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特使高义!我赵明诚捐八百两!”
“盐铁司代表朝廷,捐五百石糙米!”
“商会在年前捐冬衣百套!”
“……在下捐三百两!”
“……我出五百……”
响应热烈,数字不断攀升。
钱秉文笑容满面,频频点头。待到众人报完数字,热闹稍歇,他才将目光转向一直静静喝茶的周田:
“周堡主,您虽初来乍到,但心怀忠义,更以雷霆手段震慑不法,护佑一方商市清平。
您这份功劳,不仅是生意,更是积德行善!这‘济慈堂’,不知您……可有心意?”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琼霄阁内只剩下烛火噼啪的轻响。
无数的目光聚焦在周田身上。
这已不是简单的募捐,这是钱秉文在考量这位“过江猛龙”融入当地权贵阶层的诚意和人设塑造。捐少了,显得吝啬小气,不识大体;
捐多了,又恐被人当成“肥羊”和“新来的提款机”。这分寸,极难把握。
连刘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铺子里刚进账金蟾赔的银子,但这“捐”……可就是泼出去的水了!
周田放下茶杯,那碗底接触桌面发出极轻的脆响。
他抬起头,迎向钱秉文“鼓励”的目光,脸上并无太多波澜,只平静地问了一句:
“济慈堂……粥锅里漂得起的米粒,一日能有几颗?”
这问题问得突兀,甚至有些怪异。
钱秉文脸上的笑容微顿,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他没料到周田会问这个。
那位管着粮库的冯德禄冯大使,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施粥嘛……总归是稀的,能让老弱糊口就不错了……”
张奎副将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皱起:“上月我们城防营轮值巡逻路过那地方,味道有些不对……堂里娃娃的哭声也是有气无力的。”
周田似乎也没指望钱秉文能准确回答。
他站起身来,走到巨大的雕花窗棂边,轻轻推开了一扇窗。冰凉的夜风立刻涌入,吹散了满阁的浮华香气,也带来了远处隐约更夫的梆子声。
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和璀璨的万家灯火,但在这奢华琼楼之外,更有广阔的、灯光照不到的角落。
他背对着满座权贵,望着那沉沉的城市剪影,声音低沉,清晰地传回阁内:
“钱特使,诸位大人,周某是个粗人,不懂那些高妙的官话。
只是当年在边关,饿过肚子,也见过太多将士战死沙场,留下的孤儿寡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苦,是真苦。”
他转过身,目光如同浸了寒水的刀锋,从那些穿着绫罗绸缎、享用珍馐美馔的脸上缓缓扫过。
“捐钱、捐粮、捐衣被,都是善举,周某佩服,也必然量力而行。但周某以为,善心,不在于捐出多少银钱。
在于那笔钱、那袋米、那件棉袄,是不是真的能落到寒风中发抖的人手里,是不是真的能让他们肚子里多些热乎食,让娃娃的哭声不那么撕心裂肺。”
他走到主桌旁,直视着钱秉文:“特使大人捐一千两,大手笔。周某身家浅薄,不敢攀比。
但我铺中有些现成的货物——百块结实耐磨的粗布新皂,三十袋上等精米(他昨晚就派人准备了这些),还有伙计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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