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在地上的对讲机上缠绕着黑色的耳机绳,在炽白的灯光下悄无声息的闪烁着红灯。
宽大的肩膀遮住了些许头顶的灯线,将岑菱那张粉粉红红的脸蛋藏藏掩掩,头顶的帽子被蹭的歪七扭八,垂眼抿嘴的姿态更加可怜。
脸上半干的水牢牢扒住了他的脸,眼睑下都是刺刺麻麻的疼。他扁了扁唇,手指拢着衣袖,胡乱擦了擦脸上各种乱七八糟的水渍。
监禁室的面积很大,空旷到说话仿佛能有回音,岑菱那点哭过后有点停不住的鼻音在这空间里好似无限放大。
装了个音响一样在他耳边哼哼,仿佛下一秒又要包不住眼泪,滚烫的再次砸到他的手心。
陆凌逢一双手克制又僵硬地扶着岑菱的腰,听到人的鼻声还不熟练地拍了拍他的背。
这真像是在给小崽子拍嗝。
陆凌逢自己做完都石化了,右手不上不下地卡在岑菱的脊椎线上,垂在地上的大尾巴仿佛受到了巨大惊吓,完全炸毛成蒲公英。
他不理解岑菱怎么就哭了,就像他也非常不理解岑菱到底是怎么能当上狱警的。
又弱又不禁打,比小孩还爱哭。
质疑的恶言如弹幕在他脑子里流窜,陆凌逢的大脑仿佛被龙卷风席卷过只剩荒芜,线条凌厉的下颚绷紧,大半张脸埋在黑暗里。
他脸上的眼罩到现在都还没解开。
最初可能是因为犯基因病了,或者还有点脑子不清醒,但现在纯粹是他心中莫名的羞耻。
虽说狱警和罪犯的关系紧张吧,那也只是喊打喊杀的关系,哪有像他这样报复的。
把人抱在怀里,舌尖舔过他的脸肉,陆凌逢真正恢复清醒的时候,他猩红的舌尖还停在岑菱的眼窝。
被他舌尖覆盖下的眼帘不安的颤动,隐约还能感受到了岑菱眼球轻动的幅度,像只拢在手心里蝴蝶震颤的翅膀。
搞得自己像在…猥/亵……不,也不是……
陆凌逢的语言系统已经被岑菱搅混乱了,他现在实在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解释来形容刚刚发生的事。
岑菱的眼泪让他比刚被关进监狱里时更陌生和无措,这真的是他完全陌生的领域。
胸腔里充斥的情绪陌生到陆凌逢难以形容,牙后根都在发酸,他犯犟的不愿承认,可那温软的触感反而久久停留在舌尖。
甚至让他都想不来颈间火辣辣的鞭痕,还有脚上还没解开的锁链。
陆凌逢沉沉吸了口气,也就是这么一下,那见鬼的味道再次充盈上他的鼻腔。
脑袋像被碾过,神经仿佛也痛了一下,已经蛰伏下的基因病隐隐又有被勾出来的征兆。
他的呼吸一下顿住,额角的青筋猝然凸起,刚刚还在蹙眉擦脸的岑菱屁股底下一颠,原本拉开点的距离再次消失,他又完全被困死在陆凌逢的怀里。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冷冽的男声在他头顶响起,带着久不开口的沙哑,语调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半覆面的金色脑袋,以一种似靠近似后退的姿态怪异地强迫停住,像是为了强行将几分前脑子混沌的自己和现在割裂,以此表现出之前并不是真的是他想做的一样。
只可惜岑菱没看出来这么多细节,他吸了吸被擦着花猫样的鼻子,听到陆凌逢的话也只是奇怪地把袖口放到鼻子下嗅了嗅。
一点味道都没有,制服是刚拆封的,连洗衣粉的味道都没有。
“没有味道啊。”岑菱低了低泛红的眼尾,下意识摇了摇脑袋。也许是刚哭过,说话时清透的嗓音里像包了层水汽。
陆凌逢浑身一僵,审问的表情有一瞬的崩裂,而后才强装不在意的又恢复成严肃的模样。
“乌钦没和你说吗?我是猫科的,嗅觉很灵敏,你骗不了我的。”他冷冰冰地继续盘问。
“你对我做了什么?”陆凌逢没忘记刚刚脑袋一闪而过的疼痛,手捏着岑菱的肩胛骨把他又推远了些,提起就咬牙切齿:“还是说是那只死鸟又在搞什么新东西?”
可哪怕他的语气在森寒,都因为他控制住岑菱坐在自己腿上的动作,让一切显得不那么庄重和认真。
岑菱:?
他的双脚悬在半空,因为推扯高筒的皮靴踮了踮,像在骑着一只脾气暴躁的小马驹坐不稳般。
他实在搞不懂陆凌逢再抽哪门子风,对话简直像鬼打墙,岑菱五官都皱了,宛如新鲜捏出褶的包子皮。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然而陆凌逢只以为他是不走心的敷衍,难言的郁气在心脏鼓胀,他一下伸手就想扯掉眼罩好好盘问。
“等一下!”岑菱心脏跳了一下,慌忙伸手按住。
原本不算远的距离被再次拉近,两人像紧紧拥抱的石榴籽,长得像一身反骨的陆凌逢嘴角一压,动作停顿,语气还是生冷的不服,“有什么事?”
岑菱抿抿唇:“你能不能,不解开眼罩啊?”
他实在难以理解陆凌逢的行为逻辑,但这并不妨碍他把陆凌逢当危险源来看待。
这个副本通关时间还有很久,要在监狱里待一段时间,说不准陆凌逢又抽风了,反悔了,要找他复仇咬他脖子。
看不到他的脸,也是给自己的安全加层保障。
“……?”
陆凌逢并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两人的脑回路根本不同频,他显然拐去了另一个方向:“怎么?你是做了什么手脚,让我看都看不得?”
质问的语气陡然下压,吐字像在恨恨磨着齿面,他的拇指还保持着探进眼罩边缘的姿势,只露出的下半张脸也让人无法忽视的凌厉。
场面一度僵持,岑菱抿了抿嘴巴,人一尴尬就容易显得很忙,他先是坐着屁股磨了磨,手指又是拧了拧,花里胡哨地忙完一通,才红着耳朵很不好意思地说。
“可是…可是我的腰好疼、手也疼……”
他这人就是很奇怪,明明还把陆凌逢当潜在危险来看,但又灵敏的察觉到了他现在没那么凶神恶煞。
于是顺杆子往上爬,天生的会装乖卖巧,脸蛋粉粉的,像撒娇一样把自己的脸往前递了递:“脸也好疼,你咬得印子还没消……”
纤密的眼睫翘了翘,自己明明看不到还一本正经地瞎扯,还装瞎似的当自己看不到陆凌逢脖子上的伤。
手也好脸也好,全是陆凌逢弄出来的,岑菱的原意只是交换。
——你这么过分的对我,我都不计较,所以你也不要对摘不摘眼罩的事刨根问底了。
这是他脑子里奇奇怪怪的不对等交易。
但陆凌逢不知道。
柔软的臀肉在他腿上磨的那两下,搞得陆凌逢呼吸微妙的急了一拍。
指侧的下颌发紧,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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