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楼衔月接过了齐覃宇手里的纸巾,搓了搓黏糊糊的鼻尖,一手的奶油味。
撞到她的人道歉态度很诚恳,本来也就是不小心,所以她没放在心上,摇了摇手说“没关系”。
幸好遭殃的只有鼻子和嘴巴,抽了五张纸巾,终于擦得干干净净。
就是蛋糕瘪下去了一块,上面还有她脸部轮廓的印子。
楼衔月在关心蛋糕还能不能吃,齐覃宇却看着她的脸愣神,好一会儿才说:“衔月,原来你鼻子上有颗痣。”
她这张脸照过二十年的镜子,当然清楚哪里都有什么:“很小一颗,出生就有了。”
不算明显,要凑很近才能看清楚。
楼衔月捏了捏那块地方,很平整,没有任何起伏,再加上又黑得很淡,就像是水墨画上不小心被洗笔水甩到的一点。
她动作做得不经意,齐覃宇却匆匆扭过头:“……哦。”
蛋糕吃得差不多后,楼衔月猜测这个活动也准备收尾了,就是不知道那堆着的礼物还发不发。
不过她看齐覃宇心不在焉的,看上去也不像是之后还准备了环节的。
要不先提出告辞?
她现在的时间很是宝贵,除了该负责的任务之外,基本上全神贯注投入在了和史凯风的那个赌约里。
正犹豫着,面前的齐覃宇背着手,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心:“对了,衔月,那个……生日快乐啊。”
楼衔月眨眨眼:“谢谢覃宇哥。”
他态度如此不自然,这话不像是终点,反而像是另一件事的开场白。
果然见他吞吞吐吐:“还有件事,你周末……”
楼衔月仔细在听,但他才讲到关键之处,忽然来了一手掌的奶油,就这么呼在了他的脖颈处。
齐覃宇理所当然吓了一跳,板板正正立成了个木乃伊,直到好几个人的笑声哗啦啦响起。
原来是他的同事们在身后,有个男生得意洋洋地环住他的脖子,嘻嘻哈哈地喊他:“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啊覃宇,中招了哦。”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开始在会场里玩起了打“蛋糕”仗——就是把盒子里吃剩下的边角料奶油抓手里随手挥出去。
有时候隔着人群准头一歪,砸在无辜群众的身上,还能能引得他们报复性地加入这场斗争。
这场景很眼熟,楼衔月后知后觉,原来展板上那张照片里,商时序衣服上的奶油是这么来的。
看上去很有意思,但她才擦过脸,一点儿也不想在此时又被殃及池鱼。
这群人实在是警惕得过分,楼衔月只不过刚后退一步,腿部挪动的距离细微到肉眼都不可见,就立刻被人察觉了她想跑的意图。
“衔月,一起来啊,和覃宇躲在这里可不行。要想偷摸约会,得先过我们这关。”声音是闹哄哄的调侃。
都没时间反驳“约会”这个词了,楼衔月着急忙慌地往旁边撤退。
可会场虽大,能躲的空间实在不多。现在大家都在玩这个游戏,四处都是想上来往她身上扔蛋糕的人。
楼衔月大学的体测成绩本来就不好,就八百米都能徘徊在及格边缘,绕圈跑了没多久,很快败下阵来。
那呼吸重得和耳朵灌风一样,听漏了有人过来的脚步声,意识到时为时已晚,还是撞了上去。
“抱歉!我……”
她话音未落,后面追着她的人也都默默停住了脚步。中间就像被有个真空带一样,笑容都收敛了些,一个个并排着喊:“商总。”
商时序的掌心抵着她的脑门,没让她真碰上。
他朝前方点了点头,然后垂下眼眸,视线正巧落在她的鼻尖上。
上面的奶油已经被擦了个干净,他盯着那颗小痣,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不轻不重地说了句:“看路。”
距离很近,他气息滚烫,楼衔月心一紧,一秒都不敢多看,侧头避开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其他人也这么想,个个束手束脚,只有齐覃宇反应过来,上前问:“商总,既然您到了,那礼物是不是现在发?”
他说话间,楼衔月自动自觉退开了几步,缩进了人群中,低着头。
商时序只能看见她乌黑的发顶,良久才道:“好。”
主持人上了台,麦克风一拿,将近尾声的氛围重新被拉了起来。早就安排好的环节,有人划拉开了箱子,露出里面包装得很精美的礼物盒。
被叫到名字的人挨个上台,商时序就杵在那里,门神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发礼物。
很难想象他前些年会被人糊了一身的奶油,因为如今西装落拓、威严更重,一句祝福说得仿佛屈尊降贵,让收到的人都受宠若惊。
轮到楼衔月,她依旧没敢抬头。
众目睽睽下,商时序低头从箱子里选择的时间长了半秒,递礼物的动作稍显迟滞。
“楼衔月,生日快乐。”
他喊她名字,咬字轻缓。
楼衔月心跳又被他掌控,抬头望进他波澜不惊的眼眸。
他们已经一周半没说过话,微信的聊天停留在那夜的晚安。
这很正常、又很不正常。
但商时序看上去并无不同,公事公办,好像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全是错觉,没有在他心中停留片刻。
不可避免的,她安心中一点失落。
“谢谢商总。”
毕竟过了这么久,楼衔月的情绪收拾妥当,此刻的伪装严丝合缝。她礼貌客气地半弯腰,拿了礼物就准备往后走。
但他的力气没收,她拔不动,圆眼微微睁大。
“商总?”她提醒一声。
再抬头时,免不了看清他的脸色。眼底淡淡青黑,裹着长途跋涉的疲惫。
她装出来的平静有了裂缝,很想多问两句。可商时序已经反应了过来,他掌心放回身侧,金边眼镜遮盖了眼里的情绪。
“不客气。”他回答。
楼衔月冒出来的勇气重新陷入泥沼,她沉默着没多停留,顺着前方的队伍走入人群。
舞台上灯光聚拢着,等着所有人的礼物发完,好拍一张合照。
有专门负责这个的同事,拿着很专业的设备,在下面找了好几次的位置都不太满意。
“女生都站到第一排来,快快快,男生们在后面插空,不要都往后躲啊!”
拍照的同事在吼:“按身高来、按身高!头都露出来,不然到时候照片洗出来不好看了!”
四十多人排起队来花了将近五分钟,楼衔月一米六五的个子,在第一排里居然成了末尾。
她倒是松口气,礼物往上抱一抱,还能很自然地遮住半张脸。
最后就剩商时序一个人还在外边了,大家都自发空出了中间的空位,只等他走过来。
但是商时序摇头的动作轻微,长腿一迈,站定在边缘处,轻描淡写提一句:“这样就好。”
他说话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站在他正前方的楼衔月脊背僵硬得像木头,一动也不敢动。
他不愿意喧宾夺主,其他人也不敢多劝。
“大家看我,看这边,不要眨眼睛啊。”同事捧着相机对准,高高抬起了一只手。
楼衔月全凭着肌肉记忆,嘎吱嘎吱勉强自己对准相机镜头。
脑中一直在想,这算不算他们之间的第一张合照?
或许,也可能是唯一的一张。
越是这么在意,她越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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