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尘垚悻悻离开,温姝婵有一瞬的失神,当她双腿开始忍不住微微颤抖的时候,不由稍微挪了一下脚跟,却碰到了一个东西,她低头看去,脚边躺着个被啃了一口的桃子。
她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温辛恒道:“桃子掉了你怎么不知道捡起来?”
温辛恒一脸的无所谓:“多脏啊,待一会儿萃茶端了水来,叫她丢掉就好了。”
温姝婵不悦道:“好好一个桃子,捡起来擦净就好,丢什么?”
“那么脏还怎么吃?”温辛恒不耐烦地斜了她一眼,继续啃着手中的果子。
“脏么……”
温姝婵低下头,静静地望着那个桃子,思绪不由飘去了那个昏暗潮湿的角落。
那年她刚刚二十,生辰日都未来及过就被押去了天牢。
她浑身发冷,止不住地颤抖,她知道自己病了,苦苦哀求了狱卒许久,那狱卒才扔了半个没啃完的馒头和一碗浑浊的冷水给她。
她扑过去将一旁的老鼠轰走,天知道曾经的她有多么害怕老鼠,可求生的欲望让她顾不得那些,抓起馒头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由于吃的过快,她噎地直咳,拿起破碗就将浊水送入了喉中。
水与泪交织在一起的味道,是她一生中从未有过的酸涩。
“忠国公府的嫡女,明东京城的大美人,神武将军府的大夫人,也不过如此么,别哭了,给爷笑一个,让爷瞅瞅你的姿色,爷再赏你半个馒头。”
那狱卒嬉笑地神情,深深印在她脑中,以至于后来几世,她也时常会被那样的笑给惊醒。
她在牢中也不知过了多久,起初她还拿着石子在墙上记着日子,她以为自己能出去。她有爹爹和娘亲,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可盼了一日又一日,她没有等到任何人,连进来看她一眼的人都没有,索性,她也不在记了……
就在她觉得自己撑不下去,要长眠于此的时候,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送入了牢中,上面那只卤香十足的鸡腿是她一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她眼底生出了希望,一面吃着,一面问道:“我要出去了么?”
那狱卒叹了一声,点了点头。
她甜甜地笑了。
直到看见刑台的时候,她才终于意识到,她短暂的一生就要画上句号了,一切皆因那个男人的私心。
所以她恨,恨莫尘垚,恨他的自私,恨他的不负责任,恨他的肆意妄为毁掉了别人的一生!
人头落地的刹那间,她似乎还有意识,她看到蓝天上展翅的鸟儿,越飞越远,越飞越高……
倏然一个黑影遮在了温姝婵面前,她猛然回过神来。
“别蹲了,”严鹤飞看到温姝婵小小的身子还能如此坚持,不免有些动容,小丫头身上的那股倔劲儿,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他松了松神色,低声道:“你与那些混小子不同,若是真要学,为师明日独教你。”
温姝婵惊喜万分,正要起身谢师,却没想身子早就僵了,猛然一晃就摔倒在了地上。
严鹤飞明明来得及扶,却没有出手,只是眯着眼瞧她。
萃茶伸出手就要上前扶她,温姝婵赶忙阻止:“我自己来。”
她抻了抻胳膊腿儿,这才慢慢爬起,这会儿武场内仅剩她们三人,也不知那几个哥哥是何时走的。
温姝婵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便一脸认真地道:“师父放心,徒儿能吃苦,定会好好学的,才不会听哥哥说的那些。”
“嗯?”严鹤飞挑眉道:“哥哥说什么了?”
温姝婵稚嫩的小脸扬了起来:“哥哥说,霸王虞姬皆自刎,当本,便知儒士定风波。”
这是《定风波》里儒士讽武人时说的那番话。
严鹤飞愣了愣,随即就变了脸色。
温姝婵不以为意,继续道:“婵儿听不懂,哥哥便说,自古习武多鲁俗,未有文人德能多。”
“是你哪个哥哥说的?”
严鹤飞绿了脸,双拳都在止不住地发颤,身后萃茶也感觉出气氛不对,赶紧拉了拉温姝婵的衣袖,示意她莫要再开口了。
温姝婵哪里能就此放过,她装作有些害怕的样子,先是将头低下,抿了抿唇,随后小声地道:“婵儿不同意哥哥的看法,所以就同哥哥争执了几句,哥哥好像生气了,就走了……”
武场的一举一动,严鹤飞皆是看在眼里的,大房的温辛安,休息时就没往这边来,温辛智就更不用说,而温辛恒,一来就坐在这儿吃喝,方才离去的时候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倒是那个莫家的小子,本来与温姝婵一同扎马步,却忽然白着脸走了,那么这番话是谁说的,就不言而喻了。
温姝婵扬起小脸,圆溜溜的杏眼蒙上了一层薄雾,可怜巴巴地道:“师父,婵儿是不是说错话了,哥哥要是知道肯定会怪婵儿的,师父千万不要生气了……”
严鹤飞才不会将这番话讥讽习武之人的话传出去,他冷着脸摆了摆手:“婵儿今日不必练了,明日按时来就可。”
温姝婵乖巧地点了点头,临走时,她伸手将脚下的桃子捡起,在身上擦了几下,便啃了起来。
“小姐,快丢了去,这吃不得啊,会坏了肚子的!”萃茶抬手就要夺。
温姝婵躲开后,冲她甜甜一笑:“粒粒皆辛苦,这小桃子也不可随意浪费。”
望着蹦蹦跳跳好不乐活的温姝婵,萃茶看怔了神,她们家小姐,果然是不同的。
想到回去还要应付邹氏,温姝婵雀跃的脚步就缓了下来。
晚膳的时候,邹氏问起他们今日学武的情况,温辛恒说了大哥厉害,说了二哥笨,说了莫尘垚努力,又吹嘘了自己天赋异禀,却独独没说温姝婵执意扎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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