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影循声望去,只见屏风后露出半个身影,女郎看上去十多岁,头发凌乱披在肩上,一身鹅黄襦裙也因不合身,下摆拽地,弄上了脏污,加之她身形瘦削,面色不华,叫她看上去似街边的乞丐。
正待姜照影要问她是谁时,从荷花池处传来骚动。
“是……是尸骸,水池里有尸骸。”
饶是木匠们都是男子,胆子大,但看到泥中早已变成白骨的尸骸,还是吓得不轻,年长的木匠或许还能强作镇定,年轻的却是吓得面色惨白,差点失声叫出来。
而站在屏风后的女郎,听后反倒笑起来,憔悴的脸扯出僵硬的弧度。
“不仅这里有,那里还有。”
她的手一会儿指向荷花池,一会儿又指着不远处的杏树,然后又指着竹林,口里不住喃喃道:“账房先生太贪心了,太贪心了。”
她说完,便跑着离开了。
木匠的声音,惊动了整个张府,上下仆从,未走的宾客都远远围在荷花池边,闻讯而来的张书珩,拨开人群,走到放着尸骸的地方,蹙眉对一旁的垂首而立的管家道:“这点小事也要惊动我吗?拿去烧了。”
仆从,宾客见张书珩发怒,立刻作鸟兽散,该干活的干活,该离开的离开,只当没发生过这事。
管家命人将尸骸裹上白布,送去城外义庄焚烧,却被谢澜拦下:“慢着。”
张书珩见是谢澜,遮掩道:“只是往年溺死湖中的侍女,死了便死了,不值当什么。”
“大人,可不能这般行事,好歹我是左都御史,来你河东府是为巡察庶务,你竟这般敷衍于我。”谢澜故意打官腔,道:“少不得送去府衙将这女子查明身份才可,否则,我怎么向朝廷交代了?”
闻言,张书珩看了眼他身侧,容貌昳丽,穿金戴银的女郎,了然道:“谢大人说的是,我明日便会给大人一个交代。”
谢澜不就是为了钱吗,有钱便可以为所欲为,有钱便可以养妓,世间纨绔都是如此。
想到这里,张书珩对管家道:“去,把夫人前几日买的一对玉脂手镯拿来。”
片刻后,张书珩的夫人,小漫拿着一个漆盒走来,行动间,如柳细腰摆动,浑身的脂粉气老远便可闻。
她款步走到张书珩身侧,若无旁人般,撒娇道:“大人,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我不想给。”
小漫生得年轻貌美,站在年过半百的张书珩身边,似他的女儿。
带着香气的轻呼似羽毛在耳畔轻挠,让张书珩的身子酥了一半。
他哄着小漫道:“等再过些时日,我给你买更好的。”
小漫听他这么说,娇嗔道:“大人可得说话算话,不然小漫……”
她说着,下一刻便红了眼眶,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张书珩见此,饶是想说她不知事,也是半句说不出,柔声道:“你先下去吧,孩子离不了你。”
小漫这才不情不愿将漆盒给了张书珩,转身离开了。
姜照影本就对这所谓的玉脂手镯没兴趣,想着要拒绝,但谢澜不等她拒绝之言出口,便先她一步收下了,还不忘问张书珩:“张大人说的交代,可还算数?”
张书珩赔笑道:“自然,自然,那谢大人可还要查这侍女的身份?”
闻言,谢澜看向张书珩,他半百的面上,因谄笑挤出沟壑,那沟壑中,似蕴藏着无数的心眼。
“那我便等张大人的好消息。”谢澜说着,掂了掂手中漆盒,道:“里面果然是好东西,我夫人正少一对镯子。”
说完,便搂着姜照影离开了张府。
看着谢澜轻快的背影,张书珩恨得紧咬槽牙,对管家道:“赶快把这尸骸烧了,我见了头疼。”
好端端的,又叫谢澜勒索去一对手镯,还有明日,他又该拿什么东西给谢澜交代了?
管家听后,命人赶紧将尸骸运出府去。
张书珩心中烦闷,去后院找小漫纾解。
小漫见是他,转身往屋里走,就要关门,却被张书珩拦下:“你这又是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了,快放我进去。”
“还能是谁?自然是老爷您了。”小漫说着松开门,往里间走。
张书珩推开门,从背后抱住她道:“小漫,你近来脾气可是越发大了,动不动就不理本官。”
小漫回身看着他:“大人有错在先,还倒打一耙,哪有这样的道理?”
张书珩将人抱上榻,道:“本官何错之有,一对镯子而已,你要多少本官给你买多少。”
他说着便去脱小漫的亵裤。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见到好看的,就忘了自家娘子。”
小漫是久惯风月之人,说哭便哭,说委屈便委屈,最是知怎么拿捏男子。
张书珩见她眼尾泛红,泫然欲泣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你骗人,拿我的东西给她,你还不承认。”
小漫侧身朝里,不理会张书珩。
张书珩这才恍悟:“你说的是谢大人旁边的小娘子?”
那娘子的确长得花容月貌,身姿曼妙,叫人过目不忘,可她是谢澜的女人,饶是张书珩有心染指,却不得不忌惮谢澜。
“是。”小漫道:“说的就是她,大人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张书珩没有否认,只是道:“她和你一样出生风尘,是天生惑人的狐媚子,是个男人见了都喜欢,不怪我。”
闻言,小漫侧过身,看着张书珩,道:“大人是在哪里听说,她是风尘女子的?”
张书珩只想着找小漫纾解,至于别的,他没心思多想,只是随口道:“坊间传的,她自己也承认了,否则她怎会知道,你曾经是梦呓楼的头牌?”
说到这里,张书珩迫不及待,就要同小漫行那事。
却听她道:“大人,慢着,你可能被骗了。”
*
终于走出偌大的张府,看不见一个张家人,姜照影敛了面上的笑意。
她垂首看了眼腰间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冷声道:“大人可以松开我了吗?”
闻言,谢澜侧首看向她,笑道:“夫人别急,还有人看着我们。”
姜照影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绷直身体,任由谢澜将她往怀里拢了拢。
直到上了马车,谢澜松开她,姜照影一颗心才算落地。
来张府之前,姜照影只听过张书珩的名字,知他是河东道布政使,至于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来后,她才恍觉,原来张书珩在河东道势力这么大,大小官员,无一人敢得罪他。
就连张家府中发现无名尸骨,除谢澜外,无一人敢过问,这样的权势,同土皇帝有何区别?
正想着,耳边传来谢澜的声音:“怕了?现在抽身还来得及,我可以护你周全。”
姜照影从袖中拿出锦帕,擦拭脸上的妆容,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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