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屁!!!魏瓒虽戎马军旅多年,但好歹也是出生显贵,长在宫闱,生平极注重涵养,从来不会口吐污言秽语,但他今天真的想骂人。
前几日满口答应得好好的,这三天还没到呢,他就去上了个朝的功夫,这人不见了。还留了信笺打发他,说今日大吉,适宜开张,让他勿念。
魏瓒将那张轻飘飘的纸笺啪一声拍在桌子上,撩开玄色沧海龙腾暗金绣纹的衮袍下摆就向外走去。
一队浩浩荡荡的舞狮队伍从街头的饼铺舞到街尾的饼铺,又来到了中街的医馆,锣鼓喧天,鞭炮声震耳欲聋热闹了一路,街头巷尾的老百姓都跑来看热闹,岑最果和覃瑞瑞及一众伙计手里端着糕饼站在门口派发,开业酬宾,看病买药皆送瑞果饼铺的招牌糕点,八珍糕。
“大伙儿来尝尝这是我们瑞果饼铺的招牌八珍糕,里面加了党参、茯苓、生白术、扁豆、莲子肉、生薏米、生山药、芡实等药材,真材实料,食之可补脾祛湿,还有延缓衰老,益气补虚等功效。吃得好的话,今日买一斤送半斤,多买多送。我们新店开张的这三个月内,在我们饼铺买过东西的客人,可以凭券花到我们兼济堂买药问诊都享有九折优惠。”,岑最果一张小嘴叭叭的说得天花乱坠。
老百姓最喜热闹,纷纷上前试吃,还有许多人当场下单买了带走,一时间岑最果的医馆门庭若市。
“给我来一块尝尝。”
“我也要。”
“嗯,真的不错吃,我拿两斤,两斤是送一斤是不?”
“那给我来四斤。”
“你们店里有多少现货,我全要了。”,一道陌生的男音徐徐说道。
岑最果一听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闻到一股冷冽的甘松香,当下脑袋一埋,脖子一缩,将装着糕点的托盘往伙计手里一塞,以广袖掩面,猫着腰便想跑。
那个男音又说道:“岑老板这是不想做这个生意?”
岑最果头也不回,用手指了指覃瑞瑞,扔下一句:“找他谈吧。”,说着就像被狗撵了似地拔腿就跑。
跑到后院,双手杵着膝盖边喘气边抻着脑袋往后看有没有人追来,一回头,就看到魏瓒着一袭墨色十三团鹤纹暗绣织金锦袍,从天而降,落在他的面前,正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岑最果心里发虚,嘴上没谱:“槐之哥哥,你是来给我们捧场的吗?”
魏瓒面色不虞:“你说呢?你自己答应过什么?这么快就忘了?”
岑最果连忙撒娇道:“那今儿是开业礼,我作为老板之一,我不来不好吧,你也看到啦,人太多了,瑞一个人忙不过来,他身子又不好,我得看着他。”
魏瓒都快被气笑了,捏着人的下巴将他抵在墙上:“那意思就是今日忙完,从明儿开始你就能安安分分地待在宫中不出来了?”
岑最果的小眼神儿左摇右瞟,讪笑道:“那三个新铺子刚开张,瑞瑞一人都看了俩了,我们可是跟棠哥签了书契要给人分红的,得好好赚钱才是。”
魏瓒简直想翻个大白眼,黄金堂那三间顶好的铺子才收他们这么一点儿分红,连铺面租金的抵不上,跟白给似的,偏偏这小傻子还当了真,心心念念地给人赚钱呢。一想到这小傻子的心眼子全部都用来对付自己了他就来气,对着这张惯会糊弄他的小嘴就咬了一口。
岑最果虽然被咬得有些痛,却主动伸出了小舌讨好似的去舔人的嘴唇,魏瓒被他舔得有些心猿意马,托起他的下巴吻得更深了些,狭窄杂乱的后巷中渐生旖旎。
“哎呦呦——我什么都没看见。”,俩人循声望去,只见巷口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大头娃娃。
听声音看身形是封鹊,他极其做作地捂着大头娃娃头套上的眼睛,一闪身就跑了。
岑最果满脸羞色,在魏瓒怀中边挣扎边道:“槐之哥哥,我得去忙了,瑞瑞还等着我呢,你也不方便抛头露面就坐在内堂等我吧,中午我请你去吃天下哙。”
说着用了点力气将魏瓒搡开,边跑边整理被弄松的衣襟,魏瓒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你要是再用跑的,我现在就抓你回宫。”
岑最果识时务者为俊杰,立马停下脚步,回头朝他憨笑了几下,小碎步捯饬得飞快地往前挪。
魏瓒摇了摇头,连忙跟着上去。于是兼济堂的铺子门口又多了一个大头娃娃。
岑最果和覃瑞瑞的铺子从开业开始就火爆异常,岑最果自己的医术精湛,医馆里请的医师也是经过严格的筛选,高薪聘请,而且药材卖的也便宜,一时间不仅普通老百姓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往兼济堂跑,就连王公贵族都来请岑大夫进府看病。
而覃瑞瑞头脑灵活,他的饼铺推陈出新,品类繁多,还结合了岑最果的医馆推出了药膳糕点系列,深受街坊推崇。
俩人日日忙到天黑才回去,往往就是皇宫和王府的马车早早的就已经等在铺子外边。魏瓒和封鹊二人一到酉时,再大的事儿也丢在一边,接媳妇儿才是头等大事。
这日魏瓒从宫门出来就看到了封鹊的马车,俩人隔着车帘缝儿都瞧见了对方,双方心里都有些虚,今儿殿上那帮文臣和武将为了下半年勾覆预算都吵翻天了,从上朝吵到下朝,如今在小皇帝的龙鑫殿外跪了一排,他俩却一前一后地偷偷溜了,这若被言官见到定是要血溅五步劝诫的。
俩人并辔而行,魏瓒问道:“你这天天接日日送的,何时才能把人娶进府,我听说他都不住你府里了。”
封鹊被戳到痛点,有些颓丧地说:“他硬要住他自己的那个小院子,宁愿每日在路上多花上一个时辰,也不愿意来住我京城中街的王府。”
魏瓒嗤笑一声:“不是房子不行,是人不行吧。”
封鹊气结,敢怒不敢言地小声嘀咕:“硕大的皇宫困不住一颗小果子,如今果子还有了果核儿呢。”
俩人互相瞧不上对方,分道扬镳去各自的铺子接媳妇儿。
这天岑最果正在给人看诊,突然有宫人带着羽林军来到了兼济堂,老百姓见有热闹看,纷纷挤过来张望,不消一会儿就把兼济堂的大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岑最果见到这场面不由一愣,太多不好的回忆涌上了心头,他竭力压下了心头的战栗,问道:“公公来是有何要事?”
那白眉鹤发大监是宫中的老人,大内虽然人人知晓岑最果与太上皇的关系,但因为没有受封,所以一直称他为夫人。
那宫人掐着一副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笑语晏晏地说道:“奴才这是来颁太上皇谕旨的,是好事儿,奴才提前恭喜夫人了。”
岑最果有些懵,心道,槐之哥哥怎么还颁旨颁到铺子里来了,这么兴师动众的会吓坏老百姓的吧。
没想到京都城的老百姓个个见过大场面,这皇帝都换了好几回姓了,今日的高门大院,明日就会变成破败阴宅,还有什么没见过的呀,大伙儿就挤在羽林军围成的戒严圈外探头张望。
那公公高声宣读完圣旨之后,岑最果整个人都傻了,不,他更怀疑是魏瓒傻了,先宣布了他夫人的身份,再昭告天下保证今生今世只有岑最果一人为妻。
那大监谄媚地说道:“太上皇对夫人情深一片,册封您为太上皇后的圣旨恐怕已经由内阁草拟了。”
岑最果缓了缓神,摇了摇头说道:“他不会封我为太上皇后的。”,他没去理会大太监有些尴尬的脸色,心中默默道,因为槐之哥哥最懂我,他爱我所以不会将这宫闱化作困住我的樊笼。
岑最果送走了手上这位病人后,就将所有的诊号都给了医铺的其他大夫,收拾东西回了宫。
魏瓒像是知道他会提前回来一般,带着儿子在皇家苑囿的鹿苑里等他,今儿鹿苑里的一只母鹿生了一只小鹿,魏思实欢喜极了,寸步不离地守着站得摇摇歪歪的小奶鹿。
岑最果瞧着儿子幼圆的侧脸,心中不由泛起丝丝愧疚,这些天都没能好好的陪陪他。
魏瓒看见到他,笑盈盈地招呼他过来:“别愣着,想抱抱吗?”
岑最果点点头,下一瞬魏瓒便将小鹿抱起来放在了他怀中,魏思实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心道,我刚才想要抱,你都不给我抱,现在主动问嬢嬢要不要抱!偏心!
岑最果只抱了一会儿,便将它交给了满眼渴望的儿子,自己去查看母鹿的情况。只见那母鹿尾端有血流出,呼吸沉重,硕大的肚子里似乎还有什么在动似的,岑最果用手仔细地摸了摸,便跟魏瓒说道:“这母鹿的肚子里该是还有幼崽待产。”
魏瓒唤人去找兽仆,这时母鹿突然倒地,硕大的肚子上下快速起伏着,连四肢都抽搐了起来,口中发出疼痛的嘶鸣声。岑最果摸着它的肚子,说道:“鹿本站立产子,这头母鹿连站都站不起来,恐怕是拖不了多久了。”
魏思实看到母鹿倒地,也顾不上和小鹿玩了,跑过来蹲在地上忧心忡忡地看着母鹿,小眉头皱得死紧,嘴里嘟囔着:“嬢嬢,您不是大夫吗,您快救救鹿妈妈吧,它好可怜呀。”
魏瓒过来安抚儿子:“你嬢嬢是给人看病的大夫,父皇已经让人去传兽仆了。”
这时宫人带着一个小兽仆匆匆赶来,检查了一番母鹿的情况,急得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是难产了呀……这可如何是好。”,这皇家苑囿里的动物万一有什么折损意外的,他们这群养兽人,轻则罚薪重则可是要挨板子的。
岑最果看出他的窘迫,问道:“这种情况你没处理过吗?”
那小兽仆年纪很小,哆哆嗦嗦地说道自己只是个学徒,今儿师父和师兄们休沐,只留下他和另外一名学徒值守,没想到竟遇到这样的事,另一名学徒入门比他还晚,他不敢擅自处理,得去请他的师父。
岑最果点点头,随即当机立断到:“让我来试试吧,我以前帮母羊接生过。”
魏瓒问需要什么,他让人去准备。
岑最果心道兽苑地处皇宫偏僻,这一来一回的挺折腾,等东西送来恐是来不及了,便说:“按照人类分娩时的准备便成。”
他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周围,见不远处的白玉亭石案上有吃剩的酥油沾糖糕,他用襻膊将广袖绑住,将酥油倒在左手和手臂上,跪在母鹿身边右手摸着它的肚子,柔声道:“别怕,可能有点疼,我来帮你,你自己也要努力。”
母鹿像听懂了一般,努力抻着头轻轻地顶了顶他的手,又体力不支地倒了下去。
岑最果借着酥油的润滑,慢慢地将手伸到母鹿的产道里,果然摸到胎鹿,胎鹿动了动还活着,但他摸到的不是鹿头,只能趁着母鹿努责间歇期将胎鹿推了回子宫内慢慢矫正胎位,母鹿痛极了,不停地嘶鸣着,漆黑的鹿眼里满是泪水。
岑最果边慢慢将胎位拨正,边安抚着母鹿:“乖乖,你很坚强,要加油别放弃,你一定可以的。”
长时间的疼痛让母鹿惊惧又不安,它开始挣扎起来,鹿腿乱蹬,魏瓒连忙过来按住了它以防踢伤岑最果,魏思实也学着样用小手轻轻抚摸着母鹿,嘴里念叨着:“痛痛飞,痛痛飞。”
渐渐地母鹿似乎是没有体力了,连挣扎都小了许多,此时岑最果已经是满头大汗,心中明白再生不出来母鹿和胎鹿都有危险,他毫不迟疑地撤出手,取出随身的金针,往母鹿肚子上的几处大穴上扎去,待母鹿恢复了些活力,他沉了沉气,再次将手腕伸进了母鹿的产道,用了点巧劲儿一拨,然后将胎鹿推进产道,待胎鹿露头之后,再用手轻轻一拽,终于将双腿夹着脑袋的小鹿给拽了出来。
“生出来啦!”,魏思实一跃而起,拍着小手高兴得欢呼起来。
岑最果用准备好的剪刀剪掉了脐带,再剥掉了小鹿身上的胎衣,用温热地清水沾湿药帛,轻轻地将小鹿的口鼻处都清理了一番,可小鹿在母体中憋的时间太长,气息已经极其微弱了,岑最果用手握住鹿嘴,往拢住的拳心里吹气,又将小鹿放在地上轻轻地按压它的心胞处。
渐渐地小鹿的四肢动了起来,岑最果将它放到母鹿头边,母鹿伸出舌头温柔地舔舐着小鹿,慢慢地小鹿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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