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到药房拿药。
给谈礼的,谈家悦的,还有刚才答应给栾为民的,还有给自己和谈老太调理的。
像是她和谈老太的,不一定要正儿八经熬药喝,煮在汤里粥里,做成药膳都可以。
给这么多人用,总量却并不太多,中药方子并不是用的种类越多越好,实际上辨证对了,有时候一两味药就能治大病。
那些动不动开几十味药的大方,不说全部,但绝大部分都是辨证不到位,就只能按照患者表述的症状开药,像是不惜子弹大面积扫射一样,指望着总有一味药能管用。
但大方就意味着药材种类多,药性也多,中药讲究的君臣佐使就容易乱套,轻则无效,重则会使病情加重,甚至引发别的问题,比如肾衰。
这就叫:药对症一口汤,不对症用船装。
沈南星把自己要用的药材单子给了药房,让收费员算账,她自己帮着抓药的姑娘去抓药。
抓药的这姑娘叫宋柳,就是栾宋大队卫生室的赤脚大夫宋建国的闺女。
宋柳还有个哥哥叫宋全,村卫生室以后肯定是宋全接班。
一个卫生室也用不了几个人,宋柳她爹就托关系把宋柳送来公社卫生院当个临时工,想着让她学点妇科上的本事,接生啊什么的,以后一辈子都有饭吃。怎么样都比当农民轻松。
不过公社卫生院暂时不缺妇产科的卫生员,宋柳这个临时工进来就被分配到药房负责抓药。
以往沈南星来也大多都是在药房帮忙,宋柳就能把药房的事儿交给沈南星,她自己则跑去妇产诊室,跟妇科医生、卫生员们套近乎,也帮着人家干点杂活。
宋柳嘴甜,人也会来事,在妇科那边确实也学到了点东西。因此对于沈南星在这儿帮忙的事儿,她是最高兴的。
如今因着金元宝讹诈逼婚的事儿,沈南星已经一个多月没来过公社卫生院,没人替宋柳,宋柳也没法再去偷师。
这会儿看见沈南星,宋柳就眼前一亮。
她一边帮着给沈南星拣药一边说道:“那金家也太欺负人了,金元宝喜欢你的话,大可好好去你家提亲,非来这么一出逼婚。”
沈南星没吭声。
宋柳又道:“小南你现在结婚了,那就没办法再复读了吧,真是可惜,你学习那么好,去年是失误了,报的学校太高,你再好好复习今年肯定能上大学的。”
村里人都只知道沈南星学习好却没考上大学,以为是报考失误或者别的原因,包括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的高考成绩被姑姑家表姐林秀秀顶替这事儿,恐怕只有沈家人和林家人知道。
村里当然也有人说沈南星是平时成绩好,一到关键时候就不行。反正各种说法都有。
“哎对了,听说县里又有培训班了,你基础那么好,看看要不要找找关系去培训,培训出来说不定能去县医院当个临时工也行呀,再不济也能正式进咱们这公社卫生院。”
沈南星:“我哪有什么关系。”
宋柳道:“你没有,谈家肯定有啊。你看金家多霸道,还不是跟谈家低了头,把你这个金元宝看上的媳妇都让给谈家了,那谈家肯定有外人不知道的关系。不是说谈三礼他爹在外头当大官的吗?你都跟他结婚了,让谈家找找关系呗。”
沈南星瞥了宋柳一眼:“我跟谈礼早就在处对象,本就定好等他回来就结婚,金元宝故意讹诈逼婚,谈礼的军籍可还在呢,武装部当然要管,应当应分的事,谁说动用关系了?”
“你俩真的早就在处对象?啥时候的事也没听你说啊,我还当你是搪塞金家胡说的呢……”
宋柳有些惋惜,“我还说谈家有关系的话,你能去培训也是好前程呢。有点儿可惜了,你要是嫁给金元宝,以金家的关系,你去培训完肯定铁板钉钉能进县医院,金元宝他姐夫可是副县长呢。”
沈南星懒得跟她废话那么多,配好药付了钱就走人。
回去还要经过金家门口,谈家悦心里还是很忐忑,不过还好,没再碰上金元宝。
谈家悦还跟沈南星说:“以后还是尽量别来公社,要拿药或者买东西的话叫我来,或者让我哥他们来,小南姐你要是想赶集,咱们去张寨或者杨营公社,多走二三里地的事儿。”
沈南星也没多说什么,她知道刚才那出还是吓到谈家悦这小姑娘了。
两人又一起去了供销社,她要买点日用品。但不管问啥,售货员都说卖完了。
谈家悦快要气哭。
像是牙膏牙刷这些,乡下卖的的确少,村里一些老人一辈子都没刷过牙,年轻的愿意刷牙的大多没钱没票,买不起牙刷,那就用柳枝、猪毛自己做,买点便宜的牙粉或者干脆是用盐刷就成。
供销社这些牙刷牙膏大部分都是卖给城里来下乡插队的知青,别的东西都紧缺,这个是不会紧缺的。
这会儿明明有却不卖给沈南星,显然是刚才跟金元宝的那一出争执都被看见了。
这供销社主任跟金家关系那么近,暗地里又有那么多的买卖在,售货员们也是见风使舵。
不卖就不卖吧,沈南星带着谈家悦转身出门。
刚拐了个弯,有个姑娘跑过来,给沈南塞了个纸包:“以后你要啥,悄悄去家里找我,我帮你买。”
那姑娘说完,也不等沈南星给她拿钱就赶紧跑了,生怕人看见。
沈南星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姑娘应该也是在卫生院,找她看过病吧,叫什么她还真想不起来,年代太久远了。
从这边离开,沈南星拉着谈家悦,在集市这条街上走。
虽然今天不逢集,但也有卖瓜子的,还有国营的肉铺,国营饭店。
要不说秦集公社在十里八乡算不错的呢,这时候很多公社都没有国营饭店的,往往只有县城才有,毕竟农民谁舍得去国营饭店吃饭,消费那么高还要票。
但秦集公社就有国营饭店。
沈南星手里有钱有票,如今的钱票,可跟她上辈子账户里那一长串数字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拿着这些钱票,她就心痒痒,再者肚子也饿了。
您这瓜子什么口味的,咋卖?五香的啊,3分钱一大碗,两碗5分卖不卖,成,我没带东西,您用荷叶给我包起来吧。
哟,这是啥,河里捞的小鱼,看着不像炸的。噢噢是锅里不放油,用小火慢慢给焙干的呀,吃起来酥脆吗,行我尝一条,哎呦真好吃,您给我算便宜点,就这么些我给包圆了吧。
这是秋里自家晾晒的柿饼?买。
哎您自家熬的梨膏,还放了冰糖,难得,嗯,味儿很正,买。
这是自家树上摘下来晒的红枣,核桃,确实好,肉厚也没虫,买。
……
谈家悦擓的箩筐里,原本放的药材都被这些东西给盖住了。
眼见沈南星看到有人卖竹编的小筐,她也要买,她赶紧给拉住。
“小南姐,这个我也会编,你想要啥样的我回头给你编。”
可别乱花钱了。
沈南星一看那满篮子的东西,终于遗憾收手,哎呀真开心。
上辈子她其实挺喜欢购物减压,太累了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会一个人去商场,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她也不要保镖,自己提到两只手都提不下为止,反正钱多到花不完,她也从不操心钱的事。
可那时候买得再多,都没有满足感和幸福感。
后来她学着慢慢买东西,慢慢挑,给她资助的山区女童挑衣服鞋子,挑生活用品学习用品,她亲自挑,大批量定制,再叫人给邮寄过去。
可当她心血来潮过去看望她们,看着她亲自精挑细选的东西,却根本没用在她们身上,有的是被家里其他人穿走,有的是被同村的人抢走,还有的是压根就没发到她们手里,就被人给转卖了。
她的心情就更不好了,也再没心情亲自去挑什么买什么。
后来就去搞了慈善基金会……
现在么,跟人一分两分地还价,拉家常一样进行着几分几毛的大生意,却让她觉得格外开心。
被谈家悦打断这疯狂购物行为后,她就拉着谈家悦去国营饭店,亏什么不能亏肚子。
公社的国营饭店很小,可选择的菜色也不多。
今儿运气不错,有饺子,还有卤的猪头肉猪肝猪肺猪肠等下水。
沈南星直接要了两碗饺子,两个卤猪蹄,就在这儿吃,还另外又买了一斤生饺子。
如今这温度,饺子不怕坏,带回去给谈奶奶吃。
谈家悦看着面前桌上油汪汪的卤猪蹄,她口水直流。
天知道为了减肥,她有多久没碰过肉了,就连炒菜,她都不用猪油,家里几个哥哥都不想叫她炒菜了。
可是,她真的能吃吗?
沈南星:“放心吃,吃饱才有力气减肥。”
谈家悦:“……”
反正她相信小南姐,小南姐叫吃,那就吃吧。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菜量是相当大,沈南星现在胃还没调养好,吃饭得适量,那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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