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送来邸报,上面赫然写着陛下命北境偃旗息鼓,明年秋后点兵。老将军伤势减轻,孟家无虞。穆天阔看得出神,裴月明自账房出来走到他跟前伸了个懒腰,“老穆,看邸报呢。”
“啊……是啊。时节越发冷了,难得不用打仗。前些日子,河水都红透了,腥得百姓至今不想吃鱼,咱们也折了好多弟兄。”穆天阔将邸报封好,整整齐齐放进纸封里,准备送到孟西洲的书房。
“你说这漠北天王还真敢打。不过,咱们大周能怕他?”
穆天阔摊手,“谁知道呢,慕容部和独孤部已经入城安居了,不知道收拾出来的宅子住得惯不惯。”
“有的住就不错了!明年农忙,他们也安逸不了,得跟咱们一起去地里头。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北境有不少荒地,改朝换代的时候死了不少人。现在中原迁过来不少,登记造册能累得人头晕眼花。这开荒啊,也是个力气活。”裴月明得意洋洋,“有的忙咯。”
昨天的雪停了一夜,今天晌午的时候又开始下,“这雪没个停了。”穆天阔皱眉,“真怕漠北……”
“你住口!还想不想过好年了!乌鸦嘴!”裴月明连忙捂住穆天阔的嘴。
“不好啦!”都督府门口快马送来一个斥候,“漠北大军正赶来!是拓跋部!拓跋部!现在离云州城不到五十里!”
穆天阔怕了,他不知道究竟怎么打。慕容部和独孤部能相信吗?新来的都督又是没上过战场的,难不成长史提着斩鲸刀亲自上?五十里,五十里啊!
二人面面相觑,褚司南与孟西洲自书房走出,孟西洲道:“莫慌,我昨日命人加固城防,往墙上浇了不少冷水,现在估计能抗一会儿。”
打仗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穆天阔和裴月明还是不敢信这位都督,当年赵括也是如此夸夸其谈。云州城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皇帝做决策的时候就没想到这一层吗?!
“都督!”来人是个生面孔,“吾乃燕王幕下斥候,烈云郡主离此地不到三十里,请都督做好准备。”
原来皇帝早就想到这一层,暗中命令烈云郡主支援。穆天阔松了口气,烈云郡主是女中豪杰,更是大周目前唯一的女将。她作为燕王长女,多次替父掌兵,为大周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此情此景,孟西洲的目光却很微妙——因为年纪小,被默认只能受人帮助。不过也能理解,没有人愿意将身家性命托付给一个还未加冠的小孩子。
下雪了,一片片的雪花落下来,给人的感觉是灰蒙蒙的。孟西洲没有上过战场,他深知打仗不是儿戏,不是谋略与谋略的较量,而是千万人的角逐。烽火狼烟,箭矢齐发,相比起运筹帷幄的从容不迫,更多的是哀嚎与死亡。
孟西洲心紧张得砰砰直跳,但还是强行鼓起勇气。苍茫的天不能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做,众人更是在期待他的命令。
“全城戒严,孟家军,随我迎战。”
数九寒天,北境的夜晚来得格外早。枯黄草茅一簇一簇地长着,拓跋广云骑在马背上望着远处,呼吸之间,干冷的空气多了濛濛水雾——他什么也看不见,因为又起了大雾,灰茫茫的一片,弥望看去,不知云州城在何方。他紧皱着眉,这次出兵实在是始料未及,一向老谋深算的父亲怎么会做这个决定?漠北需要休养,出兵绝不是现在。但作为拓跋政长子,也只能硬着头皮带兵了。
士兵衔枚进军,马也带着嚼子,一队兵马不发出一丝声音,颇像暗夜里的游魂。风雪载途,没人想要在这么冷的天命丧荒野,他们都在想念着毡帐的温暖和家人的陪伴。
云州城像是死了一般,没有灯火,望楼也了无生机,难不成是空城计?不对……拓跋广云细想着,汉人冬季罕少行军,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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