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仿佛有道九天惊雷,直接在甘露殿内炸开!
“放肆!”
“狂悖!”
“魏叔玉!你安敢如此!”
数声惊怒交加的厉喝,几乎同时炸响。
长孙无忌须发戟张,疾步冲进甘露殿内。
目眦欲裂的指向魏叔玉,仿佛要用目光将他当场洞穿。
回过神的房玄龄等人亦是面色剧变,眼神锐利如刀。
就连侍立一旁的太子李承乾,也被石破天惊的言语惊得浑身一颤。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骇然的苍白。
殿内如同沸油入水,瞬间炸开了锅!
空气被惊怒,和难以置信的情绪彻底点燃。
病榻上的李世民,在最初的巨大冲击后,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惊骇褪去。
然后飞快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有被冒犯的帝王之怒,有被戳破心事的狼狈。
但更多则是他被拍醒的茫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解脱?
魏叔玉仿佛置身于风暴中心的礁石,脸上从容的笑意丝毫未变。
李世民忍住心底的失落与不甘,“玉儿,真到了要朕禅位的地步?”
“父皇稍安勿躁。”
魏叔玉声音不高,却压过殿内的嘈杂,“小婿话还没说完呢。”
说完目光平静的看向李世民,在他惊疑不定与茫然交织的眼神中,竖起五根修长的手指。
在凝滞的空气中晃了晃,嘴角勾起一个更明显的弧度:
“五十万贯。父皇只需拨付小婿五十万贯,用以修筑长安直达松州的驰道。
小婿保证让父皇的‘心病’药到病除,更能为大唐铺就一条前所未有的通途大道!
如何?”
五十万贯?
修驰道?
治病?
匪夷所思的转折,让刚刚怒发冲冠的重臣们,瞬间集体失语。
一个个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只能愕然地张着嘴。
他们看看魏叔玉,又看看御榻上的皇帝,脑子彻底转不过弯来。
这…这都哪跟哪?
一旁的孙思邈,恨不得此刻化作鹌鹑,整个人能埋进土里才好。
同时他格外好奇。魏驸马既然敢狮子大开口,莫非他真有治疗心病的良方?
不仅大臣们懵逼,李世民同样格外懵逼。
果然拉了坨大的等着他。混小子死要钱的性子,真不知是随了谁。
该死啊,只怕不出五十万贯的血,混小子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只是他有些领不悟,既然他的心病能医好,为啥还要他禅位??
李世民死死地盯着魏叔玉,枯瘦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巨大的荒谬感如同冰水,暂时浇熄了心头的惊怒火焰,只剩下疲惫和深深的无力感。
“玉儿…”
李世民咬着牙,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你…你是在戏耍于朕,还是觉得朕…朕已糊涂至此?”
“小婿不敢。”
魏叔玉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笑意,目光坦荡得如同秋日晴空。
“岳父此病,根源在于‘心结’二字。扬州之行,触动旧事,忧惧成疾。
所思所想,无非身后功过。无非煌煌帝业是否也如杨广一般,最终落得个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的下场。”
轰!!
李世民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一脸惊骇的看着魏叔玉。
混小子真是妖孽呐,简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心病还须心药医。”魏叔玉的声音清晰而稳定,带着一种奇异的说服力。
“父皇若能‘放下’,此病自愈。小婿口中的‘放下’,并非要陛下舍弃江山社稷于不顾。而是一种姿态,一种心境。”
李世民脸色煞白,苦笑着摆摆手,“朕若是能有那种心境,岂能被邪秽上身而染噩梦。”
长孙皇后倒是无条件相信魏叔玉,连忙柔声劝道:
“二郎的身子要紧,你就听玉儿的话吧!他不就是要五十万贯修路嘛,让户部拨给他便是。”
“肤浅!”
李世民难得呵斥一声,他可从来没对长孙皇后疾言厉色过。
“这两年虽说风调雨顺,但让户部一下子拿出五十万贯,大臣们压根不会答应。”
魏叔玉耸耸肩,“父皇,大臣们要是不答应,看来他们是不想让您的病好呐。”
“额……”几位宰相满脸无语。
他们见过不要脸的,但没料到魏叔玉如此不要脸。
啥叫不给钱就是不想圣上病好,完全是道德**嘛。
真要是为圣上好,狗东西不应该无条件先治圣上嘛。
“陛下可先行下旨昭告天下,言明因龙体抱恙,需静心调养。将国事暂托太子监国,诸宰辅辅政。
陛下您只需高居深宫,颐养天年,静观其成。此即‘禅’其位之‘劳’,而非其‘名’与‘实’,此乃‘精神禅位’之法。”
“精神禅位?”李世民喃喃自语,不由得长松一口气。
刚刚他还真以为混小子,是逼迫他退位呐。
“正是!”
魏叔玉趁热打铁:
“陛下只需做‘放下’的姿态,心结便解了大半!再辅以小婿的调养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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