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筱舟在李既白这里待到了长假最后一天。
津海算不上顶热门的旅游城市,但放假期间,人流量只会比平时多。她和李既白除了去超市买必备的生活用品,只出门去过两次季惟的酒吧。
她的感冒倒不打紧,第三天就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没有心情再安排任何出游,就那么宅着。
看电影、听音乐、打游戏、做.爱,用纯粹的享乐奢侈地挥霍难得的假期。
中间没再接到何丽萍的电话。
何筱舟早已习惯跟何丽萍这样的沟通方式。
亲密不够彻底,吵架也不够彻底,像淋了雨之后立即在湿哒哒的衣服外面套了件外衣,黏糊的潮湿感总比暖意先抵临。
而这样别扭的阶段一般不会太长时间,通常以故作无事发生恢复微信联系为转折点。
这次持续到十月下旬。
何丽萍提醒她降温注意保暖。
何筱舟回,你也是,天干,买了台加湿器,记得收快递。
相亲“鸿门宴”这事算是就这么不了了之。
但即使还有后续,她也没工夫应对了。
年前最后一个季度,何筱舟比往常更加忙碌。
今年换了新部门,诸多项目上的琐事应接不暇,她第一次感到处理起来有点力不从心。
她有心想交出一部分项目的决策权,首先想到张巍,但他似乎不买账,以先前交给他负责那个重点项目快到交付节点为由推辞了。
余歆然应该也有过类似的经历,笑着开导她:“正常,S级项目容易做出成绩,而那些老项目,梳理起来耗时费力,回报率太低。”
“其实归根结底,是部门架构的问题。二三十人的团队,只设一个管事的经理岗,不分组,就这么笼统管着,其他人都是基层研发,没有人会乐意承接职责外的工作,名不正言不顺,也容易背锅。”
余歆然笑意更深,“这就是边缘部门。”
她顿了顿,“也不能这么说,kpi考核不边缘。”
何筱舟抿唇,“你倒是看得开。”
余歆然凑近说:“那当然,因为我年后就要辞职了。”
“决定了?”
余歆然说:“已经在找合适的办公室。”
说这话时是午休,两人坐在底商的咖啡厅里。
CBD永远人来人往,像运转有序的机器,一个零件退场,立即有下一个补上。
何筱舟暂时没想过退场,她熟悉这里的运行机制、生存规则,换个环境可能会水土不服,比现在的情况更糟。
她知道这是她的弱点。
在涉及大方向的选择上,总是束手束脚,不肯迈出舒适区。反而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更能豁出去不计后果。
所以她由衷敬佩敢于抛下一切去重新探索陌生领域的人。乔楠是,余歆然也是。
何筱舟端起咖啡杯跟余歆然碰了碰,颇郑重道:“祝旗开得胜。”
余歆然笑说:“别只嘴上说,等我搭好台子,有空来给我帮帮忙。”
“一定,余总。”
话落,两人都笑起来。
*
秋冬季,津海的空气更加干燥。
时不时吹来一阵风,携着浓重的尘土味道,卷进鼻腔,凛冽到好像能把肺腑割伤。
枝叶也被强行吹落枝头,给这座城市换上金黄主题色。
还有李既白的朋友圈。
在万物都变萧瑟的季节里,他好像仍然能从中捕捉到一些鲜活的明亮色彩。
而地上的落叶也彻底腐烂、凋零,失去第二次生命后,他又转去拍街巷深处的各种小摊位,烤红薯、炒栗子、冒热气的蒸屉……
何筱舟近来常翻看他的动态,因为她不喜欢万物凋敝的冬季,一切看上去都灰蒙蒙的,总让她莫名有种凄怆的悲凉感。
可他的照片却让人觉得,风能渗进骨缝的时节里,他眼里的冬天只由这些暖融融的角落构成。
只是次数多了难免失手。
何筱舟看着对话底部的拍一拍提醒,一时无语。
男生回了一条:“到。”
何筱舟坐在工位上,竭力憋住了不由自主冒出的笑意。
大约意识到她不会回复这条,过了会,他发来相对正式的邀请,“马上圣诞了,有时间一起吃晚饭吗?”
何筱舟翻日历,“那天周一。”
“所以是约晚饭。”
她不确定要不要加班,事实上她近三个月基本没有准点下班过,“看情况。”
李既白又问,“那这周末?”
“你来我家。”
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何筱舟最近工作太忙,上次还是月初,一晃都近一个月了。
但忘了说让他晚点来。
周六一大早,门被敲响的时候,何筱舟还在睡。
她睡眼惺忪地趿上拖鞋去开门,冷不丁被门外的人一把抱离地面,才算稍微清醒了点。
她被他衣物表层附着的寒气激得一颤,“冷。”
李既白放她下来,嘴里说着抱歉,笑意却粲然,好像能点亮这灰扑扑的天色。
他太吸睛,尤其长久没见的情况下。
头发好像又剪短了些,卷曲感约等于无,完全露出峻挺的眉。
他穿着羽绒服,内搭一件连帽卫衣,冬日衣物在他身上一点不显臃肿,反而看起来温暖又利落。
何筱舟让他自便,她回身往卧室走,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李既白脱掉外套,熟门熟路挂上玄关柜。
两步追上她,将她拦腰一抱,“一起。”
起初真的只是睡觉,是谁先打破平衡的,何筱舟也说不清,因为感觉涌上来的瞬间,只是她的手无意间扫到他上臂的肌理线条。
思绪不可避免地跑偏,联想到每一次他用力时,小腹微微凹陷下去的样子。
何筱舟心猿意马地盯着他的睡容瞧,谁料他忽地睁开眼,沉声问:“睡不着?”
“没有。”她翻身背对他,刻意往床边挪了挪。
李既白当然不信,靠过来,手臂环住她的腰。
见她没阻止,他掌心缓慢地逶迤向下,到布料边缘停顿了会,才以指尖去确认。
笑音滚进耳里,接着是他的嘴唇挨上耳垂,轻吮着,含糊道:“她好像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暖气将整个房间熏得热烘烘的,渐渐地,被子甚至变得多余,何筱舟疑心自己下一秒就会融化在李既白密集又炙热的吻里。
没有立刻去洗澡。何筱舟缓过劲,将黏在颈侧的长发捋顺,拿发圈随意一扎。
他嗅到她发圈上冷调的雪松香气,勾唇笑了笑。
“我明天有事得出去一趟,你是今天走,还是?”
“要很久吗?”
何筱舟背靠着李既白,“去我妈那,估计要不了多久。”
他撑高上身,低眉看着她,“不会又是相亲?”
“不是。”
“那我在这等你。”
何筱舟仰头吻他,“那明天可以做桂花年糕吗?”
“好。”
这趟过去是帮何丽萍搬家。
她退掉了租的房子,正式搬到刘循书那。
半个多月前,何丽萍跟刘循书领了结婚证。
操办得很简单,双方只请些相熟的朋友和同事,在大学城附近的酒楼摆了几桌。
好巧不巧,是上次给何筱舟安排相亲那家酒楼。
她觉得哪哪都别扭,问了何丽萍,说刘循书的儿子在外地出差不参加,她索性就也没去。
其实她早有心理准备,倒没什么波澜,更多的是为何丽萍高兴。
他们之间的相处她都看在眼里,并不只是单纯为了找个伴。这个年纪说爱情或许肉麻,那是一种历经半生看透许多事仍愿意与对方携手共进的坚定。
只不过,她高估了自己。
房租了很多年,何筱舟也有些旧物,一直收在柜子里。东西不多,旧书之类的,高中毕业已经卖掉一批,现在剩下的基本都是她大学时期的物件。得奖证书,参加各种竞赛的纪念品,同学互赠的礼物,还有,与林湛有关的一切。
整理好装进箱子,何丽萍指挥着搬家的工作人员送到了何筱舟的车上。而她的那些,则全部被搬上一辆小货车。
是这个过程,让何筱舟后知后觉地产生了一种剥离感,钝钝的,很空茫。
何丽萍却没什么异样,照常跟她絮叨着生活上的琐事,譬如让她出门穿暖和点,在暖气屋里不要吃生冷食物云云。
何筱舟不想说任何败兴的话,强迫自己也如往常一样,回两句,或者小小抬个杠。
将何丽萍送到刘循书家里后,她没有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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