看就觉得不好惹,加上战场下来的人身上都有种莫名的气质,不少人都绕着他们走,因此钟溪语一路下来竟格外通畅。
来看热闹的人不少,将青渡江沿岸站得满满当当,就连周边酒楼茶馆的窗户上都探出不少人头。
一些商贩嗅到商机,沿街摆起大大小小的铺子,给这盛况更添一层。
到了青渡江边,钟溪语一抬头,能看见一艘画舫呈现在眼前,规模之大,挡去了头顶大片月光,江边的人潮在其衬托下宛如密密麻麻的蚂蚁,难怪连视线都暗了几分。
画舫共有五层,其下各层制式堪比阁楼,笼罩梦幻般飘渺的轻纱,点缀着流萤珠制成的流苏,极尽华美奢逸,在青渡江的桨声灯影中颇有几分云烟雾绕的朦胧美感。一层甲板留出一大片空间,改造成美轮美奂的戏台,其大小足以容纳百人,正是此番供洪全班演出的场所。
钟溪语加快脚步朝画舫入口走去,然而还没等她靠近,就被一个模样清秀的青年拦了下来。
青年脸上挂着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贵安,请出示请柬。”
“请柬?”钟溪语眸中露出几分困惑。
凝霜阿姊也没说过进来要什么请柬啊?
话音刚落,就听见对方开口解释:“我家主人说了,毕竟皇城这么多人,这画舫再大也不可能一一容下,因此我家主人规定所有来客凭请柬方可入内,至于请柬,可到右侧售票处凭一百金购买。”
一段话下来,青年连气都不带喘一下,脸上依旧带着那个完美的笑容。
钟溪语看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点头:“哦,好,我知晓了。”
“不是,一百金?”一直在钟溪语沉默不语的李襄眼神微眯,一脸不善,“你抢钱啊。”
钟溪语以为他没理解,回过头解释:“没钱可以不进去的。”
李襄表情差点没绷住。
不是,郡主您站哪边的?
青年看钟溪语的眼神顿时顺眼了不少,闻言附和着点头,神情认真道:“我家主人从不坑穷人的。”
李襄轻啧一声,一脸没好气:“那我替穷人谢谢你家主人啊。”
青年点点头,像是应下他这声谢。
“不客气。”
李襄:“……”
钟溪语转头问李襄:“我们身上带的钱够一百金吗?”
李襄实话实说:“郡主您太看得起我们了,我们几个身上的现银加起来怕都没有十两。”
“?”钟溪语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你们出门前没去账房支钱嘛?”
李襄一脸茫然,侧头去看另外几人,就见几人一致摇头。
钟溪语:“……”
转念一想,凝霜阿姊既然邀请她来又全然未提请柬一事,说不定早就替自己准备好了,顿时心下一松。
青年看向钟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你是郡主?”
钟溪语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点点头:“对啊。”
青年清了清嗓子:“方才忘说了,想要进去的除了交一百金,还有一个例外,凡是皇亲国戚,皆可无条件入内。”
说完微微侧身。
钟溪语看看他让出来的路,茫然地指着自己:“所以我可以进去了?”
青年微笑:“您请。”
钟溪语将信将疑地往前迈了几步,发现他真没拦自己,脚步瞬间变得轻快起来,就在这时李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什么意思?”
钟溪语转过身,就看见李襄等人被拦了下来。
青年面带微笑:“我家主人一视同仁,眼中从未有主从之分,诸位并未皇亲国戚,要想进去,还请到右侧售票处凭一百金购买请柬。”
李襄拳头硬了。
奸商,谁告诉你一视同仁是这样用的?
他连忙看向钟溪语:“郡主,您……”
“你们就在下面等我吧。”钟溪语挥挥手,直接一头扎进画舫。
先等等……
李襄无奈扶额,指出一人:“你回去请示长公主。”
-
靖安侯府。
按照钟凝霜原本设想的时间,此刻她应该坐在马车上了,没想到临出门出了些意外。
钟凝霜眉峰微拧,语气带着不快:“刘管家,这是什么意思?”
“二小姐,此前您已经支走三百两,我还不知道怎么同其他主子交代呢。如今账上吃紧,实在没有余钱,更别说两百金了。”刘管家好声好气道。
“怎么可能,这不是才月初吗?”钟凝霜身旁的婢女蹙眉,“刘管家您可别过敏我们小姐。”
“二小姐明鉴。”刘掌柜擦着额角的汗,一脸为难,“前不久二爷派人递来消息,说是往后除了老夫人,钟府的其他开支由其余两房自己承担。”
婢女惊呼:“这二爷莫不是要分家不成?!”
感受到钟凝霜投来的视线,婢女自知失言,连忙捂住嘴巴。
刘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在心里默默摇了摇头。
要他说二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些年钟府的开销之大作为账房的他心里最清楚,那账本上记载的数额光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而且除了二爷,另外两房从来都捏着自己的账本,从未往账房拿出过一分,反倒经常借着各种由头从这边走账。
到底是别人的钱,用起来半点不心疼。
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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