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六日,经钦天监算出,正是出行的好日子。
顾曦的随行物品早已全部收拾妥当,眼下就差她自己上马车了。
顾曦早早就去拜别了皇祖母,而后出宫,只是在出宫门之前,她却出乎意料地遇到了另一个人。
裴竺,先帝萧妃之女,算起来,顾曦还需称她一声皇姐。
两人当面遇上,互相见礼。
顾曦率先开口,“皇姐,这是来送送康宁吗?”
裴竺人长得清秀,因其母妃在生下她之后,再无所出,向来也并不受宠,这就导致裴竺这个长平公主在宫中的地位也不高。
裴竺见着顾曦,只是莞尔一笑,“之前你病着,我也没有去看你,眼下你要出宫,我想着怎么样都得来送送你。”
说完,她从身后侍女的手里拿过一个包袱,“乌州地处江南,我听说那边虽不像翎京这般冷,但到底江风冷冽,想来皇祖母和皇兄应当为你准备好了一切物品,我也没有其他好给你的,这是此前父皇赠与我的一件大红双色金白狐狸里皮斗篷,想来给你带上,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怎么能成,既是皇舅舅送与皇姐的,那想来对皇姐应当是极为重要的,皇姐还是自己用着吧,康宁谢过皇姐的心意了。”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裴竺示意身后的侍女把东西拿给抱弦,“难不成你也要同其他人一样,嫌我的东西?”
“怎么会,既然皇姐割爱,那康宁就多谢皇姐了。”
裴竺笑着,“保重。”
等顾曦走远了,裴竺身后的侍女兰香才撇了撇嘴,“公主,那件斗篷是您最喜欢的,您为什么非要送给康宁公主呢,她可什么都不缺。”
裴竺站在原地,看向顾曦的眼神中满是羡慕,“我出不了宫门,那让我心爱之物出去瞧一瞧,也是好的。”
顾曦所乘马车及护送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宫门,一直到翎京城门口时,跟她同乘的陆玉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
而后她掀起一边的帘子,“书勤说他今日会在城墙上送送我们,你过来看看。”
闻言顾曦跟她一起探出头,果然看见了城墙上有人朝着她们的方向频频挥手。
顾曦和陆玉窈也笑着挥挥手。
等放下帘子,陆玉窈看着顾曦,笑了一声,顾曦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是想着什么笑的,所以干脆不理。
但陆玉窈可不打算放过她,她凑近了顾曦,“书勤这些年对你的心思可是一点都不遮掩的,要是没有近来这些事,他接下来求着纪伯伯上你家门求亲都是有可能的。”
“胡说什么。”顾曦佯装生气。
“别跟我装,”陆玉窈一点也不害怕,“不过我也知道你对他没那个意思,再者,他要是真想求亲,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无奈。
顾曦尊贵,她的婚事自然不是简单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眼下她的父母皆丧,那她的婚事自然就要经过太皇太后,甚至是皇上,但眼下的皇帝是裴衡,而陆玉窈跟顾曦关系那么好,每一次裴衡跟顾曦见面,几乎她也在,她怎么会看不出来裴衡对顾曦的殷勤呢,也就是说,如果纪书勤敢求亲顾曦,那裴衡绝对会给他找点事情做。
只不过纪备一家除了有赫赫战功之外,他家更是太祖亲封的忠昌伯,纪书勤作为嫡长子,日后肯定是要袭爵的,也正是因此,纪书勤才敢毫无掩饰地表现自己对顾曦的心思。
“别说这个了,”顾曦笑了笑,“陆伯伯是不是在前面呢,我还没跟他道谢。”
“跟我父亲,你还道什么谢啊,就算是要道谢,路上有的是时间,我有事问你。”
见陆玉窈这副神情,顾曦疑惑,“怎么了?”
“后面马车里的那个余北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曦原本就打算让乘风跟着自己一起去乌州,眼下看着他被打伤,这几日更是昏睡着,就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免得把他放在宫中,自己一回来,他反倒是被人去给打死了。
顾曦把他被打这事跟陆玉窈说了一遍,谁知道陆玉窈却说道:“我不是问你他怎么伤的,我是想问你,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把他放在自己身边?”
“上次在我宫中,不是同你说过了吗?”顾曦说道。
“你那理由偏偏纪书勤就够了,还想要瞒着我?”
顾曦原本也就没想到瞒陆玉窈,闻言,她挑起一边的帘子,示意执书把马车周围无关紧要的人支开,而后她才低声把那夜驿站的事情告诉了陆玉窈。
陆玉窈皱眉,“你怎么没把这事告诉太皇太后,那驿站中有迷香,要是一个不小心,你不就没命了吗?”
“那只是迷香,看着不像是要杀我,且按照乘风听到的,那些人就是想要把我困在驿站罢了,只是把我困在驿站,究竟有何好处。”
陆玉窈:“你母亲那晚受了刺激才导致难产,你出去找太医,会不会是因为想拖住你,好让你无法成功找到太医回去?”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只需要拦住太医就好了,何必困住我呢,那岂不是多此一举,让我发现端倪?”
“你是真傻了,”陆玉窈说着,“拦住你,你母亲一死,你年纪又小,再怎么觉得不对,太皇太后或许都不会当真,只当你是伤心过度而怀疑所有人,但他们要是拦住了太医,耽误了太皇太后治病,那皇上怪罪下来,彻查此事,他们可就逃不掉了。”
顾曦顿了一下,“你说的是。”
陆玉窈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不过那晚太皇太后是怎么忽然就病倒了呢?”
“皇祖母是知道了我父亲去世一事,才一时心悸晕倒了。”
“太皇太后前脚刚知道顾伯伯去世并因此晕倒,那宫女到你家传太医的时候,怎么还敢说这事呢?那宫女呢,你可见过?”
“那几日我病着,什么都不知道,后面清醒了一些,夜里抱弦和执书伺候我的时候,跟我说了,说是那宫女原是无心说的,但被我母亲听到了,这才动了胎气,皇祖母一气之下,把当晚去我家府上的那些人全赐死了。”
“既然宫女那边没问题,那就剩下驿站的人了。”
“我当晚原想着进宫,但因为宫门守卫说没见到皇祖母宫里的人回去,我才去了驿站等着,那晚的宫门守卫统领,姓许。”
“回头我让父亲帮忙查一下,”陆玉窈蹙眉,“还有,那个余北人,你觉得,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对我并无恶意,所以我想,应当是真的,因为来大昭的路上被侍卫欺辱,才想破坏他们的计划,这才刚好救了我,”顾曦声音平稳,“只是,我还是怀疑,当天他到底有没有瞧见说这话的人的真面目,以及,日后若是能查出驿站一事的真相,他也可当一证人。”
陆玉窈叹了口气,“真是难为你了,驿站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说你母亲都是因为动了胎气才难产,而驿站中住的是余北王子,若是真查起来,因为我们大昭的事情使得驿站出事,差点连累他们余北的人,那可就真是落了一个把柄在余北人手里了。”
翎京到乌州要奖金一个月的时间,幸而顾曦的马车够大,白日的时候,在马车上休息睡觉也是绰绰有余。
终于到了晚上休息的地方,顾曦正想着吃过饭之后再去找陆伯伯时,却没想到乘风醒了。
“小姐,他就在门外呢,说要见您。”因着之前顾曦的吩咐,抱弦和执书都改口叫着小姐。
顾曦疑惑地皱了下眉头,“让他进来吧。”
虽然醒了,但从乘风进来时候的状态,顾曦也能看出来他并好到哪里去,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当时那二王子宫中那么多人,乘风被压着打,也是正常,
“身上伤都没好,见我做什么。”顾曦就坐在桌边,烛火映在她脸上,一双眼睛明亮,像是浮着光。
乘风迟疑着,顾曦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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