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阙从未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他的公主殿下。
最早的时候,他是流落街头人人喊打的小乞丐,而她则是月色下巧笑晏晏的神女。
是她救了他。
再后来,他是名动京城的文武状元,而神女摇身一变成了大裕雍容华贵、心系天下的九公主。
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总是隔了天堑。
两辈子,他能看懂,她眼里的渴望,她的抱负,她的所有。
神女爱众人,爱苍生。
可是现在,少年突然想卑劣地祈求,能不能有一秒,神女也爱他,
偏爱他。
......
月影婆娑,皎洁的光辉从窗棂处偷偷照进来,不知牵动了谁的心弦。贺玺突然发现,两辈子,每个令人难忘的月色亦或是雪夜,竟都有沈知阙的影子。
两人静静地躺在榻上,各自怀揣着那些从未言说的心意,正如那缠绵的月色,欲语还休。
屋外终于等来了叩门声。
贺玺朝沈知阙看了一眼,他解开束发,耳朵红红地将领口稍稍往两侧拉去,做完这一切又刻意带上几分梦中被人吵醒后的不虞,走向房门,“谁啊。”
他的手悄悄摸上长袍内侧挂着的匕首。
是一名面生的杂役,手里端着一壶药茶,“沈公子,山长得知了今日牌匾坍塌的事情,特命我给你和喜公子送来的压压惊的。”
贺玺听到这话,狡黠一笑,披了件长袍,睡眼惺忪地走了过来。
来了。
她等的金雀髓来了。
那名杂役在那又说道,“沈公子,别怪我多嘴,这药茶得趁热喝,凉了就平白负了山长的心意了。”
沈知阙点了点头,接过茶盏,当着他的面拂袖一饮,紧接着贺玺也走到了门口,学着沈知阙的样子掩面饮茶,“替我多谢山长好意。”
杂役垂下头,收了茶盏,转身离去。等路过一片竹林后,不知对着什么略一点头。
而帘幔内。
沈知阙褪去了面对旁人时的冰冷淡漠,他温柔地看着贺玺,眼尾微弯,长而密的睫毛轻轻扇动,显然是极为认真地听着贺玺小声絮叨。
“那茶我端起来时闻到了金雀髓的味道,虽然只有一丝,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许是今晚的月色令人着迷,又许是梨花帐暖,天上月,眼前人。贺玺竟也如她这般年纪的女儿家一样,活泼了几分。
“嗯。喜公子很聪明。”少年眉梢间都染上几分暖意。
贺玺突然凑到沈知阙面前,杏眸亮如星子,耍赖道,“我可是救了你哦,那芙蓉糕上的冰片是梅枝晨露凝成的冰片,也就是绿萼霜,味道甘凉可治咳嗽。”
“茶里的金雀髓也是一味安神的好方子。”
“但是,两个只要混在一起,吸入者喉骨尽碎。”,她还抱着双臂龇牙咧嘴模仿道,“死状可吓人了嘞!”
然而话未说完,自己却先笑弯了眉眼。
夜风穿庭度户,纱笼寒烟的幔帐轻轻摇曳。贺玺忽然撞上了少年含笑的目光,如三月细雨拂过新柳,无声无息,却温柔得让人心尖发颤。
她心头一怔,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别过去。
沈知阙眼里的笑意更加浓烈了。
公主,她好像待自己和先前有些不一样了。
......
更深露重,一根极细的银丝倏地挑开了学子宿舍的门锁。
几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足尖点地,悄无声息。
为首的是一个精瘦健壮的男子,他一步步靠近床榻,忽然伸出匕首向帘幔刺去。见里面一动不动,他才拔出匕首退回到桌前。
他招了招手,余下两人迅速从手里掏出火折子就要点燃,却没有发现有几道新的黑影蹲在房梁上。
正是乔装打扮后的裴府护卫。
突然寒光一现,血迹迸溅了一地,那两人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精瘦男子立刻握紧匕首,进入戒备状态,“谁!”
“等你们很久了。”
贺玺同沈知阙从帘幔中走出,眸中冷意如霜。
男子咬牙,冲上前去,然而先前消失的黑影再度出现,与他厮杀起来,渐渐地,他自知不敌,欲要服毒自尽。
一直留心着的沈知阙眼疾手快地上前卸去他的下巴。随后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无声无息地从窗外翻了出去,迅速消失在回廊尽头。
学子楼的尽处有一片竹林,郁郁葱葱、相连成趣。
夜色正浓,偶有几片竹叶沙沙作响。沈知阙轻功点地,如同一只猫儿,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顺着小路,一步步往竹林深处走去。
而一个着书院统一灰褐色束袍的学子,正醉醺醺地提着一壶酒躺在那里,似是举杯邀月。
沈知阙轻笑起来,眼底一片漠然。
一个呼吸间,他便从背后将那名学子擒拿在地,那名学子顿时懵在了原地,片刻后又极为惊惧地含混嚷道,“刺...刺客!”,腰间的酒壶啪的摔到了地上,酒液洒落,在地上洇开一片湿痕。
仿佛真的只是一名普通书生在这喝酒。
然而下一秒,他便状似无意地摸上袖子。待他要拔出匕首时,突觉身下一痛,接着四肢好似没有力气一般跪倒在地。沈知阙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
“黄昊,没人教你刺杀时要快准狠吗?”
此时,还跪在地上的黄昊心里一惊,然而他不动声色地带着醉意嘟囔道,“什么人呀!我好端端在这里喝酒,还不准我正当防卫了嘛!”
“你...你个登徒子!你要对我做什么!”
沈知阙对待旁人可没有什么耐心,他嘴唇微翘,嘲讽道,“别拖延时间了,今晚不会再有什么大火了!”他一把拎起黄昊,身形隐没在夜色中。
——
贺玺带着两名黑影往隔壁裴砚声的房内走去,她和沈知阙将大部分的护卫留在了裴砚声那边。待一行人破窗而入,只见地上的黑衣人早就没了生气,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血迹斑斑。
而榻上的裴砚声正啃着猪蹄不亦乐乎。
贺玺松了一口气,她抢过一只猪蹄也啃了起来,“饿死我了,为了做戏一晚上都没吃东西了。”裴砚声抹了抹嘴上的油,“可不是嘛,还好明鸢给我偷偷准备了几个,哈哈。”
季明鸢披散着头发躺在榻上,眼尾的那一点泪痣越发衬的朱砂缀雪,他抬起头,“你们那边如何了?”
贺玺又啃下一大口肉,“留了个活口给知阙了。”
季明鸢闻言,眉梢微挑,他探究地笑了起来,“喜兄和阙兄好似比以往更为亲近了。”
裴砚声那个憨憨没有听出话语中的深意,而贺玺却是似笑非笑地对上季明鸢的目光,“明鸢若能待我有阙兄一半的诚意就好了。”
而季明鸢却也不恼,突然直起身来朝她掬了一礼,语气真诚,“往日是我多有猜忌了,抱歉。”
贺玺赶忙扶起季明鸢,“鸢兄说笑了,人之常情。”,说着看了一眼裴砚声,笑道,“我理解的。关心则乱嘛。”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而裴砚声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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