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江渡,一处位于淮南郡下游三十里外的隐秘河湾。
此地芦苇丛生,水雾弥漫,白日里亦是人迹罕至,到了夜晚,更是如同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只有呜咽的风声与江水拍岸的单调回响。
然而,在这片死寂的表象之下,一条肮脏的黄金水道正悄然流淌着罪恶。
三艘不起眼的乌篷船,如同三道巨大的阴影,静静地泊在河湾深处。
船上没有灯火,只有十余名腰悬利刃的彪形大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
他们是覆江龙王煞最心腹的死士,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不为人知的鲜血。
今夜,他们等待着一笔大生意。
一道身影,如同一片被风吹落的枯叶,悄无声息地从岸边的密林中飘落。
影手单手按在一棵粗壮的柳树上,那只独眼在黑暗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幽光。
他的身后,二十名幽魂如真正的鬼魅,与夜色完美地融为一体,没有发出任何足以惊动水鸟的声响。
他们已经潜伏了两个时辰,像最有耐心的捕食者,等待着猎物露出最脆弱的咽喉。
终于,上游的水面传来轻微的桨声。
一艘大船破开水雾,缓缓驶来。
船上的人与岸边的守卫用一种独特的鸟鸣声交换了暗号,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交易,开始了。
沉重的船板被搭在岸上,一个个用黑布蒙着头的人,如同牲口般被粗暴地推搡下船。
他们大多是年轻的男女,甚至还有几个稚气未脱的孩童,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口中塞着布团,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
“动作快点!谢家的管事还在城里等着验货!”
一名看似头领的汉子低声呵斥着,言语间满是暴躁与不耐。
就在此刻,影手的独眼之中,杀机骤然迸发。
他没有下达任何命令,只是做了一个极其细微的手势。
风声,似乎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下一刻,死神降临。
二十道黑影,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同时暴起!
他们不是在冲锋,而是在滑行,脚下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摩擦声。
他们的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手中的短刃在微弱的星光下,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冷电。
一名正要用鞭子抽打俘虏的守卫,脸上的狞笑还未散去,喉咙便被一柄短刃悄无声息地洞穿。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便软软地倒了下去,被一只手稳稳接住,没有发出任何落地的声响。
**,在一场无声的默剧中上演。
幽魂们如同最高效的杀戮机器,三人一组,分工明确。
一人负责吸引注意,一人主攻,一人补刀并处理尸体。
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那些平日里凶神恶煞的王煞死士,在这些真正的幽魂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偶。
噗嗤!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被风声与水声完美地掩盖。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江边的泥土,却没有任何一滴溅到那些作为“货物”的俘虏身上。
不到三十息的时间。
从船上到岸边,总计三十六名盐帮精锐,全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直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刻,都不知道敌人来自何方。
影手从树后缓缓走出,踏着一地粘稠的血泊,面无表情。
他走到那名死不瞑目的头领身边,从其腰间解下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又取出一柄造型独特的飞刀。
这飞刀,刀身细长,尾部刻着一头狰狞的狼首,是前堂主李逵麾下心腹的标志。
如今李逵倒台,他的人马尽归冯奇,这狼首飞刀,便成了冯奇新势力的一个符号。
影手将飞刀,深深地插在了那头领的心口。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面对那些被解开了头套,正用惊恐与茫然的眼神看着这群黑衣魔神的俘虏们。
“你们自由了。”
影手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他将那袋沉甸甸的银子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拿着钱,往东走,离开淮南地界,永远不要回来。”
说罢,他不再看这些人一眼,对着身后的幽魂们,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撤。”
二十道黑影,连同他们的统领,再一次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一地的尸体,一船的空寂,以及那些劫后余生、尚在梦中的人们。
乌江的江水,依旧在静静流淌,只是今夜的水中,多了一丝洗不掉的血腥。
听雨巷,宅邸书房。
灯火通明。
林河端坐于棋盘前,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枚白子,久久未落。
棋盘之上,黑白两色蛟龙正绞杀得难分难解,大片的黑子已陷入重围,看似生机断绝。
影手悄然无声地出现在门口,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早已被夜风吹散。
“公子。”
林河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棋盘上,仿佛没有听见。
许久,他才将手中的白子,轻轻地,落在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
啪。
棋子落盘,声音清脆。
只此一子,整片被围困的黑子仿佛瞬间活了过来,与外围的同伴遥相呼应,竟是形成了一个绝地反杀的棋局。
死棋,变成了活棋。
“事情,办妥了?”
林河这才抬起头,语气平淡地问道。
“三十六人,无一活口。”
影手躬身回答,声音沉稳,“信物,也已留下。”
“很好。”
林河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
一股清冷的夜风涌了进来,吹动了他额前的发丝。
“种子,已经种下。”
他望着天边那轮残月,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弧度,“现在,我们只需耐心等待,看它如何在这位覆江龙王的心里,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棵让他寝食难安的参天大树。”
……
淮南盐帮总舵。
覆江龙王煞的卧房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位淮南的地下君王,此刻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寝衣,脸色铁青地看着跪在地上,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信使。
那信使是负责接应的暗桩,因为多等了一个时辰不见人来,心觉不妙前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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