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最终,葫芦没贡献自己的袜子。不过,也没暴打程觉浅。
他自己昏过去了。
很是令人省心省力,算他干了件人事。
葫芦吃饱饭,扛着程觉浅跑路:他们这个组织江湖上暗桩很多,但她现在一个也不敢去,并不是因为她的猴脑有多灵光,懂得隐蔽行踪,而是出发前师父和大师兄轮番叮嘱,安全的落脚点,全天下只有一个,就是除了他们核心之人没人知道的那个。
也就嘱咐了二十来遍吧。
尤其是,第一夜程觉浅的“救兵”让她脑袋里唯一的一根筋绷得死紧,生怕被他手下哪路高手截胡。
葫芦自己摸胳膊,瞧瞧,被狗贼吓得,她紧张的汗毛立了三天都没放下来过。
这几日,呆过荒废茅屋,睡过马厩,停过破庙,几乎都是来去匆匆;但晚上过夜,只会选择深山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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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醒来时,临近傍晚。
黄昏一线,光明就要没入地平线,夕阳余晖虽暖犹寒。
林子里比外面寒凉,在葫芦身上一点没体现,她身着单衣,瘦削一片,却灵动又有力量感,像一锋薄薄的刀刃。
此刻刀刃抱着双手,站在程觉浅三步开外,视线死死钉在他身上。
狗东西,学乖了,醒了也不说话。眼珠沉静,目光低垂,也不知道在憋什么坏水。
葫芦熬鹰一样盯他,不放过任何小动作:其实把人打晕是上策,不用担心他耍花招。但现在有点犹豫的是,这人落到她手里不过几日,苍白憔悴了一圈,身体如同豆腐渣,感觉再来一拳就碎了。
他碎不足惜,可是师父交代过现在不是他死的时候。
盯久了眼睛也是酸:“喂。”
程觉浅微掀眼皮。
葫芦说:“饿了吱声,别饿死了。”
程觉浅道:“不饿。但我需要进食。”
葫芦眼睛不动,身体慢慢后退,退到包袱旁边,摸索着找出一个最干硬的冷馒头。
程觉浅接过,这馒头硬如石块,触手冰凉,他不得不双手交握捂暖些许。即便他的手,比这馒头温度高不了多少。
葫芦:“怎么不吃,矫情什么?”
程觉浅低声:“冷。”
那嗓音沙哑,轻若柳絮,葫芦皱皱眉,不耐烦地动动身子,挡在吹来的风向处。
程觉浅抬眸:“我是说馒头冷。”
葫芦脸色比馒头还冷,一把抓过馒头,捏着程觉浅下巴就往他嘴里怼。
程觉浅手慌乱攀上葫芦的细腕:“……不劳烦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葫芦松开馒头:“老实点。”
程觉浅拿着馒头在手,却也没吃,沉默注视片刻,忽然开口:
“如果我死了,你任务失败,会有什么惩罚?”
冷不丁的,葫芦心头一跳,拳头已经扬起来——
程觉浅依然很稳:“我知道诸葛黎想要什么。”
“砰”一声,葫芦拳头砸下,程觉浅一声都没出昏死过去。
砸完之后,葫芦有点后悔。
猝不及防从他口中听见师父的大名,动作都是应激的,没过脑子就挥拳了。
师父常年隐居,对他们的教导除了功夫上的,最多的一条就是隐蔽。隐蔽行迹,隐蔽相貌,隐蔽身份。就算他偶尔外出,也都是以身作则,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更别说她,她从小就在岛上练功,这是第一次独自出门——程觉浅凭什么认得她、认得诸葛黎是她师父?
现在后悔,是因为刚才一紧张,下手过重。
程觉浅清瘦的身躯毫无起伏,一线血丝从唇角漫过下巴,流进衣领;双眼了无生气地紧闭,睫羽像脆弱的蝶。
他好像死了。
念头一出,葫芦冷汗涔涔,毫不犹豫掏出一粒药丸塞进程觉浅口中,捏住他脸颊,让他服下。同时拽住他胳膊将他薅起来,盘膝坐在他背后,运功推入他经脉。
双手触及他后背,登时一僵。
内府破碎。
经脉残缺。
葫芦呆了呆,一把拽开程觉浅衣服,往下一剥。
他背上布满陈年旧伤,不是刀剑伤,是烙印,鞭痕,烫伤,钩痕,钝挫,穿刺孔洞……纵横交叠。
这些已是残疤,不算最惨,心惊的是他两侧被洞穿的琵琶骨。
果然。
他不是普通的病弱难支,这是绝顶高手被废武功、断经脉后的残挂之相。
……
第五次醒来,视线一片模糊,还没适应光线认出这是什么地方,就听见一句冷冰冰的声音: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故意激怒我,想让我打死你?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程觉浅忍耐眩晕恶心,淡笑:“怎么会呢。我一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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