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福宫的人很是识趣的没有跟上前去,而是像一堵人墙,对两位太医严防死守,生怕他们凑过去,听得只言片语。
宫闱之中,辛密颇多,且多半见不得光。
他们大约是说错话了。
两位太医后知后觉,隐约从贤妃娘娘的神色中察觉到异样的情绪后,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后退两步,眼观鼻、鼻观心,站得像两棵笔直的树木,避嫌的意思很明显,就差把‘我听不见,我也不感兴趣’这句话刻在脸上了。
而那对父女,一前一后,走入宫巷拐角。
谢宜浅一脸愤怒,谢康宓则浑身都散发着‘无甚所谓’的摆烂式平和。
皇上对此事的处理结果,暂时帮他解决了一些后顾之忧。
谢宜浅进宫时间长,又身居高位,且心胸不开阔。她和虽然名为姐妹,但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姐妹情分。
谢宜浅和谢宜浓都是他的女儿,他对她们也很了解。
尽管,这些年谢宜浓没有生活在他身边,但一个人的底色是不会变的。
谢宜浓和李清秋一样,虽然讨厌她们,但完全能够对她们做到漠视不理。
可谢宜浅不是这样的人。
无论是她,还是她的母亲,都没有那么大的气量。在她们的心里,谢宜浅永远是一根刺。
若非是顾及着他,她们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谢宜浓离京的这些年,他一直有意规训、教导谢宜浅,可她在他面前显露的乖巧大多都是装出来的。
他之所以把孙嬷嬷这件事情捅到皇上面前,的确是为了给即将入宫的谢宜浓铺路。
不管是他,还是皇上,都心知肚明:谢家只能有一个身居高位宫妃。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在向皇上传达一个信息——若要他在两个女儿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他会坚定不移地选择谢宜浓。
皇上也是个极其睿智的人,无须他多言,就给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处理方式。
贤妃即将被关禁闭,纵她有千般手段,也越不出咸福宫去。
孙氏是贤妃在后宫的得力臂膀,经此一事,希望她能够吃一堑、长一智,莫要继续行差踏错下去。
当然,这只是谢康宓的期盼。
但他心里更是有一种隐隐的直觉,一种知晓她心性,继而预感她会做出什么事情的直觉:经此一事,她非但不会收手,反而会更加变本加厉。
但儿女大了,后面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够干预得了的。
回首过去,他谢康宓这一生,活得就是一个笑话。
自他的原配夫人离世那日起,他的生活就变得空洞、乏味,是一眼能望到头的百无聊赖。
若非是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和远在江南的老岳丈也只她一个独女,尚需时不时照看,他怕是当日便能随她而去。
他竟也行尸走肉活了这么多年。
如今,他只希望,他和李清秋的孩子,往后能活得顺遂,平安,没有波澜。
至于贺春茗和谢宜浅母女,纵他有心,也无力去改变什么了。他供她们锦衣玉食这么多年,权当还了当年恩师的教导之恩。
若可以重新活一次,他宁愿吃糠咽菜,一辈子了无功绩,也不会踏入贺府一步。
那样,他和李清秋之间,便不会再有贺春茗的介入,她或许能够活得久一些。
一想到李清秋,谢康宓只觉得呼吸都变得沉滞几分。他沉沉呼出一口浊气,抬眸看了一眼谢宜浅。
她的身姿窈窕,衣衫华贵,却让他觉得异常陌生。
此刻,她俨然将自己处于上位者。
谢康宓暗道:罢了,随她去吧。反正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也从来不是她。就算她不认他这个父亲,也是应该的。
谢宜浅走得很快。
没一会儿,她定下脚步,转过身后,见谢康宓仍然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心里越发急躁。
再加上她在此地等了他许久,早已没了耐心。
盛怒之下,什么宫妃的端庄,什么贵女的优雅,悉数被她抛在脑后。
她气冲冲抬起脚步,垂在耳畔的金丝步摇甩得叮当作响。
三两步,她便来到了谢康宓面前,直接了当开口,问:“父亲为何要将孙嬷嬷押到皇上面前?”
“她背主旨意,对你妹妹动手,致使她高热昏迷,我岂能饶她?奈何她是宫里的奴才,我没资格惩治,这才让皇上来决断。”
说到这儿,他稍作停顿,抬眸,盯着她,神色冷若冰霜地问了一句:“还是说,贤妃娘娘就是这么吩咐她的?”
谢宜浅有点心虚,避开他直视的目光,嘴硬回道:“怎么会?!”
“莫不是在父亲的心里,女儿便是此等心狠手辣之人吗?再怎么样,浓儿是我的亲妹妹,我又怎会让下人苛待于她?”
“女儿只是想着,妹妹久居江南,定然对宫里的规矩不熟悉。这才让孙嬷嬷到府上,提前教导一下妹妹宫里的规矩。我如此行事,也是为了妹妹好——”
见她一脸义正辞严的模样,谢康宓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谢宜浓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画面。
思及此,一缕不受控的愠怒的情绪陡然涌上心头。
他打断她的话,冷厉开口:“你若真为了你妹妹好,便不会私自将她的名字呈报到秀女的名单上。”
许是在谢宜浅的心里,他身为父亲的威严犹在。
他这话一说出口,她忍不住蹙眉的同时,手臂情不自禁颤抖了一下。
但下一瞬,她就恢复了属于贤妃的威仪和强硬。
她神色肃穆,口吻也是冷若冰霜,“父亲,这是在怨女儿?”
“若非是女儿被奸人所害,致使孩儿胎死腹中,亏损了身子,再难有孕,又何须铤而走险。”说这话的时候,谢宜浅想起了仅在她肚子里待了四个月的孩子,情不自禁红了眼眶。
“女儿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谢氏一门的荣耀。若来日,妹妹诞下皇嗣,我谢氏的门楣便可更上一层楼。这样,父亲脸上也更有光啊。”
谢康宓无奈摇头,看向她的目光,夹杂着一抹转瞬即逝的失望,“早在你进宫那日,我便说过,谢氏的门楣自有为父来光耀,你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