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贝子府,正院。
屋子里的几处雕花楹窗,都开着透气儿,董时宁捧着话本,倚在小榻上看。
青柳的双手,捧着从院子里刚摘下来的鲜艳欲滴的白芍药,走到董时宁面前,笑着问:“福晋,您看这花儿开的多好,奴婢插起来给您摆上?”
董时宁闻言,抬起眸子看向青柳手里的芍药,答了一声:“好。”
“欸”青柳脆生生的应了一声,便转身找瓷瓶插花去了。
董时宁说完,目光重新转向手里的话本。
青黛端着一盏茶,放到董时宁手边的炕桌上,出言提醒道:“福晋,宜妃娘娘的生辰,说话可就要到了。”
她们福晋也该早早预备起生辰礼才是。
董时宁听罢,先是一愣,而后熟练的将未看完的这一页,折了个小三角做标记,便把话本合着放到炕桌上。
美人儿宜妃的生辰,她可要好好琢磨琢磨,一定要与众不同才好。
青黛瞧着董时宁右手托腮,小臂支在炕桌上,似在思付着什么,便退到一旁,为董时宁打着团扇。
此时,院子里的绿水进来禀报道:“福晋,完颜格格身边的竺香求见。”
董时宁思绪回笼,将身子摆正,方道:“叫她进来吧。”
这个时辰,完颜格格身边的丫头来做什么?
董时宁疑惑间,竺香已然来到了跟前。
“奴婢给福晋请安。”
董时宁抬了抬手,“起吧。”
竺香缓缓张口,禀明来意,“福晋,大格格病了,府医已然去了浮云轩,我们格格放心不下,想求福晋请位太医来瞧瞧。”
董时宁见竺香言辞恳切,便道:“青黛,你拿上腰牌,去宫里跑一趟吧。”
她虽然对完颜格格,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稚子无辜,治病要紧。
竺香听罢,先是一愣,她没有想到福晋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毕竟前些日子,她们格格才受罚,随后又万般感激的福身道:“多谢福晋。”
这厢青黛进了内室,拿了腰牌出来后,竺香便忙跟着青黛去了。
待青黛走后,董时宁又拿起话本,准备接着刚才的桥段,继续往下看,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这时,青柳走过来,将插好的花瓶摆在炕桌上。
那天青色的圆口瓷瓶与高低错落的白色芍药花,相得益彰,煞是好看。
董时宁将话本反扣在炕桌上,抬眼看向青柳,“随我去一趟浮云轩。”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这孩子名义上的母亲,该去瞧瞧的。
“是”,青柳应了一声。
董时宁站起身,出了屋子便要往浮云轩去。
如今太阳高升,院子里都是暖光,青石路上清晰的印出董时宁的影子来。
在屋子里坐久了,陡然一出来,这阳光打在董时宁脸上,颇为刺眼。
董时宁便挨着阴凉处走,出了正院的月洞门,一路上穿过甬道、游廊,跨进了浮云轩的院子。
正在扫地的两个小太监,瞧见董时宁过来,忙放下手里的扫帚,打千儿道:“给福晋请安。”
“起吧。”董时宁说了一声,径直往正屋去。
待董时宁迈进正屋,完颜格格从内室里出来,福身道:“妾身见过福晋。”
完颜格格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免了。”董时宁说完,完颜格格方才起身。
董时宁这才瞧清楚,完颜格格羽睫湿濡,眼尾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孩子怎么样了?”董时宁直奔主题,询问道。
董时宁提起孩子,完颜格格刚平复的情绪,又重新泛起波澜,揪心道:“府医正在诊脉。”
董时宁听罢,迈步要往内室走,完颜格格侧身而站,让出路来。
待董时宁走过去,完颜格格又跟了过去。
走近檀木雕花拔步床,董时宁方瞧见五岁的小女娃,静静地躺在床中间,额头上放着一块叠好的四方的帕子,虽然双眼紧闭,但却是一脸痛苦的模样。
想来,应当是昏迷了。
而站在董时宁身后的完颜格格,则是一脸心疼,捏着帕子的右手捂着胸口,肉眼可见的担忧。
见府医站起身来,完颜格格急切问道:“如何?”
府医听罢,抬眼看着董时宁与完颜格格,颔首禀道:“福晋,完颜格格,大格格她是因突发高热,而导致的昏迷,奴才这便写个药方来,大格格若明早能退热,便无大碍了。”
“好。”董时宁应了一声。
原来是发了高烧。
可惜这个时代医疗水平有限,而她也没有打针治病的本事,只能依靠府医了。
府医转身将小女娃手腕下的脉枕拿起,放回药箱后,便拎着药箱去外间写药方。
完颜格格上前一步,坐在了床沿,将小女娃额头上的帕子取下,放在床头兽形矮脚小几上的铜盆里。
待帕子完全被凉水浸湿,完颜格格便将帕子拧干叠好,又放回了小女娃的额头上。
一旁的董时宁瞧见这一幕,有些动容。
她见过完颜格格张狂高傲的模样,却从未见过,这般弱小又破碎的完颜格格。
孩子,便是一个母亲最柔软的地方。
外间的府医写好药方,刚将手中的狼毫笔,放在笔山上的时候,青黛正好领着太医进来。
邵太医进了内室,对着董时宁打千儿道:“微臣见过九福晋。”
董时宁抬手道:“太医不必多礼,先号脉吧。”
这太医瞧着是四十多岁的模样,留着一把山羊胡,说话中气十足。
既然青黛请了他来,想必是医术精湛的。
邵太医听罢,也不再行虚礼,径直走过去,完颜格格立马将位置让了出来。
待邵太医号完脉,与府医所言并无不同,董时宁便让邵太医,瞧瞧府医刚开好的方子。
邵太医右手拿着药方,快速浏览了一遍后,对着董时宁说道:“九福晋,此乃良方,大格格依此方服药即可。”
董时宁身后的完颜格格,见邵太医都认可了此方,松了一口气。
董时宁听罢,朗声道:“辛苦太医走一趟,青黛,好好送邵太医出去。”
“福晋客气了。”邵太医颔首说完,便拎着药箱出去了。
府医将药方递给竺香,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也拎着药箱出去了。
病已然瞧完,董时宁也没有理由再留下去,便抬起步子迈出了内室,准备回自己的正院去。
“福晋。”完颜格格见董时宁要走,跟着从内室出来,喊了一声。
董时宁便停了脚下的步子,转身看向完颜格格,眉宇间带着几分疑惑。
完颜格格微垂着头,言道:“福晋,妾身此前犯错,福晋罚妾身两个月的月例,妾身不敢有怨言,只是雅尔檀这一病……”
雅尔檀便是大格格的名字。
完颜格格话没有说完,董时宁却听明白了,言道:“雅尔檀的一应开销,走府上的公账便是,若是缺什么东西,派人来正院就是。”
董时宁手中有两个库房,一个是她私人的库房,装的是她的嫁妆,另一个便是府中的公库,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登记造册的,需要经过她的允许,才可支配。
完颜格格听罢,颔首感激道:“多谢福晋。”
董时宁对着这样的完颜格格,语气也温婉了几分,嘱咐道:“好好照顾雅尔檀吧。”
话音落下,董时宁便直接迈步出去了。
出了浮云轩,董时宁的余光恰好瞥见,在一旁的墙角处,悄悄探出一颗小脑袋,看到她以后,又缩了回去。
董时宁怀着好奇的心情,径直走向了那个墙角,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穿着粉色祺装的三头身小女娃。
“乌林珠?”
这该是兆佳格格的女儿。
乌林珠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两只小手蜷缩着,一时有些慌张无措,但还是抬起头,糯糯的喊道:“嫡额娘。”
乌林珠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怯意。
对上可爱的小女娃,董时宁不由得放慢语速,连语气也变得温柔,询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乌林珠见董时宁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便放松下来,一字一句解释道:“我听说大姐姐病了,想来看看她,额娘不让,我是趁着嬷嬷不注意,偷跑过来的。”
小女娃絮絮讲着的时候,明亮的眸子里,流露出几分失落。
府中只有她和大姐姐两个孩子,可她们两个的额娘,都不愿让她们在一处玩耍。
大姐姐便经常偷偷的与她相约着玩耍,如今大姐姐病了,她只想远远的瞧上一眼便好。
董时宁这便明白,乌林珠为何要偷偷摸摸的藏在墙角了。
怕是完颜格格与兆佳格格知晓了,又要闹起来。
不过兆佳格格这么做,也是有道理。
小孩子的抵抗力与免疫力,比不得大人,若是乌林珠与雅尔檀接触,保不齐就会被传染,那可就是大事了。
乌林珠见董时宁不说话,拿不住对方生没生气,小手握成拳,给自己加油打气,抬起眼睛,试着开口问道:“嫡额娘,大姐姐她好吗?”
董时宁弯着腰,伸手摸了摸乌林珠的小脑袋,轻声细语道:“你大姐姐无大碍,不过要休养几日才行。”
乌林珠一听,那担忧的小脸儿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这时,乌林珠的嬷嬷,急忙忙的跑过来,“二格格,你让奴婢好一顿找啊。”
好好的逛园子,二格格非要她摘什么花,谁知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吓得她连花都扔了,满园子的找,却不想,二格格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话音落下,乌林珠的嬷嬷才瞧清楚眼前人,赶忙福身道:“见过福晋。”
董时宁瞧见了这嬷嬷脑门上豆大的汗珠,不知是累得还是吓得,只道:“乌林珠好好的,你带着回去吧。”
“是。”这嬷嬷颔首应了一声。
乌林珠跟着点头喊道:“是,嫡额娘。”
下一瞬,这嬷嬷便牵着乌林珠的小手,慢悠悠的往回走。
离的远了些,董时宁能瞧见这嬷嬷低着头,边走边与乌林珠说话。
谈话听得不大真切,只有“下回”“不能”等零碎的字眼,大抵是劝告乌林珠,下次不要再偷跑出去。
望着乌林珠小小的背影,董时宁颇为感慨。
若是身在平民百姓之家,兄弟姐妹之间,大抵是会亲亲热热、和睦相处的,可若是波及到“利益”,或许会发生口角争执,甚至反目成仇。
而出生在皇家,无论男女,都注定了不会拥有纯粹的手足之情。
一旁的青柳,察觉董时宁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乌林珠,似乎在思付着什么,便出声劝道:“福晋不必伤怀,您是有福之人,日后定会有子嗣的。”
福晋与九爷成亲多年,膝下尤空,嘴上不说,但心里定然是在意的。
???
回过神的董时宁,有些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
谁说她要给胤禟生孩子了。
她的小命,还不知道能苟到哪一天呢。
不过,董时宁并不打算解释。
因为有一种解释,叫越描越黑。
青柳反正是她的心腹,误会便误会吧,她又不会出去宣扬。
“回吧。”董时宁说完,便转身朝着正院的方向走去。
青柳以为董时宁不想聊这个话题,识趣的不再多言,忙跟上去。
那厢邵太医行至后院与前院相连的垂花门时,停了脚下的步子,对着身旁的青黛,客气道:“姑娘,留步吧。”
青黛从袖口拿出一个荷包,边递给邵太医边说道:“天儿有些热,这是请太医您喝茶的。”
邵太医见状,笑道:“这是微臣的职责所在,怎么好意思呢。”
邵太医嘴上谦虚着,手却很诚实的伸过来,将荷包接过去,塞进了袖子里,点头道:“谢过九福晋,这天儿是热,青黛姑娘快回去吧。”
青黛朝着邵太医福了个身,便原路返回。
而那邵太医,不紧不慢的背着药箱,往前院走去。
——
这厢青黛一路回了正院,迈进屋子时,只瞧见董时宁右手托腮,手臂支在炕桌上,而左手手指弯曲着,正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董时宁眼睛忽然一亮,兴奋喊道:“有了。”随即看向青黛,吩咐道:“拿笔墨纸砚来。”
“是”,青黛虽不明所以,但应声去办。
董时宁要写字,青黛规规矩矩的在一旁研墨,墨研好了,便往后退了一步,等着董时宁的吩咐。
董时宁挥舞着狼毫笔,行云流水般的写完了字,干脆利落的将狼毫笔放在笔山上,拿起信纸凑近吹了吹。
待纸上面的墨迹干后,董时宁满意的将信纸递给青黛,嘱咐道:“将上面列出来的东西买齐。”
青黛边应声,边伸出双手去接董时宁手中的纸,看清楚上面写的字以后,有些迷茫问道:“福晋要这些做什么?”
董时宁神秘兮兮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话落,董时宁捧起茶盏,小喝一口。
青黛也不再问,赶忙采买去了。
约摸一刻钟左右,青黛满载而归。
董时宁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宜妃是美人儿不假,但更爱美,胭脂水粉、珠宝首饰一类,宜妃肯定是不缺的,所以董时宁想到了上一世和闺蜜一起去古镇游玩的时候,曾经和当地人学做了一款洗面奶,清洁效果好,还润泽肌肤。
一旁的青黛虽然看不懂,董时宁在做什么,但还是动作利落的帮着打下手。
这时,绿水迈步进来,禀道:“福晋,九爷回来了,去了浮云轩。”
董时宁手上忙活着,眼皮子也不抬的回道:“知道了。”
她现在可没有功夫管胤禟,再说了,雅尔檀是胤禟的亲生女儿,去看望也是人之常情。
到了第二天清晨,府医又被叫去了浮云轩。
雅尔檀服了三回药,烧的确是退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要仔细养着。
接下来的几日,胤禟便一直待在浮云轩,陪着完颜格格母女。
董时宁对此,高兴极了。
胤禟不来正院,她便可以专心制作洗面奶,从一开始的“翻车”到不断调整步骤、比例,董时宁的洗面奶终于成功了。
为了试验效果,董时宁先在自己的手上试验了一番,而后又带着青黛她们一起做试验,确保没有不良反应之后,董时宁才用自制的洗面奶,洗了一回脸,效果还不错,董时宁便开始打包装盒。
宜妃生辰的前一晚,胤禟突然来了正院。
用完晚膳,董时宁与胤禟,移到临窗的小榻上说话。
胤禟捏着茶盏呷了一口,看向对面的董时宁,出声问道:“明日便是额娘的生辰了,福晋准备了什么生辰礼?”
董时宁挺直了腰,伸手从面前的白瓷碟子里捏起一个杏脯,一本正经的卖关子道:“保密。”
话落,董时宁将杏脯,塞进了嘴里。
不过咀嚼了两下,董时宁精致的的小脸,顿时皱成一个苦瓜样,赶忙拿起手边的帕子捂住嘴,将杏脯吐在帕子里,而后包起来,放在一旁,又端起茶盏,咕咚咕咚将里面的茶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董时宁这才缓过劲来。
胤禟瞧着董时宁这一系列的动作,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但却故作不知问道:“福晋,怎么了?”
董时宁看向胤禟,委屈巴巴道:“酸。”
话说完,董时宁视线下移,看到了那满碟子的杏脯,就觉得嘴里满是酸水,忙吩咐道:“青黛,将这酸杏脯撤下去,以后别再买了。”
她以后要避雷这家干果行。
“是”,侯着的青黛答了一声,走上前来,刚要伸出端那盘杏脯,就见胤禟出声吩咐道:“将这杏脯送去浮云轩吧,雅尔檀爱吃酸的。”
买都买了,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青黛听罢,点头道:“是,九爷。”
话落,青黛双手将白瓷盘端起退下去,用檀木食盒装好,便拎着往浮云轩去了。
这厢青柳又给董时宁重新上了盏茶,将空茶盏端了下去。
董时宁掀了掀茶盖,撇嘴道:“爷对雅尔檀可真是好。”
也不知到底是雅尔檀爱吃,还是完颜氏爱吃。
虽说是她不喜欢吃的酸杏脯,可胤禟拿着她的东西,送给旁人,董时宁心里,却有些说不清的别扭。
胤禟听着这酸溜溜的话,只觉得好笑,“雅尔檀一个小女娃的醋,福晋也吃?”
董时宁否认道:“我哪里吃醋了,是爷小气,雅尔檀大病初愈,爷该给浮云轩多送些补品才是。”
胤禟听着董时宁这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话,笑道:“雅尔檀的一应开销,福晋这个嫡额娘,都让走了府里的公账,所需都是最好的,哪里还要我这个阿玛多操心。”
他的儿女,有福晋精心教养照料着,是以上一世,他的心思,也没有多分给几个孩子。
所以这一世,他也只能多多弥补了。
董时宁知晓,胤禟在拍她的马屁,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比较受用。
世上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
——
翌日清晨,董时宁好一顿梳妆打扮,与胤禟一起用完早膳以后,便坐着马车往皇宫去了。
到了翊坤宫,董时宁与胤禟一进门,便瞧见宫女太监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进了正殿,董时宁与胤禟相视一眼,一起行礼道:“儿臣祝额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坐在上首的宜妃,笑得开怀,“好,好,快起吧。”
董时宁这才有机会盯着宜妃瞧,一身镶边槿紫彩绣凤尾花的斜襟盘扣旗装,华贵又优雅。
这厢胤禟已然同胤祺打起招呼,“五哥来的早啊。”
这正殿除了宜妃这个主子,便是胤祺夫妇了。
胤祺笑道:“刚到而已。”
而上首的宜妃也注意到,董时宁今日穿的旗装,是她上回给的云锦做的。
“额娘就说这颜色衬你,一上身果真是美极了。”
董时宁上前一步,笑嘻嘻说道:“我也觉得好看,不过比起额娘来,还是差了点。”
她一回府,便叫了绣娘来量体裁衣,两匹云锦正好做了两件衣裳,今日她是特意穿上了,宜妃相中的桃粉色绣玉兰花的。
宜妃闻言,嘴角噙着笑,抬起右手指了指董时宁,“油嘴滑舌。”
胤禟听见这话,将脸扭过来看向宜妃,夸道:“额娘,福晋说的可是实话,您今日那可是仪态万千,光彩照人啊,不信,您问五哥五嫂。”
说着,胤禟又看向了胤祺夫妇。
胤祺面目含笑,走过来道:“九弟说的不错。”
而他塔喇氏跟着胤祺走过来,跟着出声附和。
被夸的宜妃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用帕子掩着唇。
甜言蜜语固然使人开心,可最重要的是胤祺夫妇与胤禟夫妇同气连枝。
说话间,只听守门的宫女喊道:“贵人吉祥。”
宜妃边站起身边喊道:“吆,姐姐来了。”
董时宁的视线寻声看去,这应当是宜妃的亲姐姐——郭络罗贵人。
依照原主的记忆来看,宜妃的这位姐姐,原是嫁了人的,后来丈夫去世,是以寡妇的身份入宫的。
不得不说,康师傅真是会玩,就喜欢娶姐妹花。
董时宁在心中吐槽完康师傅,跟着胤禟走过去,给郭络罗贵人见礼。
郭络罗贵人瞧着,给她行礼的胤祺和胤禟夫妇,笑道:“都起吧。”
郭络罗贵人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似那涓涓细流。
离的近,董时宁才瞧清了郭络罗贵人的容貌,与宜妃有五六分的相似。
不同的是,宜妃身上带着一股热烈明媚,是如火红玫瑰般的潇洒肆意,而郭络罗贵人,浑身散发着一种静若幽兰的气息,宛若那清冷又柔软的皎皎月光。
董时宁不禁又在心中感叹,康师傅真是好福气,同时拥有了红玫瑰和白玫瑰。
郭络罗贵人拉着宜妃的手,缓缓道:“前些日子,恪靖从蒙古给我送了不少东西,知晓你马上要过生辰,特意备了两份儿。”
宜妃的目光,看向跟着郭络罗贵人身后的几个宫女,见着几人手里捧着大大小小的匣子,笑着拍了拍郭络罗贵人的手背,笑意盈盈道:“难为这孩子远在千里,还想着我。”
随后,宜妃喊道:“蕙娘,快好好收着。”话落,宜妃拉着郭络罗贵人坐下喝茶。
董时宁大脑飞快回想,恪靖便是郭络罗贵人的女儿,序齿为四公主。
在康熙三十六年,被封为和硕恪靖公主,下嫁给博尔济吉特氏喀尔喀郡王敦多布多尔济,在当地颇有威望,权倾漠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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