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啦!”阮云笙拎着沉甸甸的食盒踏进清漪苑,欢快的声音惊醒了打盹的宋听禾。
花容手脚麻利地布菜,翡翠八宝鸭的浓郁香气瞬间飘满屋子,宋听禾凑近深吸一口气,眼睛亮晶晶的:“好香啊~”
“那当然!”花容一边摆盘一边兴奋道,“小姐今日可厉害了!咱们去了京城最贵的醉仙楼,光是一道最便宜的鸭子就要三百两呢!”
宋听禾夹鸭腿的筷子猛地顿住:“三百两!你们去打劫国库了?”
阮云笙赏了他一个栗子:“你能不能往好处想。”
“是齐家公子请客!”花容脸颊泛红,声音不自觉拔高,“尤其是那位齐大公子,真是…真是…”
她捧着脸陶醉道,“眉目如画,清冷似雪,跟天上掉下来的仙君似的!”
阮云笙咬着樱桃酪点头附和:“是呀是呀,而且谈吐不凡,心思缜密。”她惋惜地摇头,“就是可惜……”
“可惜什么?”
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阮云笙一回头,只见宋听禾周身鬼气弥漫,半透明的身子醋得都快凝出实体了:“可惜名草有主?还是可惜你没早点遇见?”
“我没有!”阮云笙连忙放下筷子,伸手去扯宋听禾的袖子。
她放软声音,指尖虚虚拂过他微红的眼眶:“家里有只又乖又俊的小男友,我哪还敢招惹别人?嗯?”
“什么是小男友?”宋听禾抬起微红的眼睛,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尽的委屈,魂体像蒙了层薄雾的月光,朦朦胧胧地晃动着。
阮云笙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尖像被羽毛轻轻搔过,她忽然笑起来,声音软得像融化的蜜糖:“小男友的意思就是——”
她故意拖长语调,看着那奶团子欲盖弥彰地慢慢往她这靠近,“现在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们是一对儿,我是你的女朋友。”
宋听禾一听这话,耳尖红得快要滴血,他手指无措地揪着衣角,声音软糯得不像话:“真、真的?”
“不然呢?”阮云笙凑近他,指尖虚虚点在他心口,“难道你想让别人当我男朋友?”
“不行!”
宋听禾猛地抬头,眼底水光潋滟,却带着几分凶巴巴的占有欲,“只有我能当!”说完又觉得自己太凶,小声补了一句,“……行不行?”
阮云笙笑弯了眼睛:“准了。”
不能就这么被哄好,宋听禾偏过头,眼尾泛着水光,声音闷得像浸了雨的棉花:“那你都有我了还有什么可惜的?”
“我那是可惜他做生意太精明,衬得我像个败家子呀!”阮云笙凑近他耳边,气息呵得他身体轻颤,“哪像我们家听禾,给我买糖葫芦都挑最大串的~”
宋听禾耳尖漫上淡粉,却还强撑着冷哼:“三百两的鸭子我也能给你捉!”
“不要鸭子,只想要小男友笑一笑。”
宋听禾周围冷气倏地散尽,唇角忍不住扬起,又慌忙抿住,他低头捏着衣角嘀咕:“那、那你以后不许夸别的男子。”
窗外偷看的花容捂着嘴溜走,内心尖叫,这哪是哄鬼!分明是调情!
忽然院外传来丫鬟急促的叩门声:“二小姐!将军的车驾已过朱雀街,夫人让您速速更衣到正门迎候!”
阮云笙指尖一顿,放下咬了一半的糖葫芦,对宋听禾柔声道:“乖乖在家把饭菜吃完,我很快回来。”
她起身时不着痕迹地捏了捏他的手心,换来一声不满的轻哼。
待阮云笙换上素净得体的衣裙随丫鬟离去,宋听禾立刻撂下筷子,周身雾气翻涌,魂体化作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缀在后头。
他家女朋友看着伶俐,可那一家子豺狼虎豹,他得亲自盯着才放心。
阮府正门
柳如烟身着绛紫缠枝牡丹纹服饰,头戴赤金点翠抹额,通身气派如宫中诰命,她身侧站着嫡子阮临溪与嫡女阮清河,皆锦衣华服,珠环翠绕。
阮清河一见阮云笙走来,便用团扇掩唇嗤笑:“乡下来的就是不懂规矩,让全家人干等着,这身素布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奔丧呢。”
阮云笙步履未停,唇角弯起浅弧:“三妹妹说得是,比不得您这身织金缎,日光底下晃得人眼晕,不知道的还当咱们家门口挂了个行走的金元宝。”
阮清河气得团扇直抖,柳如烟一个眼刀扫来,她才咬牙噤声。
此时街角忽然传来马蹄声如雷。
阮霁川一身玄甲未卸,风尘仆仆地踏入大门,战袍下摆还沾着塞外的黄沙。
他先是张开双臂将柳如烟紧紧拥入怀中,胡茬蹭过她的额角,声音洪亮带着沙场归来的粗粝:“夫人持家辛苦了!这些年我不在,府里多亏有你。”
又重重拍了拍阮临溪的肩甲,震得少年踉跄半步:“好小子!箭伤可好全了?明日校场让爹看看你的枪法!”
最后揉着阮清河的发顶朗声笑道,“爹的小清河长高了!这双凤眼越发像你娘了!”
一家人笑语喧阗,其乐融融,阮临溪红着眼眶诉说思念,阮清河撒娇要父亲带她骑西域进贡的汗血马,暖融融的烛光将他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而阮云笙静静立在廊柱阴影中,裙摆被穿堂风吹得微微晃动,像一株被遗忘的芦苇。
直至众人簇拥着阮霁川要入席,他才仿佛刚注意到阴影中的少女,见着那与他有几分相似的面孔,眉头微蹙:“这位是……”
柳如烟忙笑着挽住他的手臂,指尖不着痕迹地掐紧:“老爷忘了?这是您的女儿云笙呀,前阵子庄家遭了难,妾身心疼孩子孤苦无依,便做主接回来了。”
她取出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按了按眼角,“可怜见的,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阮霁川恍然,象征性对阮云笙颔首:“在滁州一切可好?既回来了便安心住下。”他目光掠过她素净的衣裙,很快转向满桌佳肴,“入席吧。”
宴席开场,柳如烟亲手执起缠枝莲纹银勺,盛了碗金黄喷香的鸡汤捧到阮霁川面前,眼含秋水:“老爷舟车劳顿,快尝尝这汤,用的是南山散养的老母鸡,加了当归枸杞,妾身盯着灶火炖了三个时辰呢。”
阮霁川欣慰地接过青瓷碗,仰头饮下一大口。
霎时间,他整张脸扭曲起来!额角青筋暴跳,喉结剧烈滚动,那汤咸得发苦,活像生吞了一把海盐,呛得他鼻腔酸胀。
他强咽下去,灌了半盏茶才挤出一句:“夫人,这汤……是否调味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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