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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眉笑脸皆算计 凶神恶鬼破囊皮

小说:

枕舟记

作者:

王倚山

分类:

穿越架空

《枕舟记》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回禀陛下,老臣刚刚拟好今年岁贡物列,还请陛下过目。”宣德殿上,冯连卿正手捧一卷簿册,俯首递与皇帝身前。

皇帝只瞥了瞥,并未接卷,侧过半身,笑道:“年年皆是如此,又有什么新鲜可看的呢?”

冯连卿听罢,眉眼微怔,却道:“恕老臣大胆妄言,今年入夏以来,南方连绵暴雨不绝,恐明年粮食农作定然欠收,值此之际却要进贡钱粮累累,国库已然不堪重负,万望陛下慎言!”

“是我有失偏颇,还望叔父莫怪才是!”皇帝转身扶起冯连卿,却又擦过肩去,嗤声道:“想来我朝国运昌盛,承天之佑,为何要与那罕狼国称臣纳贡?若倾举国之力,想那罕狼也未必抵挡得住!”

冯连卿笑了笑,直起身来摆头说道:“陛下知其然,未知其所以然,若论国力,我朝自然不输那西夷小国......不过我朝三面环敌,北有勃罗,南有四夷,此众虎视眈眈,对我中原之地早有觊觎垂涎之心;倘若此时举国之力与那罕狼血战,想必此二虎定然伺机作乱;老臣无能,只有以此称臣之法才得牵制住南北之虞,再图后计。”

“叔父良苦用心天下皆知,侄儿又岂会埋怨叔父!”皇帝转过身来,侧贴在冯连卿的耳边,低声道:“侄儿听闻,二十多年前,我朝曾大败罕狼数十万众,不知此战......叔父是否还记得?”

冯连卿听罢,赶忙跪地大哭起来:“老臣岂敢相忘,遥想先帝胜勇无双,御驾亲征,怎料苍天不仁,正待追剿那罕狼余孽之时偶发旧疾,竟舍江山社稷于不顾,殡天而去矣!”

“叔父莫要悲伤,父皇之勇,我自愧不如!”皇帝斜眼瞥了眼那正伏地恸哭的冯连卿,接道:“不过此番旧事重提,便有一事不明,还望叔父不吝赐教才是。”

“老臣惶恐!”那冯连卿呼来一声,自也不做动弹。

“此战我军以寡胜多,仅仅数万步卒,便将那罕狼蛮夷打的丢盔弃甲,不知叔父可知为何?”皇帝问道。

“定是得列祖列宗庇佑!”冯连卿回道。

“那是自然......不过,我且听闻此一役之中,我朝将士曾用过一种名唤什么山的攻伐器物;我还听闻,此器硕大无朋,劈山断海无往不利,不知叔父当年可有幸亲眼目睹此物?”皇帝绕至另侧,咂嘴疑道。

冯连卿听着一愣,自赶忙俯首接道:“军政枢密位列国之机要,老臣当时只是一介文官小吏,自是无权干涉,亦未曾耳闻!”

“还有传闻,说此物乃是一江湖门派所造,却不知出自哪家门派......不想这江湖武林也有如此高人,倘若能为朝廷所用,又岂会怕这三面虎狼?”小皇帝说罢,竟连声啧叹,不绝于口。

“乌合之众,焉能与我朝铸造司相提并论,坊间讹传,陛下切莫轻信才是!”冯连卿回道,言语中透来些许不屑。

“不可尽信,亦不可不信,此番西行岁贡,且要好好择一择出使人选,沿途必要将此事细细打探清楚才是!”皇帝笑了笑,自来一阵得意:“叔父,你说若遣谏议大夫吴大人为使,可好?”

“此番进贡,乃二十年之大期,谏议大夫官职卑微,恐有损国体。”

“那......殿前都指挥使曹大人如何?此人是我授业恩师,武功不凡,又是当朝二品大员,想来定能不辱使命!”皇帝说道。

“曹大人战功赫赫,自然称得贡使一职......不过,须知这西进罕狼,身处孤立无援之地,少不了权衡利弊,临阵杀伐决断,可曹大人行事唯唯诺诺,遇事犹犹豫豫,恐难胜此大任。”冯连卿说罢,自嗤了一声。

“那光禄大夫,保德郡王呢?”皇帝再问道。

“保德郡王实乃上上之选!”冯连卿听了大赞一声,甚出意料,却待皇帝眉开眼笑之际,忽而又做摆头嗟叹,接道:“保德郡王年事已高,且旧疾缠身,此番西行路途艰险,以郡王之身骨,恐怕难以相持。”

皇帝听罢,登时震怒不已,大喝道:“我泱泱大国,百官之朝,现如今竟是无人可用,当真成了笑话!”

冯连卿细眼思量,自伏地一跪,拜道:“陛下莫急,倘若陛下信得过老臣,则老臣愿为陛下出使罕狼,以尽人臣之责,效犬马之劳!”

“焉能如此?”皇帝赶忙拦道:“叔父仍要为政务烦忧,岂能说放就放,偏偏要去做这出使的苦差,此事万万不可!”

“陛下已然为老臣寻来十多个青年才俊相佐,眼下老臣无事身轻,得以抽身撒手,自想临终之前再与陛下办上一件体面之事,还望陛下允准!”冯连卿两眼一斜,姑且试探一番。

“叔父休要多言,此事若是叔父去办,则万万不可!”皇帝目瞪辞严,摆手一挥便往后堂走去。自是一边怒不可遏,一边忿声喝道:“朕意已决,便遣保德郡王出使罕狼!”

两日后,冯府堂前,正有一门子急匆匆地上堂通禀,道是礼部尚书张大人来访。冯连卿端坐堂中,唤门子引来堂上。

“张大人,怎的今日得空来老夫这里坐坐呀?”冯连卿啜来一口茶,请手看座。

“冯相......”张大人左顾右盼,瞥见正侧在冯连卿身旁的小厮,却作缄口不言。冯连卿看出意思,便摆手将那小厮遣去。张大人待小厮走远,自靠去冯连卿身侧,骇道:“大事不好了......冯相怎还安坐府中,居然还吃得下茶?”

“此茶甚好,汤色染霞,浓而不浊,久香绵柔,入喉清润,张大人且要来尝上一尝才知呐!”冯连卿倒了一盏,推至张大人面前。

“哎呀......冯相难道不知?陛下已然差了那保德郡王出使罕狼啦!”张大人挤来一脸褶子,急得窜火。

“这与老夫又有何干?”冯连卿将盏抵至鼻前嗅了一嗅,自摇头笑道。

“冯相莫要玩笑了罢!”张大人见冯连卿不紧不慢,便恼得忿声吭气,跟道:“那保德郡王是陛下亲舅舅,若此番出使事成,日后与相爷那些贡钱......”

“放肆!”冯连卿怒斥一声,将手中那盏砸在几上,溅了张大人满手,登时将他吓软了腿。“是老夫逼着尔等贡来得么?”

“自然不是,自然不是......”张大人赶忙用袖头擦了擦溅湿的台面,定了定又道:“只是这连年岁贡,我等......捞了不少油水,怕是此番换了人去,若然东窗事发,查了实数,我等这脑袋恐怕就......现下还要倚仗相爷为我等斡旋筹谋才是!”

“废物东西!尔等贪得无厌之徒,分明是顾忌那油水落不到自己的嘴里罢了!”冯连卿两眼一瞪,一道寒光直刺而出。

此一眼倒是将这张大人慑得不轻,自频频俯首作揖,谄笑道:“是是是......冯相说的极是,还望冯相顾念同僚之情!”

“你且去吧,此事老夫自有法子。”

冯连卿将他遣走,自又到来一盏,却只闻来一息便甩手将茶汤泼在地上,款声道来:“泡得久固然浓郁香醇,可若是泡的太久,即便再好的茶,也会透来一股腐朽之气,这上好与极坏便在一线之间;欲择其上味,则失其正味,终得其败味,倘若过犹不及,不如弃之不饮。”

“老爷......”此时正从后堂窜来一老仆,见四周无人,便贴近冯连卿的耳根,沉声急道:“不好了,二爷他受了重伤了......”

冯连卿一愣,惊问道:“在哪?”

“方才二爷是从后门冲进来的,小人将他扶到西厢房,刚一进门便昏过去了!”

冯连卿听罢,二话没说便快步赶往内院。

冯连卿推门一入,正见冯连波斜歪榻上,左臂断去一截,被洇着一大滩血迹的碎步包裹着。那血还未止,仍“啪嗒啪嗒”地滴着,浸在褥上,染红了一片。

冯连卿登时一颤,大哭着扑去冯连波身上,只见他两面惨白,嘴唇竟无一丝血色;再触其身上,竟是火灼一般滚烫。此一番着实将冯连卿骇失了神,竟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不住地抽抖,自咽了几大口方才回神,颤道:“快......快.......快传......快传御医......”

十月廿五辰时,乌云蔽日,雨露微溅,寒意袭人。陆霄等人正隐在烟波楼对角一处巷口,暗中窥伺。此一待竟至未时三刻也未见异样行色。小雨渐歇,乌云退散,迎来一抹耀光。这光渐渐灼热起来。众人足足忍了三个时辰有余,此时已然又饥又渴,却也不敢妄动。

正待陆霄疲惫不堪之时,正见十数个身宽体壮,满脸胡须的男子大步跨来。此十数人虽一身中原装扮,却一副蛮夷模样,甚是扎眼,频频引来路人侧睨。偶有过路窃声嗤议,竟惹来几遭破口怒瞪,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在嚷些什么。

“蛮夷便是蛮夷,兽性未泯,劣人一等!”陆霄不禁哼来一声。

忽闻两声鹧鸪嘶鸣,此声正是王逞自远处发来,意指这群蛮人并无累赘暗哨。赵房拍了拍陆霄肩头,众人依次走出暗巷。

陆霄一袭官服,瞧那衣衫正是四品头衔,剩下五人跟在陆霄身后,皆一身侍卫打扮。陆霄与那领头男子方一对眼,便一改颜色形容,右手扶上左肩,腰身微屈,笑道:“小人特此恭迎,不胜惶恐,未知大人可是王敢国师?”

“我便是王敢!嘿,这中原大官也识得我罕狼的礼节,好得很嘞!”

领头男子上来便朝着陆霄肩膀拍了一巴掌,气的陆霄一通咬牙切齿,心里骂道:“若非今日事出权宜,老子定要当街碎了你这杂种!”

“冯相已然在烟波楼上静候国师,国师且随小人来!”陆霄请手,却又被王敢一巴掌拍在身上。

待至二楼,便见十来个肃面护卫分侍各处。一众护卫个个昂首挺胸,腰间皆悬五尺横刀,不怒自威。待至一处门扇紧阖的屋口,陆霄自上前扶手恭道:“冯相便在里间待候,国师可携两人入内,其余尊使须在外间等候,小人已为各位尊使备下精美酒食,以供享用。”

“嘿,这中原人,规矩多的很,多的很嘞!”王敢一手擒来一个壮汉,便朝屋里闯去。陆霄也拦他不住,竟是让这王敢硬生生地用脚将门踹了开。

屋内,姜士佐正着一身素衣,端坐北面,一手擒茶,一手扶桌。见王敢进门,非但不起身寒暄,竟是连眼也不抬一下。陆霄看在眼里,服在心间,此番威风八面,举重若轻之势,便是任自己个儿如何学也学不来的官威罢。

王敢也不多话,径自将椅子拽到屁股下面一垫,便道:“嘿,你就是冯连卿?”

姜士佐仍不言不语,只倒来一盏茶,推至王敢身前,请手品茶。王敢将茶一股脑地倒入喉中,自咧嘴舔唇稍稍一咂,哼道:“咋得这般寡淡,不成不成,给我拿些酒来!”

姜士佐听罢,便用手背敲了敲桌子,正见杜昭端来一壶酒,却被王敢一掌打碎在地,斥道:“上大坛,换大碗!”

杜昭一愣,却也只得回身退去,未待片刻,便抱了一大坛子酒来,又与王敢面前置了一只面碗。王敢二话不说,便将那酒坛捅破,抱起坛子倒入碗中。王敢只顾朝姜士佐憨笑,竟没望见眼下大碗已满,竟将酒撒了一桌。

王敢大大咧咧,也不顾忌,只一仰头便将整碗干净,自又倒来一碗,如此往复不过片刻,竟将这一大坛子的酒喝了个精光。王敢拍了拍肚皮,忽而打来一记长嗝,大笑道:“嘿,你们中原的酒,娇气得很,与我罕狼的酒可比不得!”

王敢待姜士佐回声,却见姜士佐未撂一眼,仍自顾品茶,便面露不悦,斥道:“你是哑巴吗?”

姜士佐眉头一弯,摇了摇头,嗤声笑来:“国师喝成这般样子,又如何谈得了正事?”

“放屁!我罕狼士卒,即便阵前临敌都要喝上百来斤烈酒,莫要说这区区一坛娘们儿酒了!”王敢怒目睁睁,一掌重重地拍在桌上。

“如此儿戏,难怪打一仗输一仗!”姜士佐哼道。

“你......”王敢刚要上前用强,忽见身侧护卫抽来半截刀刃横在身前,自也收了收怒气,反讥道:“你们中原有句老话,说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今日我姑且不与你一般见识!”

“龙,便是九五至尊,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竟也敢自称‘强龙’?”姜士佐嗤来一句。

“我便不与你这臣子之臣斗嘴,有这般能耐,却又为何与我罕狼俯首帖耳?”王敢此话一毕,竟惹来姜士佐凝眼猛抬,冷目寒光之中透来一丝狠意。

姜士佐自也拎得清,便收了收怒气,缓了缓便笑道:“未知国师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王敢听不明白,眉眼一竖,怒道:“此事已然商议数月之久,你怎还来问我?”

“之前所议之事,须得待到岁贡之时再做定夺。”姜士佐沉声道。

“我等不远万里来此,便是要听你这句废话?”王敢忍无可忍,两手连番捶砸起桌子,嗔怒不已。

姜士佐自也不动声色,却又笑了起来:“自然不止此句。”

“还有啥?”

“开山!”姜士佐挑眉一瞥,直逼王敢那双凸裂的眼目而去。

王敢听罢,呆愣半晌,赶忙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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