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淡的香气,又一次扑面而来。
连掌心里的温度,也突然暖了几分。
扶渟的视线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雪以年的手指极不自然地往回勾了勾,解释,“你不方便看路。”
扶渟便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就真的跟她走了出来。
雪以年在两人的身上,施的是灵级隐身术。
这个术法看似普通,可加上灵级后,就变得不简单,还很鸡肋。
虽然可以将自己的身形掩藏得很好,只要是术法不高于自己的,哪怕是和自己平级,都不会被看穿。
但是它的弊端很大,会损伤本源。
除非身在神位,法如魔祖这样的大能之人可随意用之,像普通修仙和修魔的,隐身术从低阶到高阶,大家也只会选择更加适合自己的,若是被发现,大不了逃走就是,谁都不愿还没怎样,就先干这种还未伤敌,就自损八百的事。
当然,这个术法鸡肋就鸡肋于,它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就可以修练。
如果说,按修仙界的等级分——后天,先天,筑基(开光、辟谷)、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成(飞升)天仙(罗天上仙)、金仙(大罗金仙)、玄仙(九天玄仙),那么,可以修炼这个术法的等级,至少也要在大成之上。
所以,她不仅会使用,竟然还会随便的折其本源来使用?
于亭廊水榭穿梭间,扶渟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想不通为什么,显然,雪以年的修为,够不上神级,也敌不过魔祖,但凡她用,本源便必会折损。
此时的雪以年,已经用不着谁给她指路,因为姜栖的人已经将一处水榭亭廊围满,而尽头处的名扁上,书的正是“应柳”二字。
她握紧扶渟的手,飞身而下。
房间里的术法还在。
幻境中,少年气息微弱,身上虽是披了件单薄纱衣,可也只是虚掩着,手臂和腿腕的地方,依旧狼狈不堪。
幻境外,应柳坐倚在床榻,身上缚着绳索,淮曦则是直接被两个低阶的妖修摁在幻境的镜面上,湮擅仙尊戴着面具静坐一旁,姜栖拿着已经滴着血的鞭子在淮曦的身上又抽了两鞭。
“贱奴,竟敢偷窥,谁给你的胆子?”
扶渟看向雪以年,她的脸色已经冷了,身影渐渐显现,但是并没有将他的身影显出。
少女碧衣而立,冷冷淡淡地凝着姜栖,浑厚充裕的灵气在纤细的指尖游走,声音很轻也很稳,“城主,是在动我的人吗?”
啪的一声——
姜栖还未及反应,绕在少女指尖的灵气瞬间化作两条长鞭,二话不说,照着她的后背就狠抽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两鞭下去,原本如玉冰白的背上,蓦地就张扬出两条血肉翻飞的红痕。
“抽了你几鞭?”
女孩的声音依旧又淡又稳,视线也未曾动过,还在冷凝着姜栖,但是在问淮曦。
淮曦哪敢滋事,想要息事宁人,别管几鞭子,还是快点跑路要紧,他说没事,就……
可话还没说完,雪以年又瞥向应柳问:“几鞭?”
应柳的视线,这才从幻境中转了回来,掀起长睫,视线打量地看向姜栖,那眼底没有惧意,没有尊重,也没了初见雪以年时的畏惧,反倒是唇角微微上扬起了个弧度,用着看热闹的语气道:“十一鞭。”
扶渟很轻一嘶,视线就落在了应柳身上。
雪以年再次举鞭,姜栖却是震惊地看向应柳——
扶渟就看见,应柳的唇角边又漾起了笑,像是看戏,可更像是报复。
姜栖很快回神,这次有了准备,闪身便躲,但她未料,这鞭子灵性异常,速度极快的就又在她的后背上剐了两鞭子。
任是再好的脾气,姜栖也怒了。
就没见过,敢这样砸场子的。
淮曦虽然已经吓到目瞪口呆,想不起身上被抽得疼不疼了,但是这种突然抱住大腿并且被老大不分原由照着的感觉,就是特么的,有点爽呢。
姜栖瞪向雪以年:“你到底是什么人?”
雪以年没跟她啰嗦,眼底卷着冷意,鞭鞭抽得狠历,不算大的房间里,瞬间就乱了套。
湮擅仙尊本想施以援手,没想到竟被一股更加霸道的鞭风将他面具抽开,本是面容还算俊朗的脸上,蓦地就抽出一道特别狰狞的长痕,只片刻功夫,姜栖和湮擅仙尊就都被雀骨鞭抽懵在地。
十一鞭过后——
淮曦想直接跪了。
牛逼,你是真的牛逼啊!
本还看戏的应柳,也微微直起身子,眼底有了点讶异,当视线落在姜栖和湮擅仙尊身上时,瞬间又变得厌恶起来,只是他眼底的情绪稍纵即逝,随后就又将视线落在了幻境中的少年身上。
扶渟静退一边,虚虚倚着门,但是那双漂亮的眸子却蹇了起来,眼底宛若沉着一池化不开的墨,浓稠浓稠的。
雀骨鞭在雪以年指尖淡淡的散了。
她看都没看湮擅仙尊一眼,只对着姜栖问:“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姜栖已经下过一道暗令,艳骨楼此刻被围得水泄不通。
“放肆!”
十一鞭虽然打得狠,但是对于他们这类人,还是算不上什么。
姜栖拢了拢破碎的衣衫,从地上站起,瞪向她。
“我与你有仇?”
“无仇。”
淮曦觉得,小祖宗,这话说得就很气人啊。
雪以年:“替天行道行不行?”
姜栖:“……”这就更气人。
她说:“我做我的生意,没抢没夺,鹧鸪城不夜集是一个被六界都允许存在的地方,倒是你,偷窥放火不算完,还敢在这里强词夺理?”
而原本清风明月的一张脸上,突然就有了点不自在。
但也就不自在了几秒,雪以年便微仰了下下巴,“我承认啊,我是不对啊。”
淮曦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不对还敢这么横!
扶渟倚在门边,轻乐了声。
姜栖也气乐,果然是个熊玩意,“所以,你就是故意来捣乱的?”
“倒也不是。”
雪以年轻轻嘀咕,“我只是来见见世面,哪知道,他,”雪以年这才看向湮擅仙尊,厌恶道:“这么恶心呢。”
用尽浑身灵力都恢复不好一道伤疤的湮擅仙尊,“……”内心超级崩溃。
是我特么的到你跟前恶心你的吗?
你偷窥你还有理了?
雪以年自然是觉得自己可有理了,嫌弃地开口,“你别看我,被你看上一眼,都能晦气十年。”
湮擅仙尊气到吐血。
谁特么的愿意看你啊?
谁特么的愿意看!
是我招你的吗?
是我吗?
姜栖就觉,自己的脾气,也是真特么的好啊。
她压着怒火问:“见世面,你来这里见什么世面?”
她看向幻境,又缓缓转头看向应柳,犹疑道:“对他不满意,喜欢这里边的?”
雪以年立刻回头就看了扶渟一眼,扶渟没看她,只是在看幻境中满身伤痕的少年。
她说过的,卿夭也好看。
而幻境中,少年床榻之上的檐壁,雕刻着正是“卿夭”二字。
少年睫羽浓密,腕骨纤细,苍白的皮肤更是难掩住那些被凌辱过的痕迹,看起来真是细弱可欺,不像男孩子,倒是像个病弱娇嗔的女子。
雪以年收回落在扶渟身上的视线,很重地咳了一声,提醒他别乱看,然后才对着姜栖说:“你管我喜欢哪边的,先弄清你自己为什么被打吧,不然下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说法姜栖同意,毕竟堂堂一城之主,竟然会毫无还手之力地挨下十一鞭,传出去都让人笑话,她示意雪以年说。
雪以年也没跟她客气。
“冤有头债有主懂吗?”
她指向淮曦:“有账跟我算,打他干什么?”
“就算是要打死我身边的狗,也还要问问狗的主人同不同意呢,所以,你凭什么打他?”
淮曦:谢谢啊,还好我不在你身边。
应柳:还好我跟你没关系。
扶渟:“……”眼睫微微一颤地看向她。
姜栖就又气笑,不讲道理还能怎么不讲道理?
淮曦明明就是我鹧鸪城的人,怎么就成了你的人?
要打要骂,我还得听你差遣是吗?
一只巨大的红色鹧鸪鸟,燃着火焰猛然从姜栖后背窜出,声音冷厉。
“行啊,所以现在,我可以教训你了吗?”
雪以年很正经地点点头,而且还认为:我得罪了你,你来找我的麻烦,这很公平,也是件很讲道理的事情,只不过,动手就动手,还需要请示吗?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不懂?
她双手结印,骤然间,无数只银白色的小灵雀就从结印中飞冲出来,攻势非常迅猛,直奔姜栖身后的巨大鹧鸪撕咬而去。
只是在打起来后,姜栖才听见她慢吞吞地说,“嗯,是我错了啊,所以跟我打才对嘛,下次要记得,不可伤及无辜哦。”
可她轻轻喃着的后半句话,只有扶渟听见了,“真是造孽,伤无辜干什么呢,因我而起的事情,这不是毁我苦心修来的浮屠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