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顾曦没想到,她都没能找到和陆明说话的机会,就像是陆明刻意跟她保持着距离一般。
到乌州的时候,已然是十二月中旬了。
乌州冬日无雪,但到底还是寒风冷冽,顾曦下马车的时候,就只觉得寒意袭来。
“姑娘,里头已经让人备好了热茶,进来喝了便能热热身子。”
顾曦和陆玉窈相互扶着下来,周围街道上吆喝声不断,两人好奇地看了一圈。
“这乌州,看着倒不必翎京差多少呢,”陆玉窈稀奇说道,“等安顿好了,我定要好好逛逛。”
顾曦发笑,“先进去喝杯茶吧,方才还跟我说你冷呢。”
太皇太后本想让顾曦住到乌州行宫,但顾曦只觉得住在行宫内太过瞩目,引起别人注意,那自己出入也不好方便,最后选定了前朝留下来的一个大宅子,作为今后在乌州的住处。
两人跟着府中下人的引路进入,住的院子也挨在一起。
顾曦到了院子后,喝着下人端上来的热茶,听管家的禀告,“姑娘,我们这府宅为五进五出,眼下姑娘这院子后面,便是花园,平时赏花喝茶是个好去处,府宅左边人户空着,无人居住,右边是乌州一富商之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并无大碍。”
“好,我初来乍到,住的时间也久,这府中一切事务还要靠您管控。”
袁管家拱手作揖,“姑娘说笑了,能伺候姑娘,是我三生有幸。”
顾曦此次出宫,本就是为了散心而来,这府中事务本就不在她的关心之内,于是,她只休息了片刻,便问道:“陆伯伯住在何处?”
“陆将军在前头的院子里。”
顾曦到陆明的院子里时,陆明正在练剑,见顾曦到来,他赶紧收起剑,“公主。”
“陆伯伯何必如此客气,您还是唤我望舒的好。”
陆明虽年到不惑之年,但以往顾曦见他,总还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跟父亲一到饮酒调侃之时,更足见豁达开朗之状,只是这几日一路同行,顾曦只觉陆伯伯像是沉默了许多。
陆明顿了顿,最后还是改口,“望舒。”
顾曦笑了声,“陆伯伯,我们这一路舟车劳顿的,您怎么不休息一会,还练起剑来了。”
“你陆伯伯我是个行武之人,一天不拿剑都难受,好不容易安顿下来,自然是要舞上一舞的。”
顾曦扭头示意抱弦几人站在原地,自己则走上前去,“这一路上,我都没能找到机会跟陆伯伯道谢呢。”
“有什么好与我道谢的?”
“陆伯伯方从战场回来,眼下又临近年关,本应当是在家中与白婶婶一道过年,却要护送我至乌州,望舒自当谢过陆伯伯的。”
陆明顿了顿,叹了口气,“别的不说,你是顾大哥的孩子,说一句不能说的,自你出生,我便把你当作我的半个孩子了,照顾你,这是应该的,说什么谢不谢的。”
“我还以为陆伯伯在我面前,要把我父亲当作禁忌,不敢提起呢。”顾曦说着,这一路上她不是没发现,自己要不是找不到时间跟陆伯伯聊天,要么就是碰上的,但只要自己即将提起父亲,陆明就会找借口躲开。
陆明被戳中心思,拿剑的手一顿,而后无奈笑了一声,“你从小就是个聪明的,眼下也真是一点都瞒不住你。”
“既如此,陆伯伯能否与我说一说父亲……到底是如何被杀害的。”
“望舒啊,”陆明似乎心有不忍,“我这一路上躲着你,就是害怕你提起这事,你父亲与我是断臂之交,他被一剑刺中的时候,我就在边上,我救不了他,你父亲死了,我……心中悲痛难忍,望舒,听伯伯的话,别再问了,我没法让你也这么痛上一遭,更别说,你前段时间病得那样重。”
听着陆明的话,顾曦也不敢再问下去了,她也担心自己是不是能承受得住。
从陆明院子里出来,抱弦看着一路上沉默的顾曦,担心地想张口说点什么,但被一边的执书制止了,“姑娘,眼下临近年关,我方才问了管家,他说这乌州的习俗甚多,现下街上全是花灯,姑娘何不与窈姑娘一起出去玩玩?”
“出门玩,现在么?”陆玉窈忽然从边上出现,“去你院子里也找不到你,去哪里了?”
顾曦吓了一跳,而后弯唇笑着,“还能去哪呀,就是去跟陆伯伯道谢。”
陆玉窈看着顾曦,“怎么了?还说了别的事情么?脸上看着有事情。”
“就你眼尖,算了,没什么事,我们出门去逛逛吧。”
乌州风俗与翎京大有不同,这一点在两人刚走了一段路就能看出来了。
陆玉窈:“看那花灯,我在翎京从未见过。”
顾曦也觉得稀奇,“我也从未见过呢,抱弦,你去买两个来。”
两人拿上花灯,便开开心心地继续逛着,周围有人瞧见她们身着不凡,出手更是大方,于是便拿着自己的东西上前,“姑娘刚来乌州吧,瞧瞧我的簪子吧,这可是好东西呢。”
“姑娘瞧一瞧我这剪纸,眼下正是年关,买一些回家贴上,喜庆得很呢。”
若是只有剪纸也就罢了,但那簪子看着是在锐利,那小贩又紧着推销自己的东西,眼看着簪子都要划上人了,抱弦和执书都赶紧上去拦着,只不过周围游肆的人多,加上小贩看见只是两个姑娘拦着自己,根本不担心,还拿着簪子继续往顾曦面前伸。
就在这时,身后的乘风上前,直接抓着那人的手腕往后移,同时往后看了一眼,对上顾曦的眼神。
顾曦只顿了一下,就拉着陆玉窈赶紧往前走了。
逛了半晌,两人东西没少买,随行的人左一包袱右一包袱的回了府u。
晚间,顾曦刚要睡下,陆玉窈就来了。
顾曦都不用问,就知道她干什么来了。
“在翎京做做样子也就罢了,在这可没人管了,今夜我要同你一块睡。”陆玉窈说着,也脱了外衣,上了床榻。
顾曦:“我就知道你今夜一定过来,早早让执书拿了两个汤婆子。”
她把一个递给了陆玉窈,又让抱弦灭了灯。
两人刚一躺下,陆玉窈就打开了话匣子,“今日你找我爹爹,是说了什么么?”
“你还真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就不罢休啊。”顾曦调侃。
陆玉窈:“我也不是专门为了这个来的,你是知道我的,向来最害怕去到陌生地方睡觉,更何况,你那个表情实在不像是没什么事的样子。”
“真没什么事,”顾曦说着,“我就是想问问陆伯伯,我父亲死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陆玉窈一顿,在黑暗中叹了口气,“我看见你那表情,就知晓定是与你父母有关。”
她顿了顿,顾曦察觉,问道:“怎么了吗?”
“我父亲……这段时间也不好过,我时常看见他在家中暗自神伤,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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