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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移春

小说:

占春君

作者:

禾乃懿懿

分类:

现代言情

就在乐声演绎到最高之处,檀栾踏着沉沉的步子入场,背后是九峰并立,巍峨壮丽,愈显出了他一身的猿臂蜂腰,挺拔有力。

这是一副天生雅重的容貌,两道长眉逶迤,眼梢几乎入鬓,高耸着极其工致的鼻,明明得尽风流,却是一派肃穆端凝的神色。

他沿着廊道向广庭中走去,数十道目光全都聚集在他身上,无人眼睛不感到眩瞀。

众公子神情变幻不定,众小姐则各有或羞怯或向往的态度。

不知谁暗叹了一声:“真是神仙中人啊!”

谢窈亦怔怔地瞧着他,他径直从廊道下来,不知看见什么,忽然止住步子,并未进入广庭,一转身,朝某一处去了。

谢舒把她的指尖拉一拉,未免好笑:“再瞧,把三魂六魄都瞧飞了。不要发呆了,我们该去拜见公主了。”

吉时已到,众宾均要离席,排班按序的,齐往大殿中来,向公主正式拜寿。

隔着重重珠帘,公主严妆以待,安然受礼。

宾客一一都行完了,就由云栽露种一众宫女发放赏赐之物。往年公主都有满腹华丽点子,赏赐一次比一次新奇有趣,因此今年,大家都怀揣了十二分的期待,而公主也果然没有辜负大家的耳目,今年的赏赐,居然是一座活动花槛。

云栽含笑道:“这是公主亲笔画了图样,下令工匠特制而成的,每位宾客的花槛都是五品牡丹,根据宾客自身的气质秉性而选用花材,植于槛中,底下安装木板及木轮,可由人牵行花槛跟从自己,春色随之移动,因此唤作‘移春槛’。”

尔时正好轮到一位心爱牡丹的诰命夫人,她得到花槛,着着实实地一惊,不由掣高了声调:“这、这五株都是难得一见的名品,公主重赏,妾身如何敢当!”

牡丹花品近百种,红花最多,黄花、紫花、白花各不过数品,碧花一二而已。

她方才从外走进,也见到不少宾客领到的移春槛,花材随人不同,男客多清正些,女客多婉丽些,尽管都是上品,却还是园圃常见的,而她花槛中的这五朵,禁苑黄,紫绣球,状元红,玉楼子,甚至有一朵欧家碧!她何德何能,得到公主如此重赏?

公主微微笑了一声,并未答言,而是云栽代为解释:“今日宾客济济一堂,公主却知道,只有夫人与她是同好。众人爱牡丹,不过爱其模样,以其来妆扮自己,夫人却与公主一样,爱其精神,爱到不忍摘戴,所以公主亲自选取了这五种牡丹。公主说了,除了姚黄魏紫是首冠,黄花以禁苑黄为第一,紫花以紫绣球为第一,红花以状元红为第一,白花以玉楼子为第一,至于欧家碧,物以稀为贵,价值犹在姚黄之上……只有这五品,才堪匹配夫人爱花之心。”

“公主真是抬爱了,姚黄魏紫,那可是花王花后,就算给了妾身,妾身也断不敢收下的。”诰命夫人望着槛中众彩俱齐的牡丹,均十分小巧,想来是分株的,心下更加欢喜,都欢喜得不知说什么了,转目于云栽露种众人,“我一早就听说,公主以云栽和露种为一等宫女,金缕、玉棱、珠颗、翠翘为二等宫女,都是数万人里头选出来最清最雅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俗……咦,怎么少了一个?”

公主微不可察地一震,轻轻地用眼一看云栽:“是、是啊,还有一个,去哪了?”

云栽笑容不改:“公主莫忧,还有一个准是撒欢去了,今天这么热闹,她逮着缝儿哪有不偷懒的道理。”

公主脸上有些异样,笑也勉强了:“……这样啊,既是本宫的好日子,索性让她松快松快吧!”

诰命夫人便捏起手绢子掩口一笑:“公主体恤下人,真是宽慈心肠。”之后她再三拜谢,退下去了,又到下一位宾客进来。

这一群修蛾慢脸的宫女们,依然含着恰如其分的微笑,有条不紊地张罗款待,只有露种不安地往珠帘后张了张,对上“公主”的眼睛,她吐一吐舌头,马上转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珠帘后,正是缺失的宫女之一,珠颗。

珠颗叹了一口气,她是一张皎洁圆明的脸儿,远远瞧着与公主相似,公主便抓了她来,穿上霞裙月帔,戴上凤冠,坐在这珠帘后假扮“公主”。而她自己,一大早上就出宫“撒欢”去了。

珠颗再三推脱无果,只得老老实实坐在珠帘后面,看着一个个贵客在她面前颔首屈膝,她身心都不敢懈怠,说话反复掂量,生怕有什么破绽。

“又打发一个了,眼看吉时快过去了,公主怎么还没回来……”

宫外的艳阳天里,昭阳带领她的侍卫,回到了当初与谢般的潜藏之地:白鹤山脉和丈人山脉的交界处。

她那天说出要檀栾善后事情,一是他职责所在,二是不想暴露自己行踪,但她留了个心眼,暗中授意自己的侍卫巡视这一带,寻找贼寇的蛛丝马迹。

今早,她的侍卫之一,代号甲,向她报告说发现了贼寇的行踪,昭阳心中按捺不住,撇下自己的生辰宴就来了。

侍卫甲与大理少卿私交甚笃,因此昭阳方得知,那天的黑衣人并未死绝,她失手杀了几个,檀栾却是一律击晕,并未取走性命,随后移交大理寺审理。昭阳“哦”了一声,心想他做事还算周到。

昭阳回忆那天的情景,贼寇身手不凡,骑乘均是良马,猜测是某家位高权重的官员私下豢养的鹰犬,她和檀栾遇见的,只是潜在势力的冰山一角。今日将有大半贵戚显宦集中在咸池宫,包括他们的子女,说不定其中就有他们的“首领”?

那么这一群贼寇在群龙无首的状态下,无所事事,又将造下什么恶业呢?

却没想到,空空等了一个早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昭阳一身男装,戴着顶帷帽,骑在青骓马上转顾侍卫甲,眼神幽怨:“你说的行踪呢?”

侍卫甲咳嗽了两声:“公主,属下说了,他们行踪不定,下一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捕捉到,建议公主安坐宫中听消息就好了,自有属下守株待兔,您何必劳动大驾呢?”

昭阳细想一下,有点道理,确实是她心急了。自从做过预知梦后,她对朝堂的暗面万分热切,凡事皆想亲力亲为,不过——“同你那位大理少卿的朋友交代,把他的看家本领拿出来,尽快撬开那些人的嘴。”她微微笑道,“我的确很急,非常,非常急。”

侍卫甲一愣怔,他看向公主,隔着白纱,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他一直认为这位他们从小保护到大的公主是璞玉浑金,一颦一笑皆从天真,却原来她也有那些权贵驾轻就熟的一种态度,这都是得自她的父母——大唐权势至高的一对夫妇,潜移默化于骨肉之中。在他们的本性里,他们早已习惯如何决定一切不顺心于自己的微小蝼蚁的命运。

昭阳轻轻一荡缰绳,青骓马缓缓走了出去,踏着满地的木兰花瓣。

木兰开花时如同霭霭云霞,真是一桩盛事,但世上群花无不忌怕雨水,尤其是这木兰,一经淋雨便要变色,况且野生野长,又不像昭阳的牡丹那般,专门架了锦幛去为它遮挡,所以夜里下过一场雨后,已经大块大块地凋敝,触目惊心。

昭阳望着花瓣在地上滚得稀脏,化泥化水,觉得可惜:“走吧。”

到了山下那一层层墨绿的松树林,鼻子里立马钻进一股松脂味儿,昭阳想起来进山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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