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凄厉的狼嚎如同淬了冰的钩子,扎进解临安的耳膜,瞬间将她从获得劫律的短暂心潮澎湃中拽回了现实。
来了!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她握紧了手中那根燃烧的火把,这是唯一的武器,也是她此刻全部的勇气。
近了,更近了。
一只体型堪比小牛犊的灰黑色妖狼,猛地将狰狞的头颅挤进了破洞,幽绿的眼瞳在黑暗中如同两团鬼火,死死锁定了火堆旁孤零零的解临安。
解临安吓得魂飞魄散,强烈的恐惧让她根本无法发声,身体的本能快过思考,她猛地将手中燃烧的木柴狠狠朝那狼头掷去。
木柴带着火星砸在妖狼的鼻子上,烫得它“嗷”一声痛嚎,下意识地缩回了头。
解临安脑中能想到的不多,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劫律,用劫律!
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如何使用,只是凭着楚辞刚才交给她的那点模糊印象,强行集中全部心神,死死盯着破洞外重新探进来的幽绿狼眼。
冷静,冷静,意念集中起来,放在狼妖的眼睛上……
这畜生力大无穷,便窃取它的力量吧!
心念一动,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从解临安意识深处蔓延出来,她踉跄了一下,睁大双眼,看到了在妖狼周身,无数混乱,狂暴,充满嗜血欲望的“线”疯狂舞动,那是属于这只妖兽的“律”,它的凶戾,力量,甚至它的暴怒。
解临安凭着本能,用尽全部意志狠狠地拽住了其中一条代表狼妖力量的“线”,将其狠狠扯住,攥在手中!
“呜嗷?!”
正蓄势待发准备再次扑进来的妖狼,动作猛地一僵,它强健有力的后腿瞬间失去了协调,庞大的身躯笨拙地撞在了破庙的土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解临安自己也因这强行催动劫律的反噬而眼前发黑,喉咙涌上一股腥甜,被她死死咽了回去。
她知道必须抓住这宝贵的一瞬。
没有半分犹豫,窃取而来的强劲力量让解临安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扑过去抓起之前士兵留在地上的短刀,趁着妖狼还在调整的刹那,狠狠将短刀刺向它相对柔软的咽喉侧颈。
嗤!
刀刃深深没入坚如铠甲的皮毛,轻松得仿佛划开了一块豆腐,温热的狼血瞬间喷涌而出,溅了躲闪不及的解临安一脸,浓重的血腥味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剧痛让妖狼彻底疯狂,它猛地甩头,将解临安连人带刀狠狠甩飞出去。
砰!解临安重重撞在破庙另一侧的墙壁上,肩背的伤口瞬间崩裂,剧痛让她几乎晕厥。她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咳着,感觉全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那妖狼脖子上插着刀,鲜血如注,凶性被彻底激发,幽绿的狼眼死死锁定解临安,喉咙里发出更加恐怖的咆哮,一步步逼来。
劫律的反噬让解临安虚弱不堪,武器脱手,再无反抗之力,她绝望地抬起头,看着死神朝她步步逼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当啷一声,那柄被砍卷了刃的刀竟从妖狼脖颈上掉了下来。
好机会!
解临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向地上的弯刀,紧握住刀柄,在妖狼张开血盆大口的瞬间,将刀刃狠狠插进它的喉咙眼里!
妖狼发出了凄厉的惨嚎,它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倒地,四肢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只有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冒着血泡,腥气弥漫。
解临安瘫在地上,浑身浴血,冷汗浸透了里衣,身体因为剧痛和脱力而控制不住地颤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艰难地撑起身体,看向那具比她还高的妖狼尸体。
“楚辞,你看到了吗……?”解临安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
她居然真的独自一人杀死了一头妖狼!
“公主身娇肉贵,金枝玉叶,没想到下手如此果决,把这头不入流的狼妖料理得不错,”楚辞阴阳怪气地赞叹道,“妖丹在它心口,挖出来。”
解临安顾不上理睬楚辞的毒舌,挣扎着爬向狼尸,忍着浓烈的血腥和恶心感,用那柄短刀艰难地剖开妖狼厚实的皮毛和胸骨。
摸索了好一阵,指尖终于触碰到一个温热的鸽蛋大小的硬物。
她用力掏出来,是一枚表面粗糙却散发着柔和土黄色光晕的珠子。珠子内部仿佛有氤氲的雾气流转,一阶土属性妖丹!
解临安喘息着,将沾满血污的妖丹举到玉佩前。
只见那妖丹上的土黄色光晕,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丝丝缕缕地剥离出来,迅速汇入玉佩之中。最后噗一声轻响,化作一小撮灰色的粉末,从指缝间流走。
而玉佩,在吸收了妖丹之力后,表面温润的光泽似乎明亮了那么一丝丝,隐隐透出微弱的生机。
楚辞的声音明显凝实了不少:“总算不用随时担心魂飞魄散了。”
*
天亮时分,雨彻底停了。
解临安最后看了一眼破庙,昨夜的惊心动魄过后只余下一片孤寂。她握紧胸前的玉佩,朝东南方向出发。
山路崎岖,跋涉数日。
解临安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走出莽莽群山,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沧澜江如同一条碧绿的玉带,蜿蜒流淌在广阔的原野上。江畔,一座古朴而略显沧桑的城池静静矗立,江州城。
青灰色的城墙高大厚重,爬满了岁月的痕迹和湿漉漉的苔藓。城门口行人稀疏,神色疲惫麻木。
这依山傍水,富庶鱼米之乡,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城外的田野有些荒芜,本该繁忙的码头也显得冷清。
靠近城门,解临安听到了路人的低语:
“唉,今年收成又减了,这日子可怎么过。”
“可不是么?自打……唉,不提了。江里打渔也邪乎,老张头前天出去,船好好的,人没了。”
“听说东城王员外家的小孙子,昨夜又惊着了,哭喊着说看见窗外有绿眼睛,请了道士也不顶用。”
“这世道不太平啊,赋税还那么重。”
山河破碎,民生多艰。
字字句句如同沉重的石头压在解临安心头。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百姓,她攥紧了拳头。
这是碧落的子民,这是她父皇母后曾经守护的土地,如今却民不聊生。
一股强烈的酸楚涌上心头。
解临安随着稀疏的人流走进城门,城内街道还算宽敞,但两旁的商铺许多都门可罗雀,行人步履匆匆。解临安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四周。
很快,她的目光被城中心告示栏前围着的一小群人吸引。告示栏上,一张崭新的悬赏告示格外醒目,上面画着一个清秀温婉的女子画像,旁边写着:
“寻人启事:沈府千金沈清,年方二八,于三日前清风寺上香途中失踪。凡提供确切线索者,赏银百两,若能平安寻回者,愿以家传至宝洗髓丹相赠!沈府泣告。”
沈府!洗髓丹!解临安的心脏猛地一跳,这不正是她要找的人和东西吗?
她挤上前去,仔细阅读告示。周围有人议论纷纷:
“沈家小姐啊,真是可怜,多好的人儿。”
“洗髓丹?那可是传说中能让人脱胎换骨,一步登天的仙丹啊,沈家这次真是下血本了!”
“血本有什么用?这都三天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城里城外,能找的地方都翻遍了。”
“是啊,听说沈老爷头发都急白了,悬赏挂出来,来了几波自称高人的,结果呢?屁都没找到!我看悬……”
“嘘!小声点!沈家管家来了。”
人群微微分开,一个穿着藏青色绸衫,面容严肃,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家丁。
他正是沈府管家,赵全。他目光扫过告示栏前的人群,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解临安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她衣衫朴素甚至有些寒酸,脸上还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一丝未愈的苍白。在旁人看来,就是个不起眼甚至有些落魄的外乡少女。
“这位管事,”解临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关于沈小姐的悬赏,我想试试。”
她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赵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轻蔑。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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