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田那拍在紫檀屏风上的闷响,如同重锤擂在每个人的心口。
玉石碎片“叮当”坠地,细微的碎裂声在死寂中无限放大。
烛火猛地一晃,映照出满桌宾客煞白的脸。刚才还洋溢着“共襄善举”
暖融气氛的琼霄阁,此刻冷得像冰窖,只剩下众人急促压抑的呼吸声。
钱秉文脸上的“高义”和“热络”瞬间冻结成僵硬的怒意,眼神阴鸷地盯着周田,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却没能立刻发出声音。
他精心营造的温情假面,被周田这石破天惊的一掌,砸得粉碎!
“周堡主!”
粮库大使冯德禄猛地站起来,面皮涨成了猪肝色,手指哆嗦着指向周田,“你……你休要血口喷人!济慈堂是我万象城官办善所,自有章程!你一个外乡人,初来乍到,懂什么内情?怎敢在此妄加指责,诽谤朝廷?”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尖利变形。
“诽谤?”
周田收回手,看都没看震裂的虎口渗出的血丝在桌布上洇开的小点。
他目光如刀,缓缓扫过冯德禄那张油汗涔涔的脸,“冯大人,‘懂内情’的人,恐怕不是我吧?”
他转身,一步跨到窗口,指着下方黑沉沉的城市一角——那正是济慈堂所在的大致方位。
“就在半个时辰前,我铺子里的一个小伙计,亲眼看见济慈堂的管事拉着一车米粮,进的不是善堂的门!”
周田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车辙印深,车轮吃劲,那是新粮!可那管事前脚粮车入库,后脚就从济慈堂后巷角门出来三辆驴车!
车上盖着破席子,底下压着的袋子,袋口散落的霉米碎屑,沿着城西‘黑泥巷’一路掉了三里地!巷尾是谁家开的‘丰泰米栈’,冯大使,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吧?那霉米,现下就在那米栈库房最深处的地窖里堆着!要不要我让人现在去砸开窖门,请诸位大人掌掌眼?”
“你……你胡说!”
冯德禄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腿一软,若非扶着椅背,几乎要瘫倒。周田不仅点名道姓,连米栈名字和暗藏地点都说得清清楚楚!
“大胆周田!”
陈副使终于抓到了机会,拍案而起,声色俱厉,“无凭无据,竟敢污蔑朝廷命官!仅凭你手**役一面之词,就敢构陷我蜀地府衙?来人!将此狂徒拿下!”
他眼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试图将事情定性为“外邦人寻衅滋事,污蔑官声”。
门外候着的按察司卫兵闻声便要往里闯。
“站住!”
一声爆喝如同炸雷!一直沉默旁观的张奎副将猛地掀翻桌子,杯盘碗盏哗啦啦碎了一地!他魁梧的身躯堵在门口,腰间佩刀已抽出一半,寒光刺眼!
两个欲冲进来的卫兵被他铁塔般的身躯和凛然杀气逼得生生顿住脚步!
“陈永年!”
张奎虎目圆睁,死死盯住陈副使,“今天这酒,喝到这份上,还要动刀兵不成?拿人?你拿个锤子!拿周堡主?问过老子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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