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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第 53 章

小说:

墨实

作者:

猫七刀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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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继续走,却听见那块大石头后面一阵窸窣作响,他脚步一顿,心中不由紧张了起来,想着如果是兽类,他如果贸贸然转身逃走便会给了对方可趁之机。紧了紧抱孩子的手,从地上捡了个粗树枝攥在手里,慢慢地挪了过去,挑开大石后方的草丛,一个血人出现在他眼前,吓了他一大跳,只见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但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裸露出来腐烂的伤口正往外淌着脓血,连他身下的草地上都沾了的星点血迹,那人就静静地卧趴在那里,生死不明。

岑最果壮着胆子用手中的树枝去拨了拨那个血人,但那人一点反应都没。

“死了没啊?”,岑最果喃喃道,他如今带着孩子,这人一身夜行衣,来路不明的,着实不该多管闲事,可若是见死不救,他又挪不开脚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将手里的孩子放在大石头上,凑近了去探那人的鼻息,待把人翻过来瞧见脸时,不由惊呼出声:“瑞瑞,怎么是你。”

岑最果怎么也想不到,竟在此处遇到了他一直记挂着的覃瑞瑞,而这人此时已经成了个血糊的人儿,他一边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一边在心中祈祷:“别死,瑞瑞,你千万要活着。”

微弱的暖意从指尖拂过,岑最果稍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势,心却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覃瑞瑞手脚的骨头尽数折断了,浑身上下有数不清的鞭伤,刀伤,还有火烙过的痕迹,还不知内伤如何。

“瑞瑞,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岑最果的眼泪倏然掉了下来,捂着嘴失声痛哭道,眼前之人像碎了一般,他甚至不敢轻易去触碰他。

“他不自量力地去南疆军营中刺杀夏侯蔼,就该料到是这种下场。”一道低沉地男声在身后突兀地响起。

岑最果竟没发现身后有人,下意识地将覃瑞瑞护在背后,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是见过几次的,一次在血鼎案的现场,这人帮着魏瓒一起查案,一次在皇宫内这人暗示他和覃瑞瑞赶紧离开,一次在绥州城这人带了援军姗姗来迟,这人叫……仇厉。

认出此人让岑最果稍稍松了口气,但又想起这人是夏侯蔼的贴身侍卫,一颗心又提了起来,稳了稳心绪才开口问道:“瑞瑞怎么会在此地?是你带他上来的?他为何要刺杀夏侯蔼?”

“他告诉我,听人说过故族很美,最后的心愿就是回来看看,空濛山上便可以俯瞰整个南烛族,他上次来时遇到了大雾,未得见山下族群的全貌,今儿天还不错,我身为同族当圆他个心愿吧,他快撑不住了。”

仇厉边说边慢慢地踱了过来,双眼定定地看着大石头上躺着的孩子。

岑最果还在为那句听人说过故族很美而恍惚,当初是他跟覃瑞瑞说南烛族很美,让他一定要回家乡看看的。

忽然瞥见仇厉已经走到了孩子面前,不由心生惶恐,喊道:“你……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仇厉面无表情地抬起眼,声音古井无波:“早知道你不可能是墨实。”

岑最果不知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赶紧冲过去将孩子抱了过来,缩在大石头后面警惕地瞅着他,又想顾着覃瑞瑞,便悄悄地又挪过去了几分。

仇厉不知是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还是想起了什么,扯起了嘴角:“本来我将你和这个孩子抓回去,那个人一定会很高兴,但如今……”他顿了顿,“没多大意义了吧。”

岑最果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又担心覃瑞瑞的伤势,便也将人抱在了怀里。

仇厉颇为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会在此处,看到你我还以为魏瓒在附近……还是他人就在绥州城?”,不等岑最果回答,他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对,魏瓒不可能会回来,夏侯煦前几个月称帝,他回去将他又从御座上拉了下来,拥立他的嫡长子继了位,他自己做了太上皇。”,他瞥了一眼岑最果手中的孩子道:“本来以为那孩子是你生的,如今看来……”

岑最果怔怔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又难以置信地看着仇厉:“你说侯爷已经有了一个嫡长子?”

仇厉冷嗤一声:“如今已经该称太上皇了。”

他见岑最果低着头不说话,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了然道:“他早就将你休弃,如今这孩子……他也不肯认?这人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之后,心总是比较狠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意有所指,他冷硬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悲泯。

是啊,他早就将我休弃,岑最果口中喃喃,神色一片悲凉。他敛了敛心神,摸着怀中之人的脸颊,触手间一片冰冷,心急如焚地央求道:“仇侍卫,看在同族的份上,你可不可以帮忙将他带到绥州城里。”

仇厉淡淡地看了他怀里的人一眼:“他活不成了,他也不想活,白实得子不易,怀着孩子却跑来刺杀,这分明是想来找死。”,说完他又怅然若失地低语:“这孩子没有选择的权力,何其无辜。”

“不,他还有气息,他还活着,求求你,帮帮他吧。”,岑最果将怀中之人和孩子轻轻地放在地上,直起身向仇厉行了个大礼。

“别白费功夫了,他浑身经脉已断,骨骼尽碎,已是油尽灯枯之身,在这山上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将他埋了,活着于他……只是痛苦。”,仇厉撂下冰冷的话,抬脚就往山下去了。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覃瑞瑞曾在这山上受过这么重的伤都活了下来,这次也定会吉人天相的。

岑最果见他不肯相救也不再求他,倔强地将覃瑞瑞半扶了起来,尝试着去背他,可又不敢用力去拉他的手,试了好几次都不能将他背起:“瑞瑞,你撑着点,我一定带你下山。”,岑最果咬着牙,想着当年他才十岁都能将人高马大的魏瓒带下山,今日他也一定可以带覃瑞瑞下山的,思及魏瓒他也不顾不得心中窒息般的刺痛,起身开始四处搜寻趁手的树藤和粗枝,熟练地扎了一个藤筏,小心翼翼地将覃瑞瑞搬到藤筏上,用树藤固定住他的身子,再将绑在藤筏两侧的长树藤捆在自己的肩膀上,最后将哭闹不止的孩子用腰带绑于胸前,艰难地支起身,一步一步地往山下挪。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擦黑,空濛山一带多雨,白天还烈日当空,傍晚就云青欲雨,不消片刻就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岑最果加快了脚步,天雨路滑,要赶在雨大之前将覃瑞瑞带下山,孩子仰着脑袋不停地划着手脚哭闹不止,这孩子长得很快,被他喂养得黑胖黑胖的,劲儿也大,带着他重心不稳地直往前冲,岑最果腾不出手来哄他,只能低下头用下巴蹭了蹭孩子被雨水打湿的脸颊:“别哭了,乖啊,小宝,别哭了。”

西风怒号,风雨如晦,雨势渐大,他怕身受重伤的覃瑞瑞淋出个好歹,将自己的外衣脱了裹在他身上。被箍在他身前的孩子哭得更凶,嗓子都嚷劈了,他知道这该是饿了,只能咬破了手指用自己血喂他,孩子急切地吸着他的血,这孩子月份大了每顿吃的也多,没过一会儿就因为吸不到血了又哇哇啼哭起来,岑最果不敢耽误时间,安抚了他片刻便背起藤筏继续赶路。

孩子不依不饶地继续哭闹,在岑最果胸前不停地用小脚踢打着,闹得连固定他的布条都松了,小身子徒然往下坠去,岑最果为了接住他,整个人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又麻又痛的感觉从膝盖处传来,小腿也被磨掉一大块皮肉,有血从破了的裤子里流了出来,他疼得半晌都起不了身,气恼地拍了一下孩子肉乎乎的小屁股,第一次对孩子大声吼道:“别闹了,你还闹什么?你爹都不要你了。”,说完他自己也崩溃地恸哭了起来。

暴雨倾盆般地倒了下来,密集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生疼,他赶紧回过头查看覃瑞瑞的情况,这人的气息微弱得几乎要断了一般,这让他无暇顾及心中的无尽哀思,赶紧咬着牙忍着膝上的伤痛站了起来,一步一滑地走着,摔了好几次又赶紧爬起来继续走,他一刻都不敢耽误,生怕多耽误一瞬,覃瑞瑞的生命便流逝一分。好不容易到山下的时候,他的双肩已经被粗粝的树藤磨得失去了知觉,右手因为受力过度宿疾发作,钻心地疼了起来。可他知道这一次不能再松手了,上次他一松手这人就碎成了这样。

“瑞瑞,求求你撑下去,一定要活着。”,岑最果的声音湮于这暴雨雷鸣之中,藐若微尘。

可覃瑞瑞却像是回应他一般,湿漉漉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一滴清泪自眼角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又融在雨水之中。

到达绥州城门的之时已经临近宵禁,守城的士兵正欲关上城门,见岑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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