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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每次小麦丰收的季节,林蔺都会跟父母一起去帮隔壁的盖勒爷爷整理谷仓。
盖勒爷爷的谷仓不小,堆着各种各样的谷物,谷物丰富的地方,自然少不了鼠类出没。
盖勒爷爷没少为这些小东西困扰,然而无论他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总不能让这些小东西绝迹,于是每到小麦丰收的季节,盖勒爷爷就会请他们一家来谷仓里帮忙守夜,看顾着那些悉悉索索的小东西。
林蔺很喜欢那些守夜的日子,那是她一年中为数不多不用早早被妈妈撵上床睡觉的日子。盖勒爷爷的谷仓很高也很广阔,偶尔又窜出的老鼠看到林蔺后会吓得高高窜起,再被林蔺一铁锹拍晕铲进铁笼里,这个过程让她乐不可支。
那是一次守夜的尾声,她在谷仓的角落里发现一只被捕鼠夹夹住尾巴的小老鼠,小老鼠只有拇指大小,滴溜溜的黑眼睛,又黑又圆,因为疼痛而泛着水润的光泽。
看到林蔺的身,它吓得拼命乱窜,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捕鼠夹的束缚,小老鼠窝在墙角瑟瑟发抖,林蔺发现它开始啃咬自己被夹住的尾巴。
说不清是什么触动了她,林蔺的手里还握着一支手电,右手拎着她的小铁锹,她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伸手抓住那只小老鼠的身体,解开了夹在它尾巴上的捕鼠夹。
林蔺偷偷将它带回家养了起来。
她把小老鼠养在自己最喜欢的一个礼物盒里,林蔺在盒子上扎了一些小孔给它透风,每日偷偷留下一些面包屑或浓汤给小老鼠吃。
起初它还很抗拒,害怕到不敢动那些食物,可当它饿过头之后,小老鼠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那点食物简直都不够它吃。
在这样安逸的情境下,小老鼠的伤很快就养好了,甚至体型都比之前大了一小圈,不过即使它没有之前可爱了,林蔺对它的热情不见当初,依旧一日三餐地照顾着它。
直到有一天早上起来,林蔺发现它不见了,漂亮的礼物盒里只剩下一个它身体大小的洞口,盒子里面空荡荡的,晚上的食物也没有吃,只余下一堆米粒大小的黑色排泄物。
林蔺捧着盒子看了很久,然后她将那个曾经最喜欢的礼物盒丢进了厨房的灶台里。
林蔺很生气,她不明白自己如此殷切的对待为什么换不回一只老鼠的停留,它宁愿去过那种有一餐每一餐担惊受怕的日子吗?它不知道盖勒爷爷已经准备引进城里的设备大举消灭它们了吗?
为什么要跑呢?好吃好喝待在她的盒子里不好吗?它要是足够听话的话,她当然也会带它出去逛逛,甚至见见它的家人什么的。
林蔺想了一晚上,她想起自己一开始为什么会救下这只小老鼠,她的铁锹下拍过数不清的小老鼠,所以她救下它绝不只是因为可爱。
是因为什么呢?林蔺想了很久。
是因为它毅然扭头去咬自己尾巴的样子,它挣扎的样子很可怜,无法反抗在它眼里巨人一样的人类,也对付不了捕鼠夹,只能从自己下手,这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可它挣扎的样子也很美,惊心动魄的美,即使是到了这样的地步,也不会放弃的龌龊生物的本能。
林蔺养过很多的小动物,有的呆傻如鱼类一言不合就死给你看,有的高傲如鸟类动不动就绝世撞笼子,也有龌龊的像是老鼠这样的生物,咬尾断臂也要活下去。
可是即使是这么龌龊贪生的生物,它也不愿意选择活在盒子里。
后来林蔺再也没见过那只小老鼠,自从引进城里的捕鼠机后,盖勒爷爷也不用再请他们去守夜。
有时候林蔺也会想,那只小老鼠怎么样了呢?或许它已经转换阵地了,又或许它已经死了,但不论如何那条受伤的尾巴清晰的伤口是否会无数次提醒它为之斗争的一切?
那条受伤的尾巴。
*
林蔺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白炽灯一样的闪亮。
她被人绑在一张手术床上,床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熟面孔,银白色的长发扎在脑后,自然地流泻而下。此刻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支针管,针管里盛着一些淡蓝色的液体,正随着活塞的推动而滴滴从针头喷出。
“副会长大人要给我注射什么?”林蔺盯着布兰切特,神情中透着一股诡异的平静。
“您醒了?”布兰切特彬彬有礼地朝她躬身一礼。
林蔺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在了手术床上,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布兰切特:“你们也这样对贝丝莉安?”
“我们当然不会区别对待,等到您这边结束后,就轮到贝丝莉安小姐了。”布兰切特嗓音温和,微微笑道。
“省下那个功夫。”林蔺冷笑,“副会长大人不是对我更感兴趣吗?不如把贝丝莉安那一份也用在我身上吧,您以为如何呢?”
“我太狭隘了。”布兰切特戴着白手套的手从自己的下巴上划过,他优雅笑道:“没想到您是如此具有骑士精神的一位小姐。”
林蔺有点犯恶心,这个人一直神神叨叨的,让她感到不适,他真的没有别的职业吗?比如说神棍什么的。
她索性闭上眼睛不愿意再说话,脸上一副爱死不死的表情,十足的自暴自弃。
见她不再搭理自己,布兰切特的脸上也毫无不满之色,他的神情毫无变化,依旧是扬着一抹温和的轻笑。
布兰切特慢悠悠把玩着手里的针筒,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在那透明的针管上缓缓摩挲,感受着那一点药剂在针管里流动。
他眼眸微抬,银白色的睫羽微微颤动,露出一双蔚蓝清澈的眼睛。
这样可不行,好不容易找到的有趣又有用的玩具,一下就弄坏了可怎么办呢?
布兰切特的指尖隔着手套抚摸林蔺小臂上清晰的血管,林蔺紧紧闭着眼睛,一头黑发铺在脑后,长睫因为紧张而不可自抑地颤抖。
布兰切特眼中笑意加深,他谈了谈手中针管,随后准确无误找到女孩手臂上青紫的血管,将针尖缓缓扎了进去。
林蔺的眼皮开始不安地颤动,布兰切特推动活塞,将那些淡蓝色的药剂全部注入进她的血管里。
一滴眼泪从林蔺的眼角滑出。
她要死了吗?她或许会成为圣利亚史上第一个死在校内的特招生。
好不甘心,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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