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最果这趟诊出得很顺利,绍家人服了他开的药当晚就药到病除,病症减轻了许多,这几日已经陆陆续续地康复了,见他认真负责地又主动上门来看诊,感激之余送了他一些野味让他带回去。
此处民风淳朴,岑最果经常会收到镇子上居民的投喂,刚开始他还有些羞赧,后来明白了这是大伙儿表达心意的方式,也就安心收下了。
他打马经过一处杨树林,瞧见镇子上的几个泼皮正围着一个小孩儿,这几人平日里游手好闲专门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他骑在马上看得真切,他们正将那小孩儿往地上搡,嘴里骂骂咧咧地去掏那小孩的衣兜。
“你们在干什么?怎么连孩子都欺负?”,岑最果下了马,皱着眉呵斥道。
那几人闻声贼眉鼠眼地朝他看了过来,见他身量不高,瘦瘦小小的没什么威慑力,便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儿没你什么事儿,快滚!”
说着便要过来赶他,岑最果目光一凛,往后退了一步轻巧地避开了那人的手,趁对方扑空他掐着金针轻轻地在人肩膀上点了一下,那人立刻软着半边身子倒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他中了我的毒,若没有我的解药必死无疑,如若不想你们的兄弟有事,赶紧放了这孩子。”,岑最果冷了眉眼,煞有其事地唬着人。
余下几人皆是一愣,其中一人率先反应了过来,不以为意地说道:“那甚好,少一个人分票了。兄弟们,这羊自个儿送上门了,甭管肥不肥宰了再说。”,这人嘴里说着道上的黑话,冲了上来要与岑最果动手。
岑最果见他们不上当,情急之下扯下系在马上的两只野鸡,朝几人掷了过去,故技重施地用金针往人身上穴道一刺,左支右绌地使了几个虚招,趁乱一把抄起小孩就往树林里跑,跑了没多远见那几人撸开了一脸的鸡毛,气急败坏地追了过来。他从随身的小布兜里拿出瓶雷火丹朝他们扔了出去,这本是他炼药之时无意中发现的,没什么杀伤力,但落在身上炸开时会有些灼烧感,本来是给小宝玩的,没想到这小子拿去丢家附近的小伙伴,怕他惹出事端,他收回来后一直揣在兜里忘了拿出来,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处了。
那几人被炸得衣服上满是破洞,疼得龇牙咧嘴的,怕他还有什么大杀器,便不敢追了,气得在原地跳脚骂娘。
跑了了一段路,岑最果见没人追来,捋了捋胸口顺过气,想着,瑞瑞教的掠影步用来逃命可真管用啊。待喘过气便吹了声口哨,那马儿就自己找了过来,岑最果摸了摸马头,亲昵地蹭了蹭:“乖乖,真棒。”
岑最果这才有空打量起他救下的孩子,只见这孩子穿着一身极为考究的薄柿色云锦,雪肤桃腮,杏眼琼鼻,正一瞬不瞬地瞅着他,他柔声道:“乖乖,你可有受伤?“
小孩儿摇了摇头,撅了撅嘴:“孤……不,我不叫乖乖。“
“那你叫什么名字呀?”,岑最果仔细检查了一番,见小孩儿除了髻发有些凌乱,身上有些脏了,没见什么伤,这才放了心。
那小孩儿抿了抿嘴,脸颊上出现了一汪浅浅的梨涡,脆生生地开了口:“孤……你……你可以叫我小实。”
他隐去了自己的姓氏,只说了小名,可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地显得有些滑稽,小孩儿有些懊恼,小眉头一拧,小脸儿一板,低着头生自己的闷气。
岑最果觉得这小孩儿有些好玩儿,伸手刮了刮孩子宣软地脸颊:“小实你好,我叫小果。实就是果实的意思哟,我俩还真是有缘。”
小实眼睛一亮,抬起脑袋目光灼灼地瞅着他:“父……父亲说,我的嬢嬢也叫小果,你就是我嬢嬢吗?”
岑最果愣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这孩子是从小没了娘,对这孩子又多了几分怜爱之心,歪了歪脑袋给他看自己颊边的酒窝,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你看,我左脸和你相同的位置上也有窝窝。”
小实一瞧果然是,想伸手摸又收回了手,板板正正地将小手别到身后。岑最果抱着小实上了马,还嘱咐他抱住他的腰,小心别摔下去,最后问到:“你家住哪里啊?我送你回去。”
“不在这里,在很远的地方。”,小实靠在他怀中小声说道,他觉得这人身上的味道好闻极了,是清新的草药香中夹杂着甜丝丝的蜜糖味,胸中涌现出一股暖绒绒的感觉。自打他记事起便鲜少有人抱他,就连他的父皇都说他是帝王,肩负着这天下,脚下的路要自己亲自走过的才算是路。小实便是当朝的小皇帝,魏思实。
岑最果见这小孩儿像只小狗一样在他怀中吸吸嗅嗅,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心想着这孩子看着跟他家的小宝一般大,这么小的孩子该是不知道自己家在何处的,天色已经渐黑,不如先带回去,等明日再带去城西的衙门,想必谁家孩子不见了一整晚也会去报官的。
“那小实你愿意跟我回家吗?在我家住一宿,明儿一早送你去衙门找你的家人,我家也有个像你一般大的小孩儿,你俩可以做个伴。”,岑最果柔声与他打着商量。
魏思实方才已经在沿途留下了记号,想必侍卫们很快就会循着标记找过来,可他窝在这个人的怀里,一时间不想放开,实在太温暖了。这人刚才还救了他,父皇说知恩图报,善莫大焉,他还没报恩呢,便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回家。”,岑最果双腿一夹马腹,向前奔去。
魏思实莫名地觉得“回家”两个字和这个人一般,很温暖,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回家。他彻底地放松了身子,按在藏于腰带中软剑上的小手放了下来,紧紧地攀住了岑最果。
到家后岑最果将小实从马上抱了下来,本来想让他自己走,没想到这小孩儿猴在他身上不肯下来,岑最果没法子,只能托着他的小屁股往院里走。
坐在院中等他的覃瑞瑞见他怀里抱着个孩子,问道:“这谁家的娃啊?”
“路上遇到的,和家人走失了,今儿在家住一晚,明日送到官府去。”
覃瑞瑞端着灯笼过来一照,狐疑地看看岑最果又看看孩子:“小果子,你老实跟我说,这孩子是你的私生子吧?”
岑最果哭笑不得:“你胡说什么,这孩子叫小实。”,又转头对小实说:“小实,这是瑞瑞,你可以叫他瑞叔。”
覃瑞瑞伸手想摸孩子的小脸蛋,却被小实一扭头躲了过去,他将脸埋在岑最果的颈窝里,瓮声瓮气地喊了句:“瑞叔。”
覃瑞瑞不乐意了:“喊什么瑞叔,都把我叫老了,叫哥就行。”
岑最果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在孩子面前还老没个正形。”
覃瑞瑞接过岑最果手里的药箱,频频回头:“这孩子真是你捡的?你自己看看,这大眼睛,小嘴巴是不是跟你一摸一样。”
岑最果不理他咋咋咋呼呼的,抱着魏思实往屋内走,其实他心中也觉得这也太巧了,这孩子不仅长得跟他很像,连酒窝的位置都跟他一摸一样,最奇怪的是这孩子的娘也叫小果。
突然他脚步一顿,灵光一闪地意识到了什么,低头问道:“小实,你家乡也把娘亲叫作嬢嬢吗?”
小实白嫩的小手将岑最果的一绺长发握在手里绕着玩,闻言回道:“没,只有我父亲教我这么称呼他,宫……家中的孩子们都有娘,而我连嬢嬢都没有,小实可太可怜了。”
岑最果胸中荡起一片酸涩,他年幼失怙尤其见不得这些没有娘亲的孩子,忍不住亲了亲孩子的顶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心。
“你是谁,干嘛抱着我爹爹?”,岑小宝不知何时醒了,鞋都没穿就冲了过来,一双胖手去扒拉岑最果怀中的小实。
岑最果赶紧拉开他,口中哄到:“他叫小实,是来我们家做客的。你不可以欺负他哟。”
岑小宝可不管这么多,往地上一坐就开始撒泼,岑最果没法子,只能先放下小实去安抚他。
小实冷着一张小脸儿看着眼前的胖小子,突然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顿时小脸儿有些绷不住,抱着肚子自己走到了一边。
覃瑞瑞走过来在他脑袋上呼噜了一把:“肚子饿了吧,还不好意思了,哥哥弄点东西给你吃,等着。”
“你……你放肆。”,小实捂着脑袋不让他摸,平日在宫中谁有胆子敢摸他的脑袋,这话自然而然的就冒了出来。
“啊呀你个小兔崽子,口气还不小,还放肆。”,覃瑞瑞一把捞过小实,扣在怀里结结实实地撸了一番,嘴里咋呼道:“小果子你看他,居然说我放肆,我还放五放六呢!”
魏思实好不容易挣脱了覃瑞瑞的魔爪,顶着一头乱发,大眼睛都红了一圈,显然是生了不小的气,小胸脯一起一伏的。
岑最果见不得孩子受欺负,连忙又过来哄。这小孩子哄之前那点小委屈自己能消化好,可一旦有人哄,便会觉得自己特别委屈了,这不,金豆豆都要掉下来了。
看着小实板着小脸努力憋着眼泪的小可怜儿样,岑最果别提有多心软了,赶紧将孩子抱到小案旁坐好,柔声道:“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饿了吧,我们先吃点东西再睡。”
岑小宝嘴一撇就要嚎,岑最果眼明嘴快:“你也来,一起吃。”
岑小宝这才收了势,爬到桌前坐好,朝着魏思实翻了个白眼儿。
魏思实心中也不喜欢这个胖小子,可他面上不显,还甜甜地对着他笑了一下。
“你看你看——”,覃瑞瑞发现了他的酒窝,又嚷了起来。被岑最果拉着胳膊带了出去:“看到了,他也有个酒窝。”
覃瑞瑞还是满脸难以置信,低头琢磨了一会儿,随即猛然一抬头,喊道:“你说,你当年怀的有没有可能是双生子。”
岑最果闻言也是愣了半晌,随即乜了他一眼:“胡大夫和我自己都把过脉,是独胎。若是同胞兄弟,他俩应该很像才是,你看他俩哪点相似。”
“嘴……嘴有些像。小宝就那张小嘴最好看,也最像你。”,覃瑞瑞小声嘀咕,这些年他都没想通过,他家小果子和那个负心汉魏渣渣长得都不赖,怎么就生出来一个小鼻子小眼儿的小崽子。
“好了好了,这儿交给我,你快去休息吧,明儿不去摆摊了?还有我刚才忘了说你,这更深露重的,你什么身子骨自己不知道啊,还敢坐在外面。”,岑最果见他越说越没边儿,只能拿出杀手锏,开始训他。
岑最果平日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