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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醒酒

小说:

对面误以为我深藏不露

作者:

那就睡觉

分类:

古典言情

福来酒楼生意兴隆依旧,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似的,客流熙来攘往,小二穿梭其间添酒布菜,高喊“客官,您点的红烧狮子头来喽!”“这位爷,您要的青酒!”。

文韫和谢景云进了酒楼,即刻有人迎了上来:“二位客官可是来用餐的?里面请!小店今日有新鲜的河鲜,还有上好的美酒,保准让您吃得满意,喝得尽兴……”

文韫认出了眼前迎客的这位小二正是当时发现疫疠的那人,她急着要说话,却被身旁的谢景云按住:“先吃饭。”

小二引他们落座,这位子前人刚走,有别的伙计还在收拾这桌上的狼藉,她颔首说了句多谢,随后扭头将谢景云焦急拉至身旁。

“我没心情吃。我那日回去,发现那些记载瘟疫的医书都被火烧了。还是怪我平日对疫病疏于关注,如今书到用时却方恨少。”

文韫环顾四周。

“倘若我师父现在在这里就好了。”她忽然叹道,“我原想给我师父写信,但我又不知道写了的信又该寄到哪里去。我怕他回来的时候没找到我,我便在屋内给他留了个纸条。”

“但我又担心追杀你的那群黑衣人再找上门,就没敢将它放在显眼的地方,还不知道到时候我师父回去能不能看见。”

而相较于文韫的坐立难安,谢景云此刻倒是表现得从容淡定:“常听你说起你师父,你师父走了这么多日,还没有消息吗?”

文韫皱眉道:“照理说,以前这时候他应该早回来了,但这次去了这么久还有消息,应该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谢景云漫不经心倒着茶,然后将倒完的茶碗推了过去,又给自己倒了碗:“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师父也是位医师?”

“神医。”文韫纠正道,她接过他推来的茶,“我师父是我见过医术最厉害的人,救治世间万病,使枯木逢春,死者复生,这世上就没有他救不了的人。”

说起师父,文韫总是有很多话可以说。

“当今自诩神医的人多了去了,我只见过一位医术了得,能担得起神医一名的人,只不过他已经消失很多年了。”

何况能收你这个半吊子做徒弟的,也不见得是哪门子厉害的神医。

但谢景云没将这句话说出口。

文韫显然没听懂对方话里的意思,只是不以为意抿了口茶盏里的茶道:“那你很快就能见到第二位了……”

这会儿收拾完桌子的伙计急忙退了下去,迎客的小二躬身道歉道:“客官,实在对不住,这个时间点客人太多,店里的人忙不过来,让二位久等了,还请见谅。”

说着他取下腰间的记事簿:“不知二位想吃点什么?我们这里的河鲜都是刚从河里捞上来的,还有这红烧狮子头也是我们后厨现炖的,倘若你想吃点清淡的,凉拌黄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文韫却急忙拿过他的记事簿和毛笔放在这桌上,然后将他拉至身旁:“这位小兄弟,我问你个事。”

小二闻言愣了愣,抬头看向对面的谢景云。对方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摇了摇手中的茶盏。他虽疑惑但还是道:“客官请讲。”

文韫开门见山道:“你们酒楼前几日得了瘟疫的那人,后来如何了?”

这一问如平地惊雷,小二被猛然吓得出了一身汗,他左右张皇,心虚要走:“我,我们酒楼何时有人得瘟疫了?”

文韫急忙把他拉住:“或者你告诉我他现在哪里?”

小二却急着摇头否认:“我们酒楼没有人得瘟疫,客官你不要再乱说了。”

“你不记得我了?”文韫这时才想起来今日好像穿了身男儿装出门,她急忙把脸上的络腮胡摘了去,露出原来白净的脸,“那日我也在,我就是当时给那人看病的那个大夫!”

他们这边的动静引起了这酒楼老板娘的注意:“这位客官。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店里这位小伙计做了什么错事?”

谢景云起身对老板娘拱手作揖,不动声色将文韫拉到了身后:“东家娘,这位小兄弟,舍妹性子直,行事多有唐突,还请见谅。我们二人今日前来,绝非是要给贵楼找麻烦,而是来询问一件小事。”

老板娘垂眸看了眼旁边的小二,小二脸色发白低言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尽数告知。

“这位公子,还有这位……姑娘,”老板娘道,“其实并非我们不说,而是有人不让我们说。何况此事若真传了开,也会影响我这酒楼的生意,还请二位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谢景云泰然继续道:“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能将此事压住,自然也能放任这流言四起。难道东家娘每日想起贵楼里曾出过这怪病之人,也能安心将这生意做下去吗?”

老板娘默然。

她随后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那人最后去了哪里,我只知道后来官府的人来了,将那人带了走。但是我听说,他在半路上死了。”

“死了?”

文韫欲要上前,却被谢景云拦了住。

“如何死的?”

“那日来了两拨人。”老板娘道,“最先来的是裴家的人,乌泱泱抓了些人便走了,后来才来了这官府的人,问也没问就将那人带走了,喝令我们不得将此事张扬出去。那人被带走时已是气息奄奄,将死之人,半截身子入了土,没撑住死在半路也有可能。”

文韫失魂落魄坐了下去。谢景云知道她得知如此噩耗心里定然难以接受。他叹了口气,但还是将最后该有的礼节继续做完:“多谢东家娘,此事我们定然也会守口如瓶……”

文韫觉得口渴得紧。她抄起桌上的茶碗要解渴,但这一肚子下去,她舔了舔嘴,觉得这茶的味道好像有点奇怪。

这时旁边的小二小心翼翼冒出了个声音:“客官,这好像是酒……”

什么?

酒?

“这,应该是上桌留的,刚才我们好像把它漏收了……”

谢景云眼睛失明,显然是将酒误当成茶,倒在茶碗里便给了文韫,而文韫也没看扬头就直接一饮而尽。

小二心虚道:“这酒……恐怕有点烈。”

文韫顿时觉得嗓子如刀剜了似的疼,眼前的景物天旋地转起来,她能感觉到谢景云蹙眉蹲在她的身前对她说了什么,但她听不清楚。

下一秒她一头栽在桌子上。

-

待文韫再睁开眼时,周围已经换了副景致,她现在正躺在客房里,谢景云阖目坐在窗边,听到她的动静便睁开了眼。

“你醒了。”

“嗯。”文韫头疼得厉害。她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回了客栈。她努力回忆,也只记得自己好像误喝了烈酒倒在了酒楼里。

谢景云起身将桌上放着的一碗汤药递给她:“把这个喝了。”

“这什么?”

“醒酒汤。”

“是凉的。”

“不然?”

“我想喝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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