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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共食阳春面

小说:

汴京食野记

作者:

东南枫

分类:

现代言情

小厨房安静整洁,灶台刚经过翻新整修,食材调料一应俱全,想必是为侯爷特意准备的。

林知微心下稍安,刚撸起袖子靠近灶台便被采月制止:“夫人可是要亲自做吃食?生火添柴这样的粗活,奴婢来就可以。”

林知微看着小丫头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点头应允。采月这丫头活泼真诚,很合她的脾气。

秋穗瞧见采月这般谄媚作态,觉得自个儿首席大丫头的地位岌岌可危,忙端来一盆清水:“娘子…夫人,婢子伺候您净手。”

采月对秋穗的小心思丝毫没有察觉,心思全在灶台里的芋艿上。她拿着两截干树枝,小心的将烤的金黄的芋艿从火堆里夹出来。

林知微发现她的小动作并未作声,而是安排秋穗另开炉灶,熬一锅防范积食的红果羹。

而她,要做一碗面。一碗母亲家乡的阳春面。

细腻的白面按照十比三的比例加入冷水,撒入适当的食盐,反复揉捏成光滑的面团,再抻开、折叠、抻开。反复多次后,一块小小的面团便在她纤长的指尖化为根根细长的圆条。

水已沸腾,她将面条有序地放进锅内,不一会儿,根根莹润爽滑的面条便咕嘟咕嘟翻腾起来。

葱花切得细碎,猪油在滚烫的面汤里花开,香气瞬间被激发出来,将迅速经冷水掸过的面条悉数拢入碗中,油脂混合着小麦的清香,顺着蒸汽弥散在清冷的空气中,带来阵阵暖意。

这会儿没有虾子酱,再添上几滴酱油足已。

只需煮上片刻,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就做好了。

面条雪白,汤底清亮,金色的油花间着翠绿的葱花,一颗圆润的荷包蛋安安稳稳地卧在中央。

采月悄悄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嘴里的芋艿它不香了。

秋穗则是一脸得意,阳春面这样简单的吃食想要做好,最考验功夫。她家娘子不光阳春面做的好,小到馓子、酥酪这等零嘴甜点,大到鲜鱼脍、炙兔肉、蟹酿橙等宴席硬菜,统统不在话下。

而她作为同娘子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正巧全都品尝过。

采月不知秋穗这个乡下丫头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瞧,试探着挑出颗表皮焦褐发脆的烤芋艿,指尖捏着蒂头递了过去。

“你也馋了吧,闻着味儿,咱们吃这个也凑合。”

秋穗顿住,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林知微轻笑:“采月一片好心你就收下吧,不过夜里吃这个容易积食,影响入睡,你们记得用些红果羹,暖胃又消食。”

说完,林知微端着面,径直走回新房,关上门,坐在桌边准备开动。

食物的热气氲湿了她的眼眶。整日的委屈与彷徨,在这鲜香劲道的唇齿间霎时得到了安抚。

“吸溜……”

她刚将第一口面条吸入口中,还没来得及咀嚼,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又沙哑的咳嗽声。

林知微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婚床上,那个本该沉睡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明亮的烛光落入他幽暗的眸中,映不出多少光亮,正带着探究的冷意,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他的目光从她惊慌失措的脸,缓慢下移到手中那碗香气四溢的面上,喉结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房间里陷入凝滞,只有红烛燃烧的噼啪声。

林知微吓得差点把碗都摔了,心脏擂鼓般狂跳。

他醒了多久?看了多久?

沈恕的嘴唇干裂,翕动了几下,才勉强发出一丝清晰的声音:“分我一半,就不追究你偷用小厨房的事。”

林知微的大脑空白片刻,低声辩解:“我是侯府主母,何来偷用一说?”

沈恕语气平淡:“我说是,才是。”

轻飘飘五个字,却是在新婚第一夜,给初来乍到的林知微上了一课。

她端着碗站起身,慢慢挪向床边。

“侯爷,需不需要我叫大夫…”这碗寻常的阳春面,适合病人吃吗?

“无妨。”沈恕沉声打断。他虽病骨支离,那通身的威势却依旧慑人。

他试图自己坐起来,但显然力不从心,只是微微抬起头部,便又软软地落了下去。脖颈上的青筋逐渐凸起,额角也很快渗出一层冷汗。

林知微见状,忙将手中的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的肩膀,一手撑着床板,一手将环抱着他的胸膛,支撑起他的上半身。

沈恕身高八尺有余,躺在床上也只觉得身材欣长,真正触碰才发现他远比一般男子孱弱的多,纤薄的皮肉贴着骨头,似乎一碰即碎。

浑身乏力,沈恕的上半身沉沉的压在林知微的胸前,他的侧脸也惯性的埋在林知微的颈侧,紧贴着她温热细腻的肌肤。

林知微感受到对方明显沉重许多的呼吸粘连在脖颈,痒痒的,忍不住扭动脖子想要甩掉这种湿意。

“别动。”对方扭动而带起的细软碎发,带着更加浓烈的少女馨香不断摩挲在沈恕鼻尖,沈恕忍不住闷哼,冷声命令。

林知微只好硬着脖子,加快手中动作,忙拽过几个软枕,塞进沈恕后腰的位置,让他能借力半靠着坐起。

做完这一切,她已是面红耳赤。

这还是她第一次与陌生男子如此接近。

她拿起小勺,舀了一点点面汤,吹了吹,递到他唇边。

沈恕垂眸看了一眼,薄唇微张,缓缓咽了下去。

温热的汤汁入口,带着猪油特有的醇香和葱花的清新,瞬间激活了麻木已久的味蕾。他沉默着,又看了眼碗里的面条。

林知微会意,挑了几根面条喂给他。

他慢慢地咀嚼、吞咽。过程很慢,但他确实在吃。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细微的咀嚼声和她有些紧张的呼吸声。

沈恕吃了大约三分之一的面条,又喝了几口汤,便轻轻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似乎很是疲惫。

林知微看着碗里还剩大半的面条,心下稍安,能吃能喝就说明还有的救。她怕孤单,能不守寡还是不要守寡的好。

她轻手轻脚地收拾好,正准备退回桌边,听见对方又开口了,眼睛却依然闭着。

“盐,放多了。”

林知微:“……”

没等她回应,又听见他极轻地补充了一句:“味道尚可。”

说完,他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像是又睡了过去。只是这一次,眉宇间的郁气舒展了许多,不像之前总是拧着。

林知微面对床边的方向坐着,就着他苍白却依旧俊美的睡颜,将剩下的面吃的干干净净。

最后那句“味道尚可”,像片羽毛,轻轻的在她心上搔了一下。

收拾好案几,她唤来采月,拎着一桶水去了偏厅的净房。

侯府就是尊贵,连净房都比她的闺房宽敞整洁,还燃着淡淡的檀香。

林知微褪去厚重的礼服,将自己里里外外都清洁擦洗一遍,穿上小衣后,披着夹袄回到内室。

拔步床很大,沈恕睡在靠外的位置,内侧还有很大的空余。

林知微从箱笼里抱起床崭新的锦被,吹灭了房间的烛火,只余下床边龙凤花烛。

她屏着呼吸,轻手轻脚地爬进床内,躺好后就不敢乱动了。

绣着并蒂莲的锦帐垂罗,只留了道窄缝,漏进些许烛光。耳边是沈恕清浅的呼吸声,林知微闭眼假寐,手指无意识地蜷缩。成婚前,方才李妈妈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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