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龙石轰然坠落的巨响,如同一声沉闷的丧钟,敲碎了云州城最后的宁静。
激荡的烟尘冲天而起,又缓缓落下,将那唯一的出口彻底封死,也为这场精心筹备的猎杀,拉开了血腥的帷幕。
判官端坐于马背之上,身姿笔挺如旧,那面青铜判官面具在昏暗的城门洞里,反射不出半点光泽。
他静静地回望着那堵冰冷、厚重、充满了绝望意味的石墙,沉默了足足十个呼吸。
他身后的两百名夜行者,无一人发出声音。
他们就像一群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雕塑,只用那面具后冰冷的眼神,无声地询问着他们的主宰。
空气中弥漫着石屑与尘土的味道,混杂着一种更加令人不安的死寂。
长街空旷,店铺紧闭。
风卷起一片枯叶,打着旋儿从马前掠过,发出呜呜的、如同鬼魂在低泣的声响。
这里不是一座被攻陷的城池。
这是一个被精心布置过的屠宰场。
“有点意思。”
许久,判官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得不带一丝波澜,仿佛眼前这绝境,不过是一盘略有新意的棋局。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越过眼前死寂的街道,望向了城市深处那座最高的建筑望月楼。
他知道,他的对手就在那里,正用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眼神,俯瞰着自己。
“他想看我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这座牢笼里惊慌失措,自乱阵脚。”
判官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夜行者的耳中,“他想欣赏我们的恐惧,享受我们的绝望。”
他的语气里,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透出一种近乎残忍的欣赏。
“分四队,呈扇形搜索前进。”
判官手中的漆黑戒尺轻轻一抬,指向前方四条不同的街道,“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突围,而是找到他,然后,拧下他的脑袋。”
“任何阻碍,皆可清除。”
最后一句,他说得轻描淡写,却蕴含着血腥的杀伐之意。
“遵命!”
两百名夜行者,如同一台精密运转的杀戮机器,瞬间分化为四股黑色的溪流,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这座城市的街巷脉络之中,开始了他们的反向猎杀。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这座城市里的“阻碍”,并非他们想象中的伏兵与陷阱。
一队夜行者刚刚转过街角,便迎面撞上了一群惊慌失措的百姓。
那些人衣衫不整,神情惶恐,推着独轮车,背着大包小包,仿佛正在逃难。
他们看到这群戴着夜叉面具的黑衣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加凄厉的尖叫,掉头就跑,瞬间将原本还算宽敞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城里没水了!井都被人下毒了!”
“快跑啊!这些杀神进城了,要屠城了!”
恐慌的种子,早已被林河提前播撒下去。
此刻,在判官入城这根**的点燃下,瞬间生根发芽,长成了名为“混乱”的参天大树。
夜行者的队长眉头紧锁。
他们是刺客,是**,习惯于在阴影中穿行,最忌讳的就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如此多的普通人围观。
“绕开他们。”
他低声下令。
可他们刚刚准备从旁边的小巷穿过,另一群更加狂躁的人流又从巷子里涌了出来,将他们死死地堵在了原地。
越来越多的人从紧闭的门扉后冲出,加入了这场无序的逃亡。
他们哭喊着,推搡着,将夜行者们精妙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这不是战斗,却比战斗更让人烦躁。
这些百姓手无寸铁,对夜行者构不成任何威胁,但他们就像一片黏稠的沼泽,让这些习惯于高速机动的**寸步难行。
“大人有令,任何阻碍,皆可清除!”
一名夜行者眼中凶光一闪,抽出了腰间的短刀。
队长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我们的任务是找出鬼面,不是**平民。不要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和体力。”
他话音未落,人群中忽然飞出几块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们身上。
“滚出去!你们这些刽子手!”
“杀了他们!他们是来屠城的!”
在有心人的煽动下,恐惧开始向愤怒转变。
一些被逼到绝境的百姓,竟鼓起勇气,发起了攻击。
同一时间,城市的另外三个方向,另外三支夜行者小队,也遭遇了几乎一模一样的困境。
整座云州城,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蜂巢,而他们,就是捅了马蜂窝的人。
无数被惊动的“工蜂”,正用最原始、最混乱的方式,对他们进行着围堵。
南城门附近,判官立马于长街中央,静静地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喧哗与骚动。
“大人,”一名副手策马靠近,声音凝重,“我们被市民缠住了。对方似乎……在用全城的百姓,来消耗我们。”
“用百姓做棋子,制造混乱,迟滞我们的行动,消磨我们的锐气,同时隐藏他自己的伏兵。”
判官的语气依旧平静,“好手段。他不仅懂兵法,更懂人心。”
他缓缓抬起头,再次望向望月楼的方向,青铜面具后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以为,我会爱惜羽毛,不愿对平民动手?”
“他以为,我会陷入这片他制造的泥潭,被活活耗死?”
“天真。”
判官轻轻吐出两个字,手中的戒尺猛然指向前方一条最为混乱的街道。
“传我判官令。”
他的声音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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