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
仅一瞬,雪以年的脸上就变了好几个颜色,最后红一阵白一阵地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沦落到这里啦?”
扶渟唇角微动,似笑非笑,“姑娘认识我?”
雪以年:“……”歪着头看向他的眼睛,又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手,气息轻拂过他的侧脸时,声音小小的,“还瞎着呢呀。”
扶渟的眼睫颤颤,沉默了,但片刻后,终是从嗓子里哼出一声很轻地笑,“年年?”
那音色像是在唇边浸吟过很久,好听到的雪以年都有些恍惚,她面色微红,站直身体,轻轻咳了咳,应道:“嗯,是我,好巧呢。”
扶渟低喃:“是巧,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双看似无神的眸子轻轻蹇着,看向她,放低声音,却略带揶揄,“总不能,又想跟谁单纯地睡一觉吧。”
雪以年被数落了,心口一堵,立刻反驳。
“当然不是!我可是正正经经的……”
她话音未落,扶渟的房门就被敲响,是姜栖的声音,“外面出了点乱子,公子这里,可还安好?”
扶渟未答,而是看向她,雪以年急得一俯身,就在他的耳边嘘声教他:“说你当然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少女慌乱中,唇角轻轻蹭过他的耳廓,本是一颗波澜不惊的心,就像是被石子突然激到了似的。
“公子?”
姜栖已经推门,雪以年一慌,直接钻进了桌子下,但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道似神似魔的灵力猛地就抵住了正被推开的房门,随后就是淡淡又客气的声音,“多谢城主关心,在下无事。”
“可是,”姜栖还要再说,扶渟却先她一步:“城主还有事?”
姜栖从未被这样霸道的术法拦在外面过。
低眸看着自己被灵力刺伤的指尖,闻声怔愣好一会儿,才又端起城主的架子,转身离开。
“无事便好,奴家便不再打扰公子歇息。”
桌子底下,扶渟的腿动了动,才开口,“出来。”
雪以年先是探出个脑袋,长吁口气后,这才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整理着衣裙,笑嘻嘻的,“我差点就以为你们是一伙的。”
扶渟不知从哪弄出一个覆目布,淡定地在脑后系着,语气中听不出喜怒,“跟你也不是一伙的。”
雪以年就笑了笑,问:“你怎么也在这儿?莫非是,”她微一停顿,随后恍然大悟道:“菡莲一死,黎泽不待见你这个继父,便把你卖到这里来了吧?”
扶渟就用齿间轻轻咬了下薄薄的唇角,慢慢一笑。
“所以你呢?”
“是还想救我一次,还是又算了呢?”
话音落下,望向她。
雪以年听出了埋怨的意思。
她慢吞吞地移到扶渟对面,坐下,看着覆目布下的眼睛,认认真真问:“你,不会也被她们逼着接客了吧?”
扶渟:“……”
雪以年看见他的脸色变了变,直到变得不怎么开心后,她唇线绷直,皱起眉头,震惊道:“也被凌虐过了?”
扶渟心脏一疼。
雪以年突然拍起桌子,“过分了!”
原本纤细干净的手指,只用力这么一下,就被拍得通红。
扶渟的视线从她的指尖一扫而过,偏开头,不多言语,可面前又突然杵过来一张紧绷的脸。
“被几人碰过?”
“可知他们是谁?”
隔着覆目布,雪以年都觉,他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语气凉凉的。
“既知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你还来?”
他也突然转回头来,便自上到下的对雪以年打量个遍,唇角略一上扬道:“你要吗?”
雪以年坐直身体,呆呆的,“啊?”
扶渟很轻地笑了声,有点嘲讽。
“听不懂?”
“我是问,你只是单纯来寻刺激的,还是也想找个双修的炉鼎?”
“我虽不知你是怎么找来的我这里,但是看起来,你也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所以,”他又微挑了下眉,问:“双修,要吗?”
嚯!
真敢说。
不愧是把魔尊伺候到命丧黄泉的人,你是见过世面的。
雪以年被这番虎狼之词震慑住,半晌后才一连吐出好几个不。
但是对于眼前的人,她还是有挺多的愧疚。
吱呜好一会儿才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你,不要这样自暴自弃嘛。”
“我若知道你会堕落至此,上一次,肯定会带你走的,又怎会让你平白遭受那些欺辱呢。”
扶渟看着她,雪以年抿抿唇角,“小灵雀,我留给你的小灵雀看见没?”
扶渟没吭声,雪以年自责了,“没用的东西,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通知我,下次我给你留个厉害的。”
扶渟观察了她一会儿,才道:“你,不是来找炉鼎的?”
不是,当然不是。
雪以年怕他执著于此,举起手就对天发了个毒誓。
“小哥哥,我可是来找神火的,但凡有半点别的心思,”她说:“天雷都会狠狠地劈死我。”
扶渟当然知道她在找凤凰神火。
只是藏在艳骨搂里的神火,气息很隐秘,即便是在鹧鸪城内,身上携带着神火残片,也不可能感知到这里。
但是也有例外,就是携带神火残片的人误打误撞,或者是有着别样的目的来到艳骨楼后,才会意外察觉到神火碎片之间的那一点微弱感应。
可是说到别的目的……但凡来到这里的人,又能有什么目的?
雪以年就又听见声轻嗤。
她表情一变,也急了。
“又不信?”
“你自己想啊,在如此八面玲珑的鹧鸪城城主的手里,连一块神火碎片都没有,可能吗?”
扶渟没答,她却自道:“肯定不可能啊,所以除了这里,其他的地方我都找遍了,但是根本就没找到。”
“那我来此地找找,有什么问题吗?”
“所以,你还有什么不信的?”
扶渟:“没说不信。”
可他的态度明摆着就是不信。
雪以年还准备继续解释,但是他却突然轻飘飘地问了句:“你闯什么祸了?”
雪以年就看了眼门外,姜栖还在带着人找她。
她倒没遮掩,讲起话来还义愤填膺。
“湮擅仙尊你知道吗?”
“他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人面兽心老不正经混蛋下流,他还……”
扶渟看着她——
她看看扶渟,又想起那些淫/乱的画面,咳巴了下,“就,是个厚颜无耻的老流氓,根本没把那个少年当人看,我很生气啊,所以就随意的放了把……火。”
扶渟不在意她放没放火。
倒是对她肚子里的这些脏话深表赞叹,如此仙气飘飘的小姑娘,不仅不引以为耻,她还敢托口而出,大放厥词?
遂深吸一口气问:“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没把那个少年当人看的?”
雪以年理直气壮,“偷看的呀。”
扶渟:“………………”
声音低低的确认,“你偷看了?”随后恍然大悟,“所以,来到这里的目的,其实并不是找寻神火吧,而是,好奇?好奇这里面是干什么的?”
雪以年就抿起了嘴角。
视线直直地看着他。
身体向后靠着,脊背依旧挺得直直的。
感觉自己有点傻了。
看见他还笑了。
嘲笑,讽刺,轻蔑……总之,就不是什么正常地笑。
好半晌后,她突然一拍桌子,不乐意道:
“怎么了?”
“哪个修道之人还没一点心魔?”
“我有一点又怎么了?”
“我这不是,也正在寻找解决的办法吗?”
“况且,我就是来找神火的,只是顺便地解决一下心魔而已。”
她又特意强调:“仅此而已。”
扶渟彻底被逗笑,但言语还是轻飘飘的,“什么心魔,能让你到这里找寻解决的办法?”
雪以年就涨红了一张脸,还哼了声。
本着做仙就应该有一颗坦荡的心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扶渟唇角勾起,声音温润,“我怎么你了?”
“你长得太好看啊。”
扶渟微微一顿,嘴角边地笑就映进了眼底,“我长成什么样,跟你有关系?”
“本来是没关系,”雪以年的眉头就皱了下,看看他道:“但也确实影响到我了。”
扶渟虽觉冤枉,但也认,慢条斯理地嗯,“行吧,你说说看,我是怎么影响到你的?”
雪以年就倾身看了他一会儿,神神秘秘问:“这算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吗?”
她这一倾身,扶渟就闻到了一阵清淡淡的香气。
少女身上的香气不同于人间的脂粉,也不同于魔族人身上的血腥,更不同于曾在魔界时,她误闯进去的那片虚境。
虚境看着美好,只要她当时不慌,就很容易发现,虽然是花开满廊,却没有一朵散发出花香。
或许是闻惯了浊煞味儿,每一次闻到她身上清淡淡的香气时,扶渟都会怔愣出神好一会儿。
隔着覆目布,几秒后,他喉结微动,声色如常:“嗯。”
雪以年就又坐直了,“跟你说说,其实也无妨。”
她心无芥蒂道:“就是最近,我总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跟我有关?”
她点点头,“还是一些,我不太能说得明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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