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枣树枝丫,在院子里洒下斑驳的光影。林小满正踮着脚往竹竿上晾晒新收的枣干,大田在石磨旁碾着新麦,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今年的收成。
"小满!大田!"清脆的喊声伴着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春桃挎着竹篮小跑过来,浅青色的裙裾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发间别的木槿花随着步伐轻轻颤动。
大田放下磨杆,用围裙擦了擦手:"春桃姐,啥事这么急?"林小满也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望着她。
春桃在石凳上坐下,脸颊泛着红晕。她将竹篮放在膝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篮子上系的麻绳。"我娘..."她深吸一口气,"我娘打算让我嫁人了。"
"啊?"林小满手里的枣干掉在地上,她连忙弯腰捡起,顺势坐到春桃身边,"怎么突然..."
春桃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解释道:“之前世道不安稳,我娘总担心把我嫁出去后,母女俩就很难再见面了,所以一直拖着。但现在咱们在这山里住得安稳,村子里的人也都亲如一家,就算以后有什么变故,大家大概率也会一起行动。我娘想着,是时候给我找个好归宿了。”
林小满和大田听后,都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林小满接着好奇地问:“那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大田也凑过来,三人的影子在青石板上叠成一团。"是宋五叔家的二孙子?"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春桃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是宋竹。"说到这个名字时,她的声音不自觉地轻了几分,"他...他前日托媒人来说亲了。"
林小满握住春桃微微发颤的手:"这是好事呀!宋竹我见过,去年我们盖房还帮过我们呢。"她回忆着,"个子高高的,干活特别利索。"
"可不是,"大田接过话茬,掰着手指细数,"会打猎,人又细心,去年冬天还给童生家里修过房顶。"她促狭地眨眨眼,"春桃姐好福气。"
春桃羞得低下头,从篮子里掏出几个染红的鸡蛋塞给她们:"这是...这是定亲礼,娘让我拿来给你们尝尝。"
林小满把鸡蛋放在石桌上,拉着春桃往屋里走:"来来来,咱们好好说道说道。"大田会意,赶紧去灶房烧水泡茶。
闺房里,林小满从箱底取出个红布包,小心翼翼地展开:"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说等我..."她顿了顿,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取出对耳环给春桃戴上,"送你当嫁妆。"
春桃摸着耳朵上的耳环,眼圈突然红了:"小满,我...我其实有点怕。"她声音哽咽,"宋竹人是不错,可我从小跟着娘过,这突然要..."
大田端着茶盘进来,正好听见这话。她把茶盏放在春桃面前,粗粝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怕啥?就在一个村,走两步就到娘家了。"她故意板起脸,"要是宋竹敢欺负你,我和小满第一个不答应!"
林小满噗嗤笑出声,顺着话头逗她:"就是!咱们扛着锄头去砸他家门!"说着还做了个挥舞的动作,把春桃也逗笑了。
三人笑作一团,春桃擦了擦眼角:"你们呀..."她抿了口茶,突然压低声音,"其实...其实宋竹前天偷偷来找过我。"
"啊?"林小满和大田异口同声,两双眼睛瞪得溜圆。
春桃的脸红得像桌上的红鸡蛋:"就在枣林边上,他...他说以后要带我去县城看花灯。"她的手指绕着茶杯打转,"还给我带了支木簪子,是他自己刻的。"
大田促狭地"哦——"了一声,拖长了音调。林小满则好奇地追问:"什么样式的簪子?快给我们瞧瞧!"
春桃从怀里掏出个蓝布包,层层打开。一支枣木簪静静躺在布上,簪头雕着并蒂莲,虽然做工不算精细,但能看出是花了心思的。
"真好看。"林小满轻轻抚过簪子上的纹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嫁衣准备得怎么样了?"
提到嫁衣,春桃的眼睛又亮起来:"娘把她当年的嫁衣改给我了,就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比划了一下,"我比娘年轻时候胖些,腰身那里要放一放。"
大田一拍大腿:"这个我在行!我现在做的衣服多了,手艺也练出来了。"她拉着春桃起身,"走,现在就去你家看看。"
三人来到春桃家,春桃娘正在院里晒被褥。见她们来了,笑得见牙不见眼:"来得正好,正要找你们帮忙呢。"
嫁衣铺在春桃的床榻上,正红色的绸缎虽然有些年头,但保存得很好。林小满轻轻抚过衣襟上精致的牡丹绣样:"真漂亮,这针脚多细啊。"
大田已经麻利地拆起腰线:"得加两寸才够。"她抬头问春桃娘,"婶子,有合适的红布吗?"
春桃娘从箱笼里取出一块布:"这是之前赶集买的,本想给春桃做新衣,现在正好用上。"
林小满接过布匹比了比:"颜色差不多,接在内衬看不出来。"她转头问春桃,"要不要再绣点新花样?我看不如绣石榴,寓意多子多福。"
春桃羞得直跺脚:"小满!"但眼睛却忍不住往嫁衣上瞟。
大田已经穿针引线忙活起来:"石榴好绣,再添对鸳鸯就更喜庆了。"她粗壮的手指捏着细针,动作却出奇地灵巧,"春桃姐,你也来试试。"
春桃接过针线,在大田的指导下绣起第一针。阳光透过窗纸照在三个姑娘身上,将她们专注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针线在布料间穿梭,偶尔传来几声轻笑,惊飞了窗外枣树上的麻雀。
接下来的日子,三人几乎形影不离。这天清晨,她们结伴去采松枝——按习俗,新娘要用松枝熏嫁妆,寓意婚姻长青。
山间雾气未散,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她们的裙角。大田走在最前面开路,手里的柴刀利落地劈开挡路的藤蔓。
"小心!"林小满突然拉住春桃,指着不远处,"那儿有株野山参!"
三人轻手轻脚地凑过去。春桃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杂草:"真是山参!我娘说这个泡酒最补身子了。"她突然想到什么,声音低了下去,"正好...正好给宋竹他爷爷..."
大田挤挤眼睛:"还没过门就知道疼婆家人啦?"惹得春桃又要拧她。
采完松枝下山时,她们绕道去找宋竹,宋竹正在树上打枣,见她们来了,差点从树上上摔下来。
"小心!"春桃惊呼出声,随即意识到失态,赶紧躲到林小满身后。
宋竹红着脸从树上爬下来,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还是大田机灵,推了推春桃:"去啊,把山参给他。"
春桃磨蹭着上前,低着头把山参塞给宋竹:"给...给你爷爷泡酒..."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宋竹接过山参,结结巴巴地道谢。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不敢抬头看对方,把林小满和大田急得直跺脚。
最后还是宋竹鼓起勇气,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给...给你的,是...是我娘做的桂花糕..."他飞快地塞到春桃手里,转身就跑,差点被自己的裤脚绊倒。
回村的路上,春桃一直攥着那包糕点,嘴角噙着笑。林小满和大田相视一笑,故意走得飞快,把春桃落在后面,让她能偷偷尝尝心上人送的糕点。
婚礼前夜,按照习俗,春桃要在娘家度过最后一晚。林小满和大田特意留下来陪她,三人挤在春桃的闺床上,像小时候那样说悄悄话。
"真快啊,"春桃望着窗外的月亮,"一转眼我都要嫁人了。"
春桃翻了个身,突然握住她们的手:"谢谢你们...这些年..."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娘说,出嫁的女儿最需要好姐妹撑腰。"
林小满拍拍她的手:"傻话,咱们永远是好姐妹。"她从枕下掏出个红布包,"这是我和大田凑的,给你添妆。"
布包里是一身衣服。春桃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滴在衣服上,映着月光闪闪发亮。
大田粗声粗气地说:"哭啥,明天眼睛肿了可不好看。"但她自己的眼眶也红了,"宋竹要是敢欺负你,看我不..."
"知道啦知道啦,"春桃破涕为笑,"你们都说八百遍了。"
窗外,月亮悄悄爬上枣树梢,将三个姑娘的影子投在窗纸上,久久不愿分开。夜风拂过,带来远处隐约的唢呐声——那是宋家人在试明天的喜乐。
天还没亮透,村里的公鸡刚叫过头遍,春桃家的小院就亮起了灯。林小满和大田裹着薄袄匆匆赶来,手里提着装满热水的铜壶。春桃娘正在灶间忙活,锅里蒸着喜糕,甜香飘满了整个院子。
"春桃姐起了吗?"林小满轻声问,把铜壶放在灶台上。
春桃娘擦了擦手,眼角的皱纹里都是笑意:"刚醒,在屋里梳头呢。你们快去帮她打扮打扮。"
闺房里,春桃已经穿好了大红嫁衣,正对着铜镜梳头发。见她们进来,眼睛一亮:"你们可算来了!"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我...我手抖得都不会盘发了。"
大田接过梳子:"我来!"她粗糙的手指在春桃乌黑的发间穿梭,动作却出奇地轻柔,"新娘子的头发要梳得又光又亮,以后的日子才能顺顺当当。"
林小满取出昨日准备好的胭脂水粉,细细地给春桃描眉画眼。铜镜里,春桃的脸渐渐变得明艳动人,眼角那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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