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实》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车夫带着岑最果去了离绥州城最近的一家黄家的药铺,铺子中只有隐雀果这一味药,掌柜说狼吻草虽在南方少见,但恰好在离此处三百里开外的一家黄家药铺里还有一棵。
岑最果怕耽误了覃瑞瑞的伤势,让车夫带着隐雀果先送去老大夫的医馆,自己问掌柜讨了匹马独自去取狼吻。
他生平只骑过一次马,有次魏瓒为军中挑选战马之时恰巧他跟着一起,魏瓒便抽了半日的功夫教他骑马。他当初学得一知半解的,之后再也没骑过,今日乍看到面前的这匹高头大马心中不由发怵,硬着头皮爬上马的时候,因为右手无力没拽稳缰绳差点摔了下来,那掌柜知他是自家老板重视之人,丝毫不敢怠慢,怕他路上骑行有什么闪失,提出要给他安排一辆马车。
岑最果不敢再亏欠太多,道谢之后便策马而去,骑行的速度要比马车快上许多,他心中记挂着覃瑞瑞,仿佛身上就有了神勇一般,一开始竟也没出什么岔子。
可惜事情往往都是乐极生悲的,他全然忘了自己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先前取的那七次心头血就已经伤了元气,后来又遭剖腹生产失了大量的血也没得到好好的调理愈发雪上加霜,近日这半碗血更是严重的透支了他的气血。
策马跑了大半日后,他便感到一阵头昏眼花,心跳加速汗如雨下,他自知是血气不足导致的虚症,连忙从怀中掏出老大夫给他的那瓶补血的丹药囫囵吞了下去,却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从疾驰中的马儿身上栽了下去,这一摔就摔得个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他仰躺在泥泞里,伸手去摸自己周身的骨头,还好身下皆是烂泥地还不至于摔断胳膊摔断腿。也不敢耽搁太久,撑着身子就爬了起来,拍了拍浑身的黑泥巴,自嘲一笑:“小黑果子的命还真硬。”
好在马儿溜溜达达地又回来了,岑最果摸了摸它的大脑袋,轻声说道:“乖乖,我叫小果,现在要赶着去救人,这几日就拜托你了,等到了地方一定喂你吃又香又甜的青青草。”
马儿嗤了口气,岑最果翻身上马,揉揉马儿的大耳朵:“咱们说好了哈,驾——”
三日的路程,他不眠不休生生地缩短成了一个昼夜,到达之时他灰头土脸的浑身都沾满了泥水,从马上滚落在人店铺门口将掌柜的吓了一跳,说明来意之后,掌柜的劝他休息会儿,用个饭换身衣裳,岑最果喘着粗气摆了摆手谢过他的好意,怕自己泥猴儿似的弄脏了人家的铺子,就往门口的拴马桩上一坐,咬着冷硬的饼子,就着凉水大口吃了起来。
取得了狼吻草,还意外得了些种子,岑最果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几分,让掌柜给他换了匹马,临走前还不忘交代,记得喂它吃又香又甜的青青草。
后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绥州城的,只是凭着一腔孤勇,一个信念,有人在等着他,生死一线。
将救命的药交到老大夫手中的那一刻,岑最果人便栽了下去,后来老大夫说他是伤口发了炎,又没日没夜的赶路,发了高烧还不自知,最后体力不支才晕了过去。
伴随着老大夫絮絮叨叨教训他的声音,他和覃瑞瑞并排躺着,孩子在臂弯中睡着了。岑最果的心中生出了一股现世安稳的念想来,伴着袅袅药香他又沉沉地睡去。
他实在太累了,撑着破败不堪的身子踽踽独行了许久,担负着生命,纠缠着思念,隐忍着痛苦,被击溃压垮只在瞬间,可是这一切太珍贵了,是他这小半生唯一可以握在手心里的东西,唯有咬牙吞下喉间泛起的血沫,生生地扛了下来。
“歇一会儿,就歇一小会儿。”,岑最果对自己说道。
大盛皇宫冷宫。破败的屋子里闷热又潮湿,女人歇斯底里地叫声在黑夜中显得格外骇人。
魏瓒身着玄色暗金龙纹绣衮袍,披着浓重的夜色缓步走了进来,原本伏在塌上的女人见到他嘶吼地更激烈了,她扑跌着爬下塌冲着他扑了过来,求饶道:“求求你,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魏瓒垂眸睥睨着她,眼中无一丝怜悯之情,眼前的女人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脸上和身上裸露出来的肌肤寸寸溃烂,浑身撒发出阵阵的恶臭,最可怖的是她的一只手上的皮肉竟已尽数腐化脱落,赫然露出了森然的白骨。
魏瓒冷嗤一声:“你杀了孤的妻子,同袍,府医,仆从,落得如斯下场是你罪有应得,死岂不是便宜了你。孤会留着你,让你看着自己的皮肉一寸一寸的慢慢烂掉,再一块一块的从身上剥落,最后整个人化成一滩脓水。”
任谁都无法相信,这个满身满脸流淌着腐肉脓水的丑陋女人竟是风华绝代的甯太后。
胡大夫临死前给她包扎手上伤口之时,在金创药里掺了腐毒,这种毒沾到开创性的伤口后,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将感染的那块皮肉尽数割去,拖过一刻感染的面积便大上一块,不消几日更会蔓延至全身,之后周身皮肉尽腐,最终化作一滩尸水。当初这种毒被用在了南疆战场上,魏瓒的军队吃了亏便将毒提炼出来,让飞奴带给胡大夫研制解药,没想到胡大夫用它为自己和别院的所有人都报了仇。
甯太后听到他留着她的性命是为了折磨她,顿时恨意丛生:“你再如何折磨我,那肮脏的小奴也回不来了,被你识破寝房内那具焦尸不是他的又如何,他还不是死了,我亲自检查过,他死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必那贱胚子已经葬身鱼腹,尸骨无存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想到魏瓒痛失所爱,她像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一般,兴奋得不能自已:“你和你那短命的爹一样克妻哈哈哈哈哈哈哈,护得了天下却唯独护不住身边的人……你们身边的人都要死……哈哈哈哈哈哈……”
“可我不怕,本宫是凤极之命……为什么你们都看不见我……所以……你们眼中之人都死了……”,甯太后俨然疯癫若狂地又哭又笑。
魏瓒眼中不见一丝波澜:“想激我动手杀了你?我嫌脏。”,他已经不像一开始那般很容易就被她的话所刺激到。从他发现那具焦尸并非岑最果本人开始,便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直到他从胡大夫被绑的家人处寻到了绑匪的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查到了甯太后。
当时甯太后背后有已经称帝的夏侯煦撑腰,他便亲自带兵杀进皇宫将坐在龙椅上的夏侯煦拉了下来。那场皇宫鏖战持续了足足七日,整个宫闱血色涤荡,杀孽滔天,他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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