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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声

小说:

折金枝

作者:

且渡舟上

分类:

古典言情

面前的少年眼神坚毅,声音冷静,却在刹那间,让黄昊觉得他心中所想的一切都无所遁形。他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走到这一步,他后悔了吗?

或许看见裴小少爷眼里心疼的那一瞬,他悔了,或许是听见少年触及内心的发问时,他悔了。但更多的是不后悔,是无可奈何,和不得不做。

是的,他不是好人,他在黑夜中踽踽独行了太久,唯一的心愿就是带母亲过上好日子。可是这夜终究是太黑了,黑到他再也...走不出来了。

孟清那边,他会用自己的全部,去换一个母亲的平静余生。

想到这里,黄昊解脱地笑了起来,“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技不如人,我赔你们这条命便是。”

一旁的沈知阙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走到了黄昊的身旁,“所以你是想一个人揽下这一切是吗?”,他的语气淡淡,

“可是你凭什么觉得只要你一死,那背后之人就会如约放过你所在意的,愿意付出性命保下的人呢?”

沈知阙忽然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孟清吗?”

黄昊的身体陡然一颤,他紧紧咬住牙关才不至于露出惊慌的表情,依旧是沉默不语。

沈知阙接着道,“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谁要想裴砚声的命。你以为什么事都会天衣无缝吗?”,他的目光锐利地看过去,

“全是破绽,其一,你不了解山长。如果他得知了牌匾坍塌的事情,他会亲自过来探望学生,而不是过了半天,才叫杂役过来送茶。尤其这个学生如果是他故人之子的话。”

“其二,你当时躺在竹林的时候怕是打的两个心思吧。若是事情成了,这一切与你无关,明日自有其他人恰巧发现你醉酒一夜,这是你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若是事情不成被抓,你也可以借机杀了抓你之人,把这一切都归到正当防卫上。”

“毕竟,你只是一个休沐时心中烦闷的失意醉酒少年罢了。”

“还有很多......我就不一一告诉你了。”

沈知阙理了理长袍的下摆,给自己斟了一杯凉了的明前龙井,声音清润,像是在说一件窸窣平常的事情,“人人都说天字班的孟清温文尔雅,君子风范。我也想看看,君子会守约吗?”

“黄昊,你觉得呢?”

季明鸢听到这里,已经什么都明白了。这黄昊,大概就是孟清找来的替罪羊和刽子手,想要借他之手,要了裴家嫡孙的命,无论事情成与不成,他都是干干净净。

心是真脏啊。

黄昊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他当然知道孟清是个什么样的人,阴险狡诈,素来以折磨人为乐。这样的人真的会事后保住娘亲吗,他不敢深想,或者说他之前是有意识地逼自己去不去想。

毕竟从被迫为孟清卖命的第一天,他就已经料到自己迟早会落得这个下场了。唯一舍不得的便是娘亲了,要是孟清事后为了斩草除根要母亲杀了又该怎么办?可是自己现在又能怎么办呢?

沈知阙像是不知道黄昊所想一样,指尖闲闲地拨弄着勺子,看着茶盏里的茶叶沉沉浮浮。

“若你愿意供出这背后之人,我能保你想保之人,”

“平安无虞。”

沈知阙的声音清清冷冷,还混着一点龙井的茶香。

黄昊猛然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站在面前的男子,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那你若是也骗我呢?”

待拨弄完了勺子,沈知阙才不急不缓地抿了口茶,“我从不食言,况且...”,青瓷盏底在檀木案几上轻轻一磕,

“你没得选。”

黄昊的瞳孔骤然紧缩。他明白沈知阙的意思,孟清的为人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与其赌上万分之一他良心未泯的可能,倒不如选择相信眼前的少年。

人人皆知沈家家风纯正,沈老国公一诺千金,沈大郎更是戍守边关的热血将军,这沈二郎或许也能得之一二品性?反正是赌,那便赌个最有可能的。

黄昊的心底涌上无尽的悲凉。他要将,母亲的命交到别人的手上了。

他努力撑起身子,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沈知阙深深拜倒在地,“沈公子,我愿意将什么都说出来。我自知罪孽深重,烂命一条,只求公子能保下我的老母。”

“来世必将衔草相报。”

“好。”

......

夜半,裴府院内起风了。

“好一个孟家小儿”,裴相反手将一沓供词拍在案上,眼神骤寒,“真当我裴府无人了是吗!”。裴继书也拿起供词仔细看去,越往下眉头皱的越发厉害。

狐裘大氅自他的肩头滑落半幅,露出里头单薄的素白中衣。裴继书忽地掩唇低咳,指缝间漏出几点猩红,却浑不在意地抹在帕子上,随手掷入炭盆。

“父亲,这孟家欺我儿至此!怕是冲着您手里的......”,因着有外人在,裴继书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父子俩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窗外风声呜咽,炭盆里的血帕已化作灰烬,只留下一丝青烟朝着挂在东壁的《清明上河图》飘去。裴相拨了拨炭盆,忽然叹了口气,“继书,你这身子可好些了?”

裴继书略带苦涩地笑了一下,“还是和以前一样。”

裴相眼眶微湿,“他们啊...当初若是...”,说着顿了顿,咽下了喉中的苦涩,拍了拍裴继书的肩,“儿啊,爹会保护好你和砚声的。”

“我知道的爹,对于当初的事情,儿子从不后悔。”裴继书笑容轻松,看起来浑不在意从昔日的天之骄子变成了现在常年卧于榻上之人,裴相心里一酸。

他们裴家对圣上忠心耿耿,可是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也不知这一切是对是错。

“二位久等了。”

裴善达从紫檀木屏风后走出,步履沉稳,不见方才的颓意。

而裴继书则落后半步,雪青色狐裘虚虚拢着单薄身形,面色白如新雪,他笑着给沈知阙和贺玺斟了两杯茶,“这次要谢过侄儿和喜公子了。”贺玺和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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