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年轻的帝王目光沉静,轻声道,“谢大人提出散银赈灾之法,朕觉得甚好,此事便由谢大人负责,联合户部开国库赈灾。”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几道炙热的目光便同时聚集到人群后面尽力降低存在感的谢清仪身上。
户部尚书齐肆平额间青筋一跳,垂着头,几乎是咬着牙说,“臣遵旨。”
无人察觉间,齐肆平快速与朱祯交换了个眼神。
户部侍郎邱常正自皇帝开口后,便愣在了原地,此时细密的冷汗爬上额头,他强行镇定下来,朝齐肆平看了一眼。
没管朝臣们的窃窃私语和暗潮汹涌,祁珩下旨后便退朝离开了。
“谢大人好手段。”
殿外,谢清仪果不其然被堵住了,齐肆平语气讽刺,眼神似是要吃了她似的,“不过短短几日不但哄得陛下免了你的罪责,今日还将这赈灾之事都交给你了,散银赈灾,谢大人真是好谋略!”
谢清仪被他眼神吓得一抖。
心中腹诽,至于吗,不就是开个国库赈灾吗,又不是开你的私库!
“齐大人过誉了,主要是陛下明察秋毫,慧眼识珠啊哈哈。”
言外之意,都是皇帝的意思,你有本事当面去质疑他呀。
“哼,谢大人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说完,齐肆平瞪了她一眼,一甩袖袍走了。
刚走没几步,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吼,“多谢齐大人挂心,风大,小心闪了您的老腰!”
周围顿时响起其他同僚的窃窃私语,甚至传出几声低笑。
齐肆平,“......”
呵,毛头小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走出老远,朱祯小跑着追了上来,左右看了看没人,便压低声音道,“齐大人,这谢芸不是瑞王的心腹吗,怎么现在净和我们对着干?”
齐肆平眼中精光闪过,“看不出来吗,被陛下招安了!新帝真是好手段。”
“那现在要怎么办,真要开国库......”
齐肆平沉声道,“那就只能找个替死鬼了。”
朱祯心一惊,不敢再多问。
——
将这个小插曲抛到脑后,谢清仪快速走出宫门登上马车,“管家,快走!”
早已习惯谢清仪一惊一乍的周管家回应了一声,熟练地挥鞭,马车瞬间便跑了起来,谢清仪没准备好被惯性带着向后一倒,后脑勺在车壁上发出“哐”一声响。
谢清仪瞬间眼泪汪汪......
“大人没事吧?”
“......没事。”
就是额头刚好,又添新伤罢辽。
马蹄哒哒一路驶到东正街,谢清仪掀开车帘透气。
穿越到这边半个月左右,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认真看过大苍都城的样子。
东大街是京都城最繁华的街道,大约是风雪渐停,此刻街上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一派热闹富裕景象。
众人见官员的马车路过,都默契的闪到一边,生怕冲撞了哪位大官。
谢清仪视线在这繁华的街景上一一停留,旁边角落里突然传来几声微弱的乞讨声,“大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谢清仪目光一顿,只见街边角落里蜷缩着衣衫褴褛,瘫倒在地冻得瑟瑟发抖的老妇人。
“管家。”
“吁...”周管家停下马车,“大人怎么了?”
谢清仪掏出几两碎银子,抬了抬下巴示意,“给她吧,怪可怜的。”
周管家下车,将碎银子给那老妇人。
听着老妇人感激涕零的磕头声,谢清仪心情复杂,手中的柿饼都不香了。
“听说近日北边饥荒,有些人逃到京都城来了,哎,可怜呐。”
周管家摇头叹息,重新驾着马车跑起来。
回府后,谢清仪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大人这是怎么了,朝中有什么不顺心的吗?”岁辞关切道。
谢清仪盯着窗外开得正盛的腊梅,摇了摇头。
这半个月,她一直将自己置身这个世界之外,总抱着哪天就穿越回去的念头,直到见到谢夫人,看见今天来逃难的难民。她想起昨日朝中有人说,落岐饥寒交迫饿殍遍地,那该是什么地狱般的场景啊。
她真的能够置身事外吗?尤其是现在皇帝已经下令她来负责赈灾的事情。
谢清仪移开目光,看向那双苍白修长的双手。
她来到这个时代可能是个意外,有可能哪一天突然穿越回去了,也有可能永远都回不去,真的要这样浑浑噩噩混吃等死一辈子?
在这官场沉浮,权力漩涡中,她真的能置身事外吗。
还是说......
谢清仪抬眸。
主动走入这漩涡中,选择属于自己的未来。
半响,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兴尽悲来,盈虚有数。万事必有定数,不如遵从本心,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吧!”
窗外,太阳逐渐冲破云层绽放出刺眼的光芒。
谢清仪闭着眼,感受着拂窗而过的寒风,却觉心潮澎湃,人生仿佛在此刻变得清晰起来。
“啪!”
窗户被无情关上,浇灭了谢清仪满腔的热血,“好冷啊大人,还是把窗户关上吧。”
正豪情万丈想咏诗一首的谢清仪:......
行叭。
“岁辞,给本人大人磨墨!”
“是...是!”
岁辞:......莫名燃起来了呢。
一刻钟后,岁辞看着纸上歪歪扭扭几个字。
“大人,怎么感觉您字变丑了。”
谢清仪弹了弹手中的纸,闻言嘴角一撇,“本大人这叫写意字体,主打一个潇洒随意,你不懂。”
岁辞疑惑地眨了眨眼,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半响还是觉得歪歪扭扭不好看。
挥洒完心中的澎湃情绪,谢清仪将纸揉了揉扔进了废纸篓。
看久了她也觉得有点丑。
待人一走,房梁上蹲了多时的卫七一个翻身悄无声息落了地。
......
皇宫内。
卫七将揉成一团的纸呈交给祁珩,“陛下,这是谢大人刚刚回府后写的。”
祁珩伸手接过,边打开边问道,“谢芸可有其他异常。”
“回陛下,谢大人回府后情绪先是低落了一会儿,不到半刻钟又突然兴奋起来,写下了这张纸条。”
祁珩脑中不自觉浮现出谢清仪那张沮丧的脸,莫名有些好笑。
打开纸条,上面潦草的字体写了两行诗,祁珩目光在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上停顿了一瞬。
殿内沉寂了几息,卫七垂首恭敬地站在一旁。
半响,祁珩开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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