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卫大爷思绪混乱带来的颇有些不同寻常意味的安静,水氏兄长平日里伶俐的嘴巴也结巴了起来。
吴大人看了一场卫大爷的笑话,也算满足了自己一点点的恶趣味。
可接下来怎么处置,却着实为难!想到卫大爷探花郎的儿子如今尚在江城,便觉不能当真把这事做绝了。
正左右为难时,那王屠户忽然倒地,捂着腹部,似是疼痛不已。
于是乎,吴大人借原告身子不适为由,改择日再审,宣布退堂。心道:他已然给了台阶,若是卫家仍不放弃卫大爷,自然会想办法叫屠户撤了状子,到时候也便没有此案了。
水家人以为下了公堂,以卫家的地位,大约就没事了,却不曾想卫大爷摊上了大事了,抢夺□□一事闹得满城风雨,读书人皆以为耻辱。
以卫大爷对自己名声的看重,怎么能受得了如此污名!一连几日,他将自己关在书房,谁人都不见。
水姨娘担心自己因此失宠,想到当初与大爷勾搭上全赖隔房的卫卓侄儿,便悄悄派人去寻他帮助。
卫卓如今全仰仗卫父,听说了他不对劲儿,自然立即上门探望。
卫父一个人浑浑噩噩了几日,待卫卓打开门进来的那一刻,忽然清醒了起来!
“那日在公堂之上,吴大人说找到证人水栓子时,你正与他在一起。”
卫卓惊了一瞬,而后说道:“那小子我从前没见过。那一日上公堂,我在外围观,觉察不对,便想去卫府,找逢哥儿想想法子,谁知那小子冒冒失失地撞上来,与我说些胡话,而后就被捕快带走了。”
见卫父无动于衷,卫卓连忙抹泪道:“侄儿惭愧,本以为只是件莫名其妙的小事,后来听县衙的师爷说了,才知给叔父惹了麻烦!”
卫父也不安慰,冷着脸继续问道:“我记得我送过你一玉佩,上面刻着我的小字!”
“是,侄儿一直贴身带着!从未···”卫卓说着,忽然悟出卫父之语的深意,跪倒在地,似是万分冤屈,“叔父您怀疑,我在水姨娘一事上欺瞒了您?天地可鉴,自那日您与水姨娘在···”
卫父打断了他的话,似是不想再回忆当初相遇的情景,也可能只是想要信任卫卓,“我这几日糊涂了,你不必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回去读书吧,我也该歇歇了。”
且说,这江城的风声一日一个样儿,倒是高兴坏了卫母,卫母从前觉得夫君与儿子便是她此生的依傍,所以对卫大爷是很在乎的,可经此一事,她发现夫君不是她的依傍,便放下了,不在乎了。
如今儿子前程光明,他和水姨娘的名声又不好了,卫母觉得自己的日子当真不错,只待逢哥儿在江城的人情往来了了,她便随着去京城,投奔母亲了,还愁治不了他,哼!
卫母正美滋滋想着,忽然听到一声,“我糟了罪,你就这么高兴?”
一抬头,卫父正站在屏风旁瞅着她,卫母翻了个白眼,不搭理,卫父无奈,只得自己进来坐在床边。
老夫老妻,背着身,谁也不理谁。
卫父长长叹息,口气颓唐道:“咱们夫妻二十来年,我从前对你也算不赖吧!”
卫母撇着嘴,道:“是不错,那么讨厌儿子,也没讨厌我!”
卫父握住卫母的手,感慨道:“从前,在这个家里,也就咱们两口子能说到一块儿去,因为都一样的蠢!”
卫母一把抽出手来,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道:也不知干嘛来了?若是想和好,合该拿了中馈钥匙来,光凭个嘴算什么事儿?
卫父说着说着,十分困乏,倒头睡去,卫母气极,狠狠锤了他两下,便放他一个人睡着,自个儿去寻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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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夺民妻一案审到一半儿,逢森自然也听说了的。他在心中纠结半日,还是决定将背后的真相都调查清楚。
素绮连忙拦住他,“逢郎,你是觉得父亲冤枉的?”
“他自诩君子,不至如此不堪。真相还是要查明的,终究他的脸面也是卫家的脸面。”
素绮心思斗转,上辈子独惯了,家族脸面这种事,她下意识便会忽略,却不曾想逢郎不会忽略,也对,他终究与她不同的,祖父祖母自小对他爱护有加,他必然要为二位长辈考虑。
“依我看,倒不必去查探了。今日,父亲见了卫卓,听说是不欢而散,当日公堂审问,卫卓还偷摸提前寻觅到了证人,被捕快们抓了个正着!”
逢森听罢,毫不意外,“这几日忙着应酬,竟不知卫卓还掺杂在其中,如今看来,威逼强抢确是他能做下的事,而后隐瞒了父亲罢了。”
“所以,即便查探出真相,许是父亲也不想看到。”
逢森嗤笑了一声,便低头不语。
素绮便道:“若是祖父祖母在,会如何做?”
“名声要保住,大概会在那屠户身上下功夫罢!我去寻他,看看是否有回旋的余地。”说罢,转头见素绮震惊地看着他,他释怀一笑:“人总不能总是正直的活着,会叫所有人都不自在。”
逢郎,究竟是父亲大于原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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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逢森去寻那屠户。
不一会儿,许妈妈得意进屋来,掏出一沓银票,道:“娘子,整一万两银子,都到咱们手里了。”
素绮拿过银票来,“他有收敛吗?”
“瞧着不像是要收敛的样子!”
“可父亲那里大概是掏不出银子了,叫他去威胁卫卓吧,他可是知道水姨娘未曾和离的人。”
许妈妈得了吩咐便立即去了,素绮又唤来青蔓:“去信给方小娘子,这几日盯住卫卓的行踪,若见了水氏兄长,叫立即告知我。”
至晚逢森方归,他与王屠户聊了许多,从前的日子,受伤之后的苦,许是逢森为人亲和,又有愧疚,王屠户忍不住与他诉了许久的屈。
逢森悄悄给了他一笔银子,又托付了祖父的老友家里照看一二,王屠户听罢,心甘情愿去撤掉状子,逢森再三表达歉意,王屠户反安慰他:“郎君,我也算因祸得福了,婆娘连着吸血娘家都没了去,又有您给的照料,以后的日子更好过呢!”
躺在床上,逢森叹着气,想着明日还要去见吴大人求情,只得勉强入睡。
次日清晨,逢森再次出门奔走。
素绮一人独坐,想着逢森为此事奔波,就烦闷不已,幸好,来了好消息。
青蔓进门道:“方小娘子说水氏兄长找上门来了,他二人如今正在书房。”
素绮激动起身,急得转圈,最终还是去寻了卫母,“母亲,您有没有由头,叫父亲现在去隔房跑一趟。”
卫母得意道:“这还想什么由头?我叫他去,他就得去!”
说罢,卫母气势汹汹来到卫父书房,‘啪’一拍桌子,昂声道:“我忽然想起,当初送了一对玉如意给曲氏,你去隔房给我要回来。”
卫父一脸莫名:“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哼,我哪敢高攀人家正经夫人,再叫我的东西脏了人家的手,你只说去不去给我要回来?!”
卫父叹气无奈,灰溜溜往隔房去。
卫父到了卫家老宅,方小娘子早派了人在门外迎候,一路往卫卓书房去,卫父自然无法直接与曲氏开口,去找卫卓也是应有之理。
刚到门口,便听到水氏兄长大声吼起来:“我问你要一千两,你给我一百两,我在这儿费尽口舌,你倒是打发叫花子呢!你也别跟我假惺惺的了,当初我可是与你明说过,我家妹子有男人,和离不易,是你与我出了主意,后又撮合了我妹子和卫大爷,打量我猜不出你拿捏隔房叔父的心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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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绮等待着卫父悲痛欲绝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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