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为昆得知婉拒的消息,趁休班立即出宫直奔将军府,却扑了空。
“大将军去城郊别院了。说你要是来,直接去那边找他。”
游为昆顾不得日晒天热,一路急马紧催。刚到就听一阵悠扬笛声,他将马鞭扔给门房,急匆匆冲过去,近前才慢慢缓了脚步。此时细听,方觉曲调耳熟,好似在哪儿听过。
“大哥也忒有闲情雅兴,可忘了兄弟我了。”游为昆蔫头耷脑步入亭中。眼前是假山堆石,杨高樟绿,端的是好景,他却无心赏。
见他没精打采,梁沐失笑道:“她回信说,你们二人方见了两面,说不过三句话,不知底细根苗,不敢托付终身。这话本身不错。”
游为昆耍无赖地在亭栏曲腿坐下,揪着正绿的枫叶撒气,片片叶落飞花。
“还不错!我觉得没一句对的。我倒是想见她,那也得能见到。她要是想知道我的为人,光坐井观天有什么用。””梁沐瞥过来一眼,嚣张气焰立时少了半截。游为昆嬉皮笑脸道,“我是什么人,看大哥你不就知道了吗?莫非大哥得罪了她们连累我呢。”
“你要是如此想,我可就不帮你了。”
听他话里意思,显然还留有后招。游为昆立时蹦起来,腆着脸到他面前,“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掐指一算,我们都十几二十年没见了。大哥若有法子,尽量使出来。小弟我感激不尽,来生愿效犬马之劳,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没一个不字。”
梁沐“啧”了一声,“你这些好听的话先收着吧。别到了正主跟前就哑了口。”
游为昆闻言喜色溢于言表,“大哥有办法见到她?若能见一见和她当面谈一谈,我一定能让她改变主意。”
“跟我来吧。”
梁沐走在前面,游为昆紧随其后。两人自后门而出,都是健步,不一会儿就到观景台。游为昆不明其意,立此望去,山下别院影影绰绰,莲叶新翻碧浪,煞是可爱。
“这是永昌伯府的别院?”远远还瞧着他们避雨经过的地方,内外几重,庭院深深。
“嗯。白芷她们就住在这儿。”梁沐凝眼片刻,不见人影,略一思索叫上游为昆就走。
山路萦回盘旋,一路青葱树色遮天蔽日,不见烈阳。白凝辉看着文静,实则跳脱。遇上梁沐以后更解了三分真性,常换了男装在绍县幽静的山林寻乐。
梁沐记得有一回邀她同游,白凝辉竟一个人都不带独自前来。他当场笑道:“这深山野林,孤男寡女,阿凝的胆子果真比以前大上不少。”
白凝辉别了他一眼,一本正经戏谑着说:“难道你还敢对我做什么?”
梁沐不语,负手在后含笑看向她。白凝辉初时还不以为意,却在他的注视下没一会儿就缴械投降,从双颊红到脖颈,耳尖更如坠赤珠。见他面色不改,羞得跺脚抢先一步跑上前去。
梁沐从容跟上,离着一步的距离笑问道:“阿凝,你是胡思乱想什么?”
“呸,”白凝辉回眸啐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正经。”
梁沐放声大笑,惊动林中宿栖群燕:“我可什么都没说。”又贴着她的耳朵问,“阿凝若是个正经人,怎么知道我不正经?”
白凝辉脸通红,话本中亦有露骨之言,她岂会一无所知。抬眼但见梁沐笑如春山,一时心动不已,生就万千悱恻缱绻,末了只道:“我不和你说。反正我说不过你。”
忆当时,少年情怀皆是诗。
“大哥,你的笑都忍不住了。”游为昆突然在旁发声,“有什么高兴的事也和我说一说。”
梁沐微敛笑意,“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那时候心里眼里都是白凝辉,恨不能提前佳期。可林夫人舍不得女儿,一直未允。倘若他和阿凝早早成了婚,如何会有后来那么多事。
他脸色稍变,游为昆乖乖“哦”了一声,又眼露期望兴致盎然问道:“大哥,你确定白芷她们在山里吗?”
“不确定。”梁沐应得十分爽快。
游为昆大失所望,哭丧着脸道:“那我们来做什么?”
梁沐顿了顿,郑重其辞轻巧说道:“碰运气。”
游为昆张口结舌,万万没想到他竟毫无把握。
“运气好,碰到她们几个。运气不好,这满山风光,看了也不亏。”
游为昆已经蔫巴巴的不想说话,没精打采地跟在后面慢慢走,他现在可无心游山玩水。梁沐见状摇头不语,这些天他早命人摸清白凝辉的动向。若不在别院,就是去后山。此地幽静曲折,能让人沉心静神。
“你可听到什么声音?”
游为昆竖耳细听,“是水声。”清泉如瀑,击石溅玉,如作乐声。但隐隐约约又似有女子谈笑,游为昆顿时舒眉,立刻抖擞精神,“是她们?”
梁沐笑道:“你不如先想想如何开口。不要到了人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
游为昆为此绞尽脑汁,将至时闪身挡住梁沐的去路,面对着他嬉皮笑脸,“大哥怎么会帮不了我。大哥如此有女人缘,明明是我出手帮的罗巧儿,偏偏她只问起你。大哥的手段只要我学来三分也够用了。”
梁沐挑眉,警告道:“你再这么轻佻,别说她,我也要走了。”
沿着水声蜿蜒而行,一路清澈见底,鱼翔其中。山道斗折如蛇,明灭可见,看似疑无路,偏偏柳暗花明又一村。游为昆不似梁沐心中淡然,猴急一样走在前面,踏折许多弱草瘦枝。离之越近,俏语娇音越清晰,游为昆一颗心险些跳出,猝不及防就出现在三人面前。
白凝辉和白芷在草地上铺了一顶帐子坐了叙话,看上去心情不坏,软语温言说说笑笑。甫一露面,游为昆一双眼睛就迫不及待直勾勾盯在白芷脸上,只觉她比初见之时更俊秀。
白芷被他看得面红耳赤,恼他无理又不好出言斥责,只好起身到一边斥道:“连乔,你还不穿好了鞋过来。”
连乔本脱了鞋挽了裤脚坐在溪边,一双赤足童心未泯不断啪嗒挑起水花四溅。因有陌生男子突然闯入,情急之下慌里慌张直接踩在水中,绿裙自手中脱落打湿一片,两只脚不自在地交叠来去。听到白芷唤她,方如梦初醒勾了绣鞋,手忙脚乱胡乱穿了跑到白凝辉身边,耳根已是红透。
梁沐亦将此情此景看在眼中,禁不住又笑,白凝辉也有如此时候。
还是那日出游。山林不见日,只闻鸟雀声。白凝辉初时兴致盎然,没一会儿就意兴阑珊喊腿酸,坐在石上不肯走,眼巴巴望着他不放。
梁沐握住她的手笑道:“若要暂歇片刻,这里却不好。咱们再往里走一刻钟,有个天然绝佳的好景。”
费心哄了半日,白凝辉才不情不愿鼓着脸重整旗鼓,看得梁沐暗自窃笑不已。直到目的地,眼看青竹送风,飞虹如练,溅玉似珠。绿石苔厚,有鱼虾从容戏耍。清溪空明,闲云作伴。道旁还有无数粉紫酱草,朵朵如星。人立其中,只觉别有人间,幽深清雅。
白凝辉这才改颜欢笑,道:“这么好的地方,你是怎么寻到的?”
“说来也巧。本不是我特意来找,前几年我一个人往山里来迷了路才发现。”
来路的确盘桓看不到尽头。白凝辉在他面前从不拘束顾忌,毫不像一个遵规守矩的侯府千金。不仅直接撩衣坐在地上,还脱了皂靴雪袜,大大落落将一双赤脚送入水中。游鱼好奇啃噬她的脚与她作耍,反而消去一路疲惫。她顺势拉梁沐一起坐下,偏着脸看过来。
眼里有青山碧天,也有梁沐。梁沐看着她眼中的自己,笑眼微微一弯,人就隐去一半。他不服气地掰过白凝辉的脸,一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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