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天光已亮,贺玺连哄带骗,总算让裴砚声答应今日同她一道去书院读书。
待小厮为裴小少爷收拾了好几屉黄梨花木盒子后,两人朝着府门外走去,身后裴砚声的书童阿木则是大包小包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大门推开后两人均是一愣。
只见白玉石台阶上坐着一名少年,那身月白色交领长袍衬得他气质清贵,而外罩的象牙色纱质外衫却有些凌乱。听见动静,他赶忙扶了扶发冠转过身来,正是两人今日提到的沈知阙。
少年依旧眉眼俊秀如画,可是眼下的乌青却怎么也盖不住,仔细瞧去眼里还有丝丝担忧。
“二表哥!你怎么坐在我家门口不进去哇”,裴砚声连忙上前扶起他来,关心道,“怎还弄得如此憔悴。”
沈知阙朝他点了下头,快步走到贺玺的面前。
昨夜,当他回到沈府听到裴砚声和贺玺失踪的消息后,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他都快要疯了!
沈大人和沈夫人只当他和自己一样,是在为了裴砚声的事情担心不已,他们沈府也当即派出许多手下帮着寻找两人的下落。
而沈知阙则是再也按耐不住,跑到裴府的门口想要等待两人回来。
只是当他离裴府大门仅有一小段路时,听到不远处的小厮在那高声疾呼,“小少爷回来啦!”,他提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落下,只是眼力甚尖的他一眼就看到,贺玺的长袍染上了大片的血迹,束发凌乱。
刚落下的一颗心再度高高吊起!
他想要去看看,公主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当他就要跑上前去时,所有的小厮都迎着裴砚声和贺玺进了屋,不一会他便来到朱门外扣了三声,
可是半晌,都没有人来!
他焦急地坐在台阶上,生怕里面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一坐,便是到了天明。
此刻,看到站在面前完好无损的贺玺,沈知阙忽的很轻地笑了一下,掩去了所有疲惫和忧虑。他无意识地唤了声她的化名,“喜何。”
跟在一旁的裴砚声瞪大了眼,他从未见过表哥这样笑,像是劫后余生,又像是失而复得。
他原来,这么想和喜哥成为结拜兄弟啊!
裴砚声悟了。
“见过沈公子”,贺玺目光一凝。
沈知阙这才回过神来,他转过去望向裴砚声,柔声道,“表弟可还安好,昨日听到你失踪的消息,姨母今晨让我立刻赶过来看望一下情况。”
裴砚声一听,赶忙拍了拍胸脯,"表哥你尽管放心,我好好的呢!",说着还踢了两下腿,原地转了一圈,“你瞧,我昨日扭到脚了,一夜就恢复了!”
可是还不待他转完,又嘎吱一下摔去,贺玺连忙过去扶他,“医师都说了你这双腿还要静养,只能正常走路,不能蹦跳。”
裴砚声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喜公子可有伤到”,沈知阙语气中难掩关切。
“谢沈公子关心,我没什么事。”
“沈某这里有两瓶膏药,还请收下。”沈知阙听到这话,从怀里掏出昨夜早已准备好的上等金创药瓶,递到贺玺怀里,又好似怕她拒绝一般,“沈某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他匆匆往沈府的方向走去,看他背影仿佛后面有人在追他一样,只是若有人站在他身旁便能发现,
沈知阙的耳朵,红红的。
见他离去,裴砚声便跟着贺玺一起上了马车,还不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咦,表哥他咋不给我?”
——
马车行了约有一个多时辰,忽听得外边钟声悠扬,隐隐约约似乎还能听到学子们读书的声音。
贺玺好奇地掀起帘子,满是憧憬。
上辈子,她没有去过书院。未进京城前,家里所有的钱财都给了柳今朝,她只好趴在隔壁书馆的墙壁上偷偷跟着夫子学。
那位夫子明明瞧见了她也没有出言阻止,甚至有时候还特意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后又放缓进度。
想到这里,贺玺的心里一酸,两世为人,她都遇到了很多很多,很好的人。
上辈子进京后,在尔虞我诈的深宫中,她又要哄皇帝开心,又要对付各种明枪暗箭,每日唯一的乐趣便是挑灯夜读,那是她唯一觉得自己还真正活着的时候。
马车在半山腰处停下,小厮将裴砚声和贺玺送下马车,便在这里等候他们下学。
春日迟迟,春景熙熙。青山书院就坐落在半山腰,被一片山花所环绕,茂树荫蔚,落地生香,很是读书的好去处。此时快至二月,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格外早些,书院旁早已是山峦点翠,莺啼舞燕,愈发叫人神清气爽起来。
贺玺随着裴砚声踏进门内,迎面便是一处广大的场院。青山书院很大,裴砚声自告奋勇地给好兄弟介绍起来。
书院依山而建,轩榭台阁众多。但最主要的便是西侧负责传道受业的教学学馆,上方的牌匾是由书院山长所刻,写的是“无止境斋”,取自典籍中所说,“而学无止境也,然则问可少耶?(注1)”;
东侧则供奉着一尊孔圣庙像,座下摆放着不少瓜果,大多都是书院学子考测前所奉,以祈求金榜题名之意。而一众学子的寝屋则在南边的三省阁,取自“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注2)”,这里大多住的都是些不用走读或者即将备考的学子,大多是一人或二人一间;
而剩下的饭堂、内务处并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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